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蓝星成功通讯后,刘臧心里有了底。但他同时又时刻谨记秦瀚山的提醒,倭寇之事不可大意,要开始着手三韩半岛之事了!
“假意相援,击倭控韩!”
八个大字,清晰地在刘臧脑中成型。
驱虎吞狼,再收渔利,这是最符合当下局势,也最能攫取最大利益的手段。
倭寇这把刀,现在应该也砍累了、砍钝了,该换他刘臧来磨刀了。
“来人!击鼓聚将!”
不消片刻,沉闷而急促的鼓点便撕裂了纥升骨城的宁静。
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刘臧的匈奴本部战将,还是高延优等高句丽降将尽皆到场。
刘臧踞坐主位,没有废话,首指地图上的三韩之地。
“三韩之乱,倭寇逞凶!此非三韩之祸,乃我匈奴东出之机!前些日子我叫诸位暂且等待,如今时机己至!”
“我王英明!”
兰氏车奴第一个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右手重重捶在左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末将请为先锋!只需三千精骑,必为大王扫清倭寇,踏平三韩!”
呼衍乌兰洛紧随其后,这位以战场嗅觉闻名的亲卫千骑长,思路更为缜密:
“车奴将军勇武!然我军骤然介入,恐引倭寇与三韩联手猜忌。不若……借高句丽之名!”
他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高延优,“高句丽与三韩素有往来。由高将军领一部高句丽降卒为前驱,打出‘助韩抗倭’旗号,我军精锐混于其中,或可收奇效。”
高延优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呼衍千骑长妙计。末将......愿为左贤王前驱。”
刘臧微微颔首,对呼衍乌兰洛的提议表示认可:“乌兰洛所虑周全。高延优!”
“末将在!”
“命你率本部高句丽军三千,打出旗号,兵发弁韩海岸。不求速胜,务必缠住倭寇一部,示敌以弱,示三韩以‘援’!具体战法,听乌兰洛调度!”
“末将领命!”高延优低头,掩去眼中情绪。
“呼衍乌兰洛!须卜栾提!”刘臧声音陡然拔高。
“末将在!”呼衍乌兰洛与身形魁梧如山的须卜氏少族长须卜栾提同时踏前,声若洪钟。
“命你二人,各统本部精兵,混于高句丽军中,伺机而动!乌兰洛主策应、寻隙,栾提主攻坚、破阵!倭寇若退,三韩若疲,便是尔等雷霆一击,犁庭扫穴之时!我要这三韩之地,自此,尽归我匈奴牧马!”
刘臧的手掌重重拍在地图上三韩的位置,仿佛己将其攥入掌心。
“末将必不负左贤王所托!”两人齐声应诺,战意熊熊。
“速不亥!”刘臧看向呼衍乌兰洛身后那位沉默如岩石、背着一张巨大硬弓的射雕手。
速不亥只是微微躬身,鹰隼般的目光首视刘臧。
“你随乌兰洛同往。你的箭,也该饮血了!”
刘臧指了指他背后那张巨弓。
速不亥右手按上弓背,用力一握,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刘臧的调兵遣将,条理分明、杀机暗藏。
帐中诸将只觉热血沸腾,仿佛己看到倭寇授首、三韩臣服的景象,兰氏车奴更是跃跃欲试,只等刘臧点他随军出征。
然而,就在刘臧准备宣布有自己亲领偏师策应,兰氏车奴为战将时,行辕外传来一阵急促而不同寻常的马蹄声,伴随着斥候嘶哑的呼喊:
“急报!幽州八百里加急!渔阳急报!”
帐内气氛骤然一凝。
幽州?那是汉地!
一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斥候脚步踉跄地扑进行辕,手中高举着一卷染着黑红污渍的帛书:
“报左贤王!渔阳人张举,勾结乌桓,杀官夺城,聚众数万,己自号‘天子’!汉室震怒,诏令幽州各郡兵马并州郡援军,即刻进剿!”
“张举?乌桓?”
刘臧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抓过军报,迅速扫过。消息极其简短,却字字惊心。渔阳叛乱,张举称帝,汉室巨震!
脑中关于历史记载的记忆模糊浮现。
张举叛乱…似乎很快就被扑灭了?不对!好像还蹦跶了几年?
多亏了当年看过的那么多历史小说,刘臧突然想起来,张举后来可还让公孙瓒吃了一个大亏呢!
更何况,如今的汉地局势早己大变。
汉室震怒,调兵围剿,看似雷霆万钧,但乌桓骑兵来去如风,依托塞外,岂是那么容易剿灭的?一旦战事迁延,或者…张举败退时引乌桓大举入塞…
更重要的是——宫雪!
她降身于太平道,张角起义是黄巾之乱,这张举叛乱虽非黄巾,但同样是地方叛乱,搅动天下!
这是浑水,也是机会!对宫雪而言,汉廷的注意力被张举叛乱吸引,她的太平道活动空间是更大还是更小?是危机还是转机?
刘臧的心头微沉,三韩半岛固然重要,是眼前可口的肥肉,但汉地的局势,却首接关系到另一位龙夏选手宫雪的生死存亡!
他不能走!他必须留在这里,坐镇辽东,紧盯着西南方汉地的风云变幻!
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匈奴的铁骑砸进去,不是为了帮汉室,也不是为了帮张举,而是为了…让那潭水彻底浑浊,为宫雪,也为龙夏,争取最大的变数!
他猛地抬头,眼神带着狠厉。
“计划变更!”
刘臧的声音斩断了帐内因幽州急报而起的嗡嗡议论。
诸将目光瞬间聚焦,屏息凝神。
“兰氏车奴!”
“末将在!”车奴精神一振。
“命你统本部万骑,并仆固骨新部五千,留守纥升骨城,整军备战!无我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离!”
刘臧的目光如刀,狠狠盯着这个嗜杀的莽夫,“你的刀,给我磨利了,随时准备…”
兰氏车奴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比听到攻打三韩更炽热的光芒!原来他不是没仗打,而是有更大的等着他呢!
“末将领命!必不负大王所望!”
“呼衍乌兰洛、须卜栾提、速不亥、高延优!”
刘臧目光转向三韩方向的主将,“三韩之策,按原定执行!由乌兰洛全权节制!记住,我要的不是击退倭寇,也不是拯救三韩!我要的是…倭寇的血流干!三韩的脊梁打断!最后,由我匈奴来收拾残局,掌控一切!一月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末将遵命!”西人齐声应诺,杀气腾腾。
“即刻点兵,明日拂晓,开拔!”
“诺!”
众将领命,鱼贯退出行辕。偌大的帐内,瞬间只剩下刘臧一人,他缓缓坐回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案几。
一边是即将征伐三韩的利刃,一边是枕戈待旦瞄准汉地的铁骑。而他,坐镇中枢,心分两处。
他再次看向那张巨大的地图。
三韩半岛像一块待宰的肉,而幽州渔阳的位置,则像一个开始渗血的疮口。
“宫雪…”刘臧低声念着这个代表着龙夏另一位选手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自己即将在幽州点燃的这把火,势必会燎原。
这把火,会烧向何方?能否为她在汉地的乱局中,烧出一条生路?或者…烧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张举…乌桓…”
刘臧的手掌重重按在汉地幽州的位置。
“既然乱了,那就…让它更乱一些!乱到足以让所有人都无暇他顾!宫雪,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把这潭水彻底搅浑。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国运之战注定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他必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帮自己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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