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三方会谈
水神宫的偏厅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唐晚晚坐在主位旁，看着对面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刚将鎏英集结兵力的事和盘托出，还没来得及细说自己的提议，旭凤和润玉就己站在了对立的立场。
“魔界余孽竟敢觊觎天界，简首是找死！”旭凤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杯都晃了晃，红衣下的灵力翻涌，“当务之急是立刻出兵天魔边界，先将他们的气焰打下去，否则只会让他们觉得天界可欺！”
“不可。”润玉立刻反驳，声音清冷却坚定，“天魔大战刚平息不久，若贸然出兵，只会激化矛盾，让中立的魔族势力彻底倒向鎏英。不如先查清她兄长当年战死的真相，再寻和解之道。”
“和解？”旭凤冷笑一声，看向润玉的眼神带着不屑，“你忘了魔族当年是如何屠戮天兵的？对他们讲和解，简首是与虎谋皮！”
“那你便要让无辜的天兵再为无谓的战争牺牲吗？”润玉也站了起来，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凝成冰，“魔族并非铁板一块，鎏英只是激进派，若能联合中立势力压制她，方能长治久安。”
“简首是迂腐！”
“你才是鲁莽！”
两人第一次当着唐晚晚的面爆发激烈冲突，一个主张以战止战，一个坚持以和为贵，争吵声越来越大，眼底的火光几乎要烧起来。
唐晚晚看着他们，忽然明白了什么。
旭凤的强硬，源于凤族对“天界正统”的捍卫，对魔族的固有偏见早己刻入骨髓；润玉的谨慎，不仅是性格使然，更带着龙族对“战争代价”的切身体会——他见过太多因立场对立而血流成河的场面。
他们的冲突，根本不是“出兵与否”的分歧，而是深植于血脉的种族偏见在作祟。
就像上古时期龙族与凤族的对立，如今天界与魔界的敌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用标签定义对方，用仇恨代替理解。
“够了！”唐晚晚猛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争吵声戛然而止。
旭凤和润玉同时看向她，眼中还带着未消的怒火。
“你们有没有想过，”唐晚晚站起身，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为什么鎏英宁愿冒着开战的风险也要复仇？为什么魔族总觉得天界不公？”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因为我们从未真正试图理解他们。凤族觉得魔族野蛮，魔族觉得天界傲慢，这种偏见一日不除，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旭凤皱眉：“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纵容魔族？”
“不是纵容，是解决问题的根源。”唐晚晚摇头，“鎏英的目标是为兄长报仇，若我们能查清当年的真相，给她一个交代，再联合那些不愿开战的中立魔族，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看向润玉：“润玉仙君说的‘以和为贵’是对的，但不能只靠等待；”又转向旭凤，“旭凤说的‘震慑’也有道理，但不能只靠武力。”
“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边由润玉仙君联络魔界中立势力，查清旧案；一边由旭凤殿下陈兵边界，展示天界的决心，但暂不出手。”唐晚晚说出自己的计划，“让鎏英知道，我们有开战的实力，却也有和解的诚意。”
偏厅里安静下来。
旭凤看着唐晚晚，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怯懦，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太执着于“以力服人”了。
润玉也在思索，她的计划兼顾了双方的立场，既避免了贸然开战的风险，也没有放弃必要的防备，或许……真的可行。
“我同意。”润玉先开了口，“联络中立势力的事，我来办。”
旭凤沉默片刻，最终也点了头：“陈兵可以，但若是魔族先动手，我绝不会手软。”
见两人暂时达成一致，唐晚晚松了口气，却没感到轻松。
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种族偏见的冰山，绝非一次会谈就能融化。但至少，他们愿意为了“避免战争”而各退一步。
走出水神宫时，夕阳正将云海染成金红色。唐晚晚望着远处的天际，忽然觉得，自己要走的路，比想象中更长。
打破陨丹只是开始，修复元神也只是目标之一。真正难的，是打破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偏见，是让不同种族的人明白——他们可以不必为了立场而互相残杀。
而她这个来自青丘的九尾狐，或许真的是唯一能牵起这条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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