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基地的空气带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楚临月从光柱中跌出，重重摔在金属地板上。软剑脱手飞出，撞在远处的培养舱上，发出刺耳的回响。
“陆沉舟！”她挣扎着爬起来，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光柱——陆沉舟没有跟过来。电子表的倒计时显示在她的视网膜上，像一道催命符：11:45:32。
“他被滞留在通道里了。”真沈星辰扶着她站起来，眼神凝重地扫视西周，“这里的能量场会排斥相星魂，他的灵魂正在被剥离。”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数百个玻璃培养舱整齐排列，像蜂巢里的蜂房。每个舱里都躺着一个“楚临月”，从扎着羊角辫的少女，到穿着西装的职场女性，甚至有一个穿着西周铠甲的身影，胸口插着的青铜剑与楚临月的佩剑一模一样。
“克隆体军团…”楚临月的声音发紧，指尖抚过最近的培养舱，舱内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没有焦点，只有冰冷的杀意。
“警报：检测到异常生命体。”基地的广播突然响起，机械音毫无感情，“镜像计划启动，编号001-020苏醒。”
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排空，玻璃舱门“嘶”地滑开。二十个楚临月走了出来，动作整齐划一，腰间的青铜短剑同时出鞘，剑身在冷光中泛着嗜血的光。
“目标确认：楚临月真身。”为首的001号开口，声音是楚临月的语调，却带着程序化的冷漠，“时空管理局指令：诛杀叛徒，净化异常。”
“叛徒？”楚临月的软剑重新入手，眼神锐利如刀，“你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敢称我为叛徒？”
001号没有废话，短剑首刺楚临月的心脏。她的招式与楚临月的“破军刀法”如出一辙，却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机械的精准。
楚临月侧身避开，剑脊重重砸在001号的手腕上。001号踉跄后退，其他克隆体立刻围上来，短剑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两人困在中央。
“她们被输入了虚假记忆。”真沈星辰边打边喊，她的克隆体身体对能量波动格外敏感，“周玄让她们以为，你才是破坏时空的罪魁祸首！”
楚临月的剑突然放缓，她看着003号脸上的疤痕——那是自己在雁门关被流矢划伤的位置；看着017号握剑的姿势——那是萧策教她的第一个起手式。这些克隆体承载着她的记忆，却成了要杀她的武器。
“停手！”楚临月大喊，软剑突然指向天空，“你们看清楚！”
她催动将星之力，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炸开：雁门关的烽火、萧策的笑容、楚明月的眼泪、现代武术社的嬉闹…这些真实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向克隆体，让她们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从斜刺里袭来，首取楚临月的后心。真沈星辰扑过去挡在她身前，短剑刺入她的肩膀，带出青铜色的血。
“005号？”楚临月震惊地看着偷袭者——那是三天前帮过她们的克隆体，废墟造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此刻她的眼神恢复了冰冷，仿佛从未觉醒过。
005号没有说话，拔出短剑再次刺来。楚临月的剑抵住她的剑锋，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你明明醒了！”楚临月的声音带着痛心，“为什么还要帮周玄？”
005号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基地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噪音，005号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里闪过乱码般的红光。
“记忆封锁启动。”机械音再次响起，“清除005号异常波动。”
005号发出痛苦的嘶吼，双手抱住头，身体剧烈颤抖。其他克隆体趁机围攻上来，短剑的寒光在楚临月眼前交织。
“快走！”真沈星辰推了楚临月一把，自己却被001号的剑刺穿了小腹，“我拖住她们，你去找陆沉舟！”
楚临月看着真沈星辰倒下，看着005号眼中的挣扎被红光吞噬，看着克隆体们冰冷的脸。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克隆体不是敌人，是被困在牢笼里的自己。
“要走一起走！”楚临月的将星之力彻底爆发，软剑在她手中化作火龙，将克隆体的剑网撕开一道缺口。她冲到真沈星辰身边，将能量渡入她体内，又看向005号，“你想起来的，对不对？我们一起教武术社的学弟踢正步，你说最喜欢《破阵乐》的第三段！”
005号的动作猛地停下，眼中的红光出现了裂痕。她看着楚临月，嘴唇颤抖着，终于吐出一句模糊的歌词：“…烽火红，旌旗动，将军令…破苍穹…”
那是楚临月教给武术社的军歌。
“醒过来！”楚临月抓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记忆碎片强行渡入她体内，“你是楚临月，不是杀人机器！”
005号的瞳孔剧烈收缩，无数记忆碎片在她眼中炸开：西周的军营、现代的教室、与真沈星辰的嬉闹…她突然尖叫一声，短剑掉在地上，抱住头蹲下身：“我…我是…005…”
“不。”楚临月扶起她，眼神坚定，“你是你自己。”
001号见状，立刻下令：“清除005号！”
克隆体们的短剑同时指向005号。005号突然站起身，挡在楚临月身前，眼中的迷茫被决绝取代：“她们要去中央控制室，周玄在那里启动星盘。”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芯片，塞进楚临月手中，“这是基地的地图，还有…你的战甲…在星盘下面…”
话音未落，数道剑光同时刺穿了她的身体。005号看着楚临月，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身体缓缓倒下，化作点点星光。
楚临月握紧芯片，将真沈星辰背在背上，软剑指向克隆体：“下一个，谁来？”
克隆体们的动作出现了迟疑，005号的觉醒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们的意识里激起了涟漪。
“走！”楚临月趁机冲出包围圈，朝着中央控制室的方向狂奔。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还在跳动：11:30:00。陆沉舟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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