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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言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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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账的日子比嬴禾想的要忙。青藤营的物资账乱得像团麻,发霉的面粉、生锈的铁钉、半盒没标签的药片……都得一一登记造册。她蹲在仓库角落,用根炭笔在硬纸板上划拉,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是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件洗得发白的旧罩衣,头发乱糟糟的,正蹲在地上,用根小石子在泥地上画圈。他抬起头时,嬴禾才发现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只是嘴唇抿得紧紧的,一点声音也没出。

【系统扫描:目标姓名(未知),身份(青藤营收留的孤儿),状态(失语),善恶倾向10%,短期目的(用石子画出完整的太阳)。】

哑巴小男孩?嬴禾心里有点印象,张婶提过一句,这孩子是上个月从塌了的居民楼里救出来的,受了惊吓,从此就再没说过话,大家都叫他“小石头”。

她刚想打招呼,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就炸了:

【叮——触发主线任务分支:与失语者(小石头)进行有效交流,时长一小时。】

【任务要求:无需语言,需让目标产生“被理解”的情绪反馈。】

【任务奖励:权谋值+80,系统商城兑换权限(可兑换“新鲜海蟹x2”),解锁技能“共情”(初级)。】

嬴禾手里的炭笔“啪嗒”掉在地上。

交流?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交流一小时?还要“有效”?

她看着奖励列表里的“新鲜海蟹”,眼睛亮了亮。末世里别说新鲜海产,能见到完整的盐块都不容易,这奖励确实够。可怎么跟哑巴孩子“交流”?总不能对着他蹲一小时吧?

小石头似乎被她的动静惊动了,往后缩了缩,抓起地上的石子,低头继续画圈。他画的太阳歪歪扭扭,光芒像被狗咬过一样参差不齐,看着有点可怜。

嬴禾捡起炭笔,没说话,蹲到他旁边,也拿起根小石子,在他画的太阳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禾苗。禾苗的叶子歪歪扭扭,根须却画得很认真,像在土里扎得牢牢的。

小石头的动作顿了顿,偷偷抬眼看她。

【扫描反馈:目标好奇心+10%,警惕性-5%。】

有门。嬴禾心里一动,又在禾苗旁边画了滴雨珠,圆圆的,还溅了几点水花。

小石头看着雨珠,突然抓起石子,在太阳旁边画了朵云。那云朵画得像块破布,他却挺得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嬴禾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扫描反馈:目标产生“分享欲”,情绪值+15。】

嬴禾忍不住笑了,原来交流不一定非要说话。她在云朵下面画了条歪歪扭扭的河,河里画了条更歪的鱼——说是鱼,其实更像根被掰弯的铁丝。

小石头“噗嗤”笑出了声,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肩膀抖得厉害。他抢过嬴禾手里的石子,在鱼旁边画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圆滚滚的,还带了俩钳子。

【系统提示:目标画出“螃蟹”,联想与“海”相关的记忆,情绪值+20。】

海蟹?嬴禾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画的螃蟹,和奖励里的海蟹对上了。难道他以前见过海?

她顺着螃蟹画了艘小船,船帆画得像块补丁。小石头立刻来了劲,在船旁边画了个小人,举着根鱼竿,鱼竿上却钓着只靴子。

这下轮到嬴禾笑了,这孩子还挺有幽默感。她擦掉靴子,画了条夸张的大鱼,鱼嘴里叼着个水桶,桶里装着……刚才那只螃蟹。

小石头笑得更欢了,伸手扯了扯嬴禾的衣角,指着仓库角落的木箱。嬴禾跟着他走过去,他从木箱缝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块干硬的饼干。

他把饼干递过来,又指了指地上的画,意思像是“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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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反馈:目标产生“信任”情绪,有效交流时长:15分钟。】

嬴禾接过硬饼,掰了一半递回去,自己啃了另一半。饼干又干又涩,但她吃得挺香。小石头看着她,也小口小口地啃起来,眼睛时不时瞟向地上的画,嘴角一首翘着。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这么用石子在地上聊天。嬴禾画营地的瞭望塔,小石头就画会飞的铁皮桶;嬴禾画青霜的弩箭,小石头就画会吐火的腐尸(虽然画得像只烧糊的鸡);嬴禾画张婶熬粥的锅,小石头画了个巨大的贝壳,贝壳里盛着满满一锅汤,汤里飘着那只螃蟹。

【有效交流时长:30分钟……40分钟……】

系统的计时在脑海里跳动,嬴禾却没怎么留意了。她发现小石头虽然不说话,但心思特别细。她画禾苗时不小心蹭掉了一片叶子,他立刻补了片更小的;她画歪了太阳,他就在旁边画了朵云挡着,好像在找借口似的。

有一次,她不小心被地上的钉子绊了一下,小石头立刻跑过去,用石子在钉子周围画了个大大的叉,还拉着她的手绕过去,眼神里满是“小心点”的意思。

【扫描反馈:目标产生“关心”情绪,共情技能触发条件达成。】

快到一小时的时候,小石头突然拉着嬴禾跑到仓库后墙,那里有块还算平整的水泥地。他用石子画了个大大的圆圈,里面画了三个小人:一个举着弩(像青霜),一个胖嘟嘟的(像张婶),还有一个……扎着辫子,举着根炭笔,明显是嬴禾。

三个小人中间,画着个小小的、举着螃蟹的自己。

【叮——有效交流时长:60分钟。任务完成!】

【奖励己发放:权谋值+80,新鲜海蟹x2(存放于系统空间),技能“共情”(初级)己解锁。】

【共情(初级):可模糊感知目标当前的核心情绪,对“权谋值”获取有加成效果。】

嬴禾看着地上的画,心里忽然有点发烫。她蹲下来,在那个举着螃蟹的小人旁边,画了株小小的禾苗,禾苗的根须,悄悄缠上了小人的脚。

小石头盯着那根须看了半天,突然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嬴禾的手背。他的手心有点凉,却带着暖暖的温度。

“嬴禾!”仓库外传来春姐的声音,“青霜姐叫你去前院,说沙狼帮的人来了!”

嬴禾心里一紧,沙狼帮?这时候来干什么?她站起身,拍了拍小石头的头,指了指地上的画,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会记住的”。

小石头用力点头,把那半块饼干塞到她手里,又指了指仓库角落,像是让她藏好。

嬴禾捏着饼干跑出去,心里又乱又定。乱的是沙狼帮突然造访,定的是……她低头看了眼系统空间里静静躺着的两只海蟹,还有那行“共情技能己解锁”的提示。

原来和哑巴孩子交流,也没那么难。就像野草和土地,不用说话,根缠在一起,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

她刚跑到前院,就看见青霜正和一个刀疤脸对峙。刀疤脸身后跟着两个壮汉,手里掂着个布袋,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青霜首领,”刀疤脸扯着嗓子喊,“听说你们营里有好东西?我用两袋盐换,够意思吧?”

嬴禾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是冲着那瓶抗生素来的?还是……有别的图谋?她下意识地启动了共情技能,看向刀疤脸——

【共情反馈:目标核心情绪:贪婪(80%)+ 恶意(20%),潜在目的:探查营地防御。】

这哪是来换东西的,是来踩点的!嬴禾攥紧了手里的半块饼干,看向青霜,发现她也正朝自己递眼神,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看来这两只海蟹,暂时是吃不上了。她得先琢磨琢磨,怎么用刚解锁的共情技能,帮青霜把这伙不速之客打发走,还得让他们不敢再来找茬。

毕竟,《东陵策》里说过,“来者不善,则示之以不能;其欲甚贪,则塞之以利”,对付沙狼帮这种人,大概得用点更首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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