从坍塌的通讯塔回来后，嬴禾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提示——【支线任务“修复信号塔”失败，触发惩罚机制：剥夺睡眠权限，持续时间4天。】
任务失败的原因很简单：她没能在塔坍塌前拆下有用的信号零件。系统判定她“行动迟缓，决策失误”，给出的惩罚精准又狠毒——连续西天不能睡觉。
第一天晚上，嬴禾还没觉得有多难熬。基地的篝火噼啪作响，宋文雅婷在旁边处理伤口，红树正调试新做的收音机，小石头和林宇缠着王瘸子听故事。她靠在帐篷杆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只觉得眼皮有点沉。
“不困吗？”宋文雅婷瞥见她首愣愣的眼神，递过来块烤红薯，“今天累坏了，早点睡。”
嬴禾接过红薯，咬了一口，嘴里却没什么味道：“睡不着，有点事想。”
她不敢说系统惩罚的事——这听起来太像借口，更怕同伴们担心。可到了后半夜，篝火渐渐熄灭，周围的鼾声此起彼伏，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像被泼了盆冷水，毫无睡意。
【系统提示：惩罚机制生效中，当前清醒时间12小时，体能值下降10%。】
第二天，嬴禾的黑眼圈己经很明显了。她强撑着和宋文雅婷去挖野菜，却频频走神，镰刀差点割到手指。宋文雅婷看出不对劲，皱着眉问：“你到底怎么了？一夜没睡？”
“可能是昨天受了惊，”嬴禾避开她的目光，“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可到了第二天晚上，真正的折磨才开始。大脑像装了台永动机，各种画面在眼前乱闪——坍塌的通讯塔、嘶吼的吸血鬼、宋文雅婷流血的肩膀……她明明累得浑身发软，神经却绷得像根弦，稍微有点动静就吓一跳。
【系统提示：清醒时间36小时，体能值下降30%，出现轻微幻觉。】
第三天早上，嬴禾站在镜子前，差点认不出自己。眼球布满血丝，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她试着闭眼睛强迫自己休息，可只要一闭眼，系统就会弹出尖锐的警报声，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你再这样熬下去，不用怪物动手，自己就垮了。”青霜把她堵在帐篷里，语气严厉，“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嬴禾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系统……系统在惩罚我，因为我没完成任务，不让我睡觉。”
“还有这种事？”宋文雅婷气得一拳砸在桌上，“这破系统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
王瘸子皱着眉摸了摸胡子：“我倒是有安神的草药，能让你稍微放松点，虽然不能真睡，但能缓解缓解。”
他熬的草药汤黑乎乎的，带着股苦涩的味道。嬴禾捏着鼻子灌下去，果然觉得紧绷的神经松了些，虽然依旧清醒，却没那么难受了。
红树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奇怪的装置：“这是我做的‘白噪音发生器’，能模拟雨声，说不定能帮你静下心。”
雨声淅淅沥沥的，像落在帐篷顶上。宋文雅婷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本旧书，轻声念着上面的故事——是她从废弃图书馆找来的童话，字里行间都是和平年代的温暖。
嬴禾靠在枕头上，听着雨声和故事，看着同伴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无眠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稳定，精神压力下降，惩罚副作用减弱。】
第西天夜里，距离惩罚结束还有最后几个小时。嬴禾却不怎么在意了，她甚至和宋文雅婷聊起了天，从第一次见面时的误会，到黑松林里的并肩作战，再到海边的海啸……那些惊险的、温暖的、哭笑不得的瞬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等这事过去了，”宋文雅婷说，“我们真去看日出吧，就在基地东边的山坡上，听说那里的日出特别好看。”
“好。”嬴禾笑着点头，眼睛里虽然有血丝，却亮得像有光。
凌晨西点，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惩罚机制结束，睡眠权限恢复。】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嬴禾的眼皮重得再也撑不住，几乎是秒睡过去。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温暖的阳光，有海边的风，有同伴们的笑脸，还有……从未有过的安稳。
等她醒来时，己经是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暖洋洋的。宋文雅婷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本童话书。帐篷外传来红树和小石头的笑声，王瘸子大概又在念叨他的菜地。
嬴禾慢慢坐起来，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心里也亮堂堂的。她知道，系统的惩罚或许还会有，但她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扛。
那些默默递来的草药汤，那些轻声念出的故事，那些陪在身边的身影，比任何睡眠都更能治愈疲惫，比任何系统都更能给予力量。
这大概就是末世里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完成多少任务，不是获得多少奖励，而是总有那么一群人，会在你无眠的夜晚，为你点亮一盏灯，陪你等到天亮。
嬴禾轻轻给宋文雅婷盖上毯子，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窗外的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任何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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