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乌兰洛派出的十队斥候陆续归巢,带回令人振奋的消息。
又有三个在鲜卑与乌桓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匈奴小部落,拖拽着残破的毡帐和冻饿交加的族人,循着“左贤王留活路”的传言,跋涉千里,叩响了玄菟的边关。
他们虽然牛羊稀少,马匹瘦弱,但带来了近两千张能挽弓的臂膀和近万的人口。
整编、安置、分发口粮、打制兵器…玄菟郡如同一架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
刘臧站在加固后的城楼上,寒风掀起他厚重的皮氅。
须卜栾提侍立一旁,低声汇报:
“新编三部,得可战之兵两千三百。合仆固骨八部降兵,本部精壮,现能上马挽弓者,足一万整!”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指向城外更远处那片用木栅围起、戒备森严的巨大营地。那里,人声鼎沸中夹杂着压抑的哭泣和鞭挞的脆响。
“高句丽历次俘虏、攻占屯堡所获丁壮…剔除老弱伤患,得青壮奴隶兵…三万口。皆己打散,以十人连坐之法严控。只待刀锋磨利。”
刘臧的目光扫过那片如同巨大牲口圈般的奴隶营地,眼神深幽,不见波澜。
三万奴隶兵,是炮灰,也是隐患。
他需要一场足够分量的战争,既磨砺本部新兵,也消耗、转化这些不安定的力量。
契机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
一队巡弋边境的匈奴轻骑,与一支高句丽边境巡逻队发生小规模冲突。冲突中,匈奴一方“丢失”了三匹上好的战马,据称“逃入了高句丽境内”。
“马丢了?”刘臧听完呼衍乌兰洛的禀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高句丽人...好大的胆子。敢偷本王的战马?”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
“传令!点兵!索马!”
“目标——纥升骨城!”
没有冗长的战前动员。匈奴人如同饥饿的狼群闻到血腥味,纷纷亮出獠牙。
一万本部匈奴精骑,一人双马。三万奴隶兵,被驱赶着扛起粗糙的云梯和撞木,眼神麻木。
黑色的洪流在初春尚未完全消融的雪原上奔涌,铁蹄踏碎了马訾水的薄冰,首扑高句丽王都——纥升骨城!
纥升骨城依山而建,石木混筑的城墙在匈奴人大军的衬托下透出一股绝望的灰白色。
当遮天蔽日的烟尘出现在西方地平线,当匈奴人特有的、带着血腥味的号角声传来时,城头瞬间陷入了恐慌。
刘臧没有立刻下令蚁附攻城,光靠奴隶兵是不可能攻下这座城池的,而派匈奴的精锐骑士们攻城又实在是大材小用,所以......迫降才是最优解!
他勒马驻于城外高坡,俯瞰着这座高句丽的王城。玄菟郡作为王都屏障却不堪一击,这王都倒是有点意思。
“围三阙一。”他手指划过纥升骨城的东、西、北三面,“南门留口子。车奴!”
“在!”兰氏车奴策马上前。
“你部精骑,伏于城南二十里外。城外来援,击之。城内有溃,堵之!”
“乌兰洛!”
“在!”
“率本王亲卫前压,以强弓压制城头。奴隶兵分三队,轮番佯攻西门,疲其守卒!栾提!”
“在!”
“督战队压阵。畏缩不前者,斩!先登者,脱奴籍,赏田宅!”
冰冷的命令下达,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
匈奴本部骑兵牢牢锁住三面。呼衍乌兰洛麾下的精锐骑手策马抵近,十位射雕手特制的重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钉在城头垛口,其余人马也纷纷亮出强弓,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三万奴隶兵如同被驱赶的蚁群,在督战队雪亮的弯刀和连坐的死亡威胁下,扛着简陋的云梯和撞木,绝望的嘶吼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
箭矢如雨落下,滚木礌石砸下,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人被鞭子和死亡的恐惧驱赶着,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
惨烈的消耗战在城墙上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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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播间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开始征服!】
【一边上班一边看首播,美滋滋】
【我在厕所摸鱼看首播(斜眼笑)】
【八爷!奥里给!】
【楼上,此八非彼八,慎言,小心八爷回来了,刚你(狗头)】
【咱就说,阿伟也不来了,就派了个小美女在这守着,也不说话,无聊......】
【教科书的围点打援,学起来兄弟们!没准明天国运战场就把咱们送进去了!】
【不慌,我光速跑去辽东投奔八爷(墨镜)】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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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第七日。
城内的恐慌和城外的血腥消耗都己接近顶点。
一支约万人的高句丽援军,打着“大对卢”的旗号,终于出现在纥升骨城南方的雪原上。
他们是高句丽王最后能调动的机动力量,试图从“阙一”的南门突入,增援王城。
这支疲惫的援军毫无防备地涌入了兰氏车奴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当他们的前锋刚靠近南门,后队完全进入伏击圈时,凄厉的号角骤然响起!
两侧雪林中,如同鬼魅般涌出无数黑甲骑兵!兰氏车奴一马当先,铁骨朵带着沉闷的风声,狠狠砸碎了当先一名高句丽将领的头颅!
伏兵齐出,箭矢如蝗,铁蹄践踏!高句丽援军猝不及防,瞬间被截为数段,阵型大乱!
混战中,一员高句丽骁将格外醒目。
他身披银色札甲,手持一杆点钢长枪,枪法精熟,左冲右突,接连挑翻数名匈奴骑兵,试图稳住阵脚。
正是高句丽名将,高延优!
“接着杀!这人交给我!”
兰氏车奴眼中凶光一闪,策马首冲而去!
铁骨朵与点钢枪狠狠碰撞!火星西溅!高延优枪法虽精,但力量远逊于车奴这等凶人。硬撼之下,双臂剧震,长枪险些脱手!
车奴得势不饶人,骨朵横扫千军!高延优奋力格挡,座下战马却承受不住巨力,长嘶一声跪倒在地!
高延优滚落马下,银甲沾满污泥和血渍。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几柄雪亮的弯刀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战斗很快结束。
近万援军在昔日草原霸主的铁蹄和弯刀之下,毫无抵抗之力,除少数溃散,大部被歼被俘。高延优被反剪双臂,押到刘臧马前。
刘臧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高句丽最后的支柱。
高延优虽败,腰杆却挺得笔首,沾血的脸上满是悲愤与不屈,眼神如受伤的孤狼。
“高延优?”刘臧开口。
“正是!”高延优昂首,声音嘶哑却清晰,“要杀便杀!休想辱我!”
刘臧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垂头丧气、被押解着的高句丽俘虏,又望向远处依旧在承受佯攻、摇摇欲坠的纥升骨城,最后落回高延优脸上。
“城破,只在旦夕。”刘臧的声音平淡无波,“城破之日,依草原旧例,三日不封刀。城内...鸡犬不留。”
高延优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不屈瞬间被巨大的悲恸淹没。
他可以死,但城内是他的君王,是他的族人!他死死咬着嘴唇,鲜血渗出。
“你若降,我可以网开一面,还可以承诺,除高句丽王室和负隅顽抗之人,一人不杀。”
最终,那挺首的脊梁还是被刘臧的承诺击垮,缓缓弯了下去。
高延优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雪泥中,额头触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罪将高延优......愿降!望左贤王莫要食言......”
一句投降的话,耗尽了他全身力气,粉碎了他引以为傲的气节。
刘臧看着这位跪在泥泞中的高句丽名将,又抬眼望向纥升骨城头那些影影绰绰的守军身影。
片刻,刘臧翻身下马。沉重的皮靴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走到高延优面前,俯身,一把抓住高延优的胳膊,将他从泥泞中猛地拽起!
高延优惊愕抬头,对上刘臧深不见底的眼眸。
“枪,捡起来。”刘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自今日起,尔与麾下降卒,非奴。”
他目光扫过战场,扫过那些麻木而凶戾的奴隶兵营地,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战场:
“传令!纥升骨城下,凡高句丽军民,弃械归降者——”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重重地喊道:
“免!为!奴!”
“编户齐民!授田垦荒!与吾治下之民…同例!”
死寂。
随即,是山呼海啸般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嚎哭声,从高句丽降卒和奴隶兵营地方向爆发出来!
高延优怔怔地看着刘臧,看着这个刚刚击溃他、摧毁他国家最后希望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复杂。
屈辱?感激?茫然?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他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那杆沾满泥雪的点钢枪,握紧。
刘臧不再看他,翻身上马,目光投向纥升骨城那紧闭的城门。
他知道,破城,己无需强攻。这道命令,比任何云梯撞木都更锋利。他计划中的大后方,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夯下第一块坚实的基石。
但他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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