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最后的约定
忘川河畔的桃花又开了，如云似霞，落了满地绯红。
唐晚晚坐在当年身陨的礁石上，看着河水静静流淌。润玉与旭凤站在她身后，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陪着，仿佛早己预料到这一天。
“有件事，该告诉你们了。”唐晚晚转过身，目光坦然地望着两人，“我本非此界之人，来自很远的地方。如今元神己愈，终有离开的一天。”
润玉握着龙渊剑的手紧了紧，玄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动，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是青丘？”
“算是，也不全是。”唐晚晚笑了笑，“那里比青丘更遥远，是我的根。”
旭凤的红衣在桃花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何时走？”
“或许是明日，或许是下月。”唐晚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时日，但不会太久了。”
她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们：“但我留下的，不只是花界的草木，不只是忘川河畔的桃花。是和平的种子，是你们之间的和解——这才是我最想留下的东西。”
三百年的相处，早己让他们明白，彼此并非仇敌。天界与魔界的通商越来越频繁，小仙娥与魔族少年在市集上嬉笑打闹，早己不是新鲜事。这些，都是她用百年前的牺牲、三百年的守护换来的。
润玉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用他胸口最坚硬的龙鳞炼化而成，温润通透，里面萦绕着淡淡的龙气。
“这个你拿着。”他将玉佩放在她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玉佩传来，“无论你去何处，天界的璇玑宫永远有你的位置，星辰酿永远为你温着。”
唐晚晚握紧龙鳞玉佩，冰凉的触感里藏着他的心意，让她鼻尖微酸。
旭凤则从袖中取出一根凤羽，璀璨如金，尾端还沾着一点火星——那是他用本源凤火淬炼过的，能抵御万邪。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他挠了挠头，语气却异常坚定，“若有下次历劫，无论你去哪个世界，换我去找你。哪怕翻遍三界，踏碎星河，也一定找到你。”
简单的承诺，却比任何誓言都重。唐晚晚接过凤羽，指尖触到那点温暖的火星，像触到了他炽热的心跳。
她将龙鳞玉佩和凤羽小心收好，忽然笑着张开双臂：“抱一下吧，算是……提前告别。”
润玉先走上前，轻轻拥住她。他的怀抱带着龙气的沉稳，像沉静的星河，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旭凤紧接着拥住她，怀抱带着凤火的温热，像炽烈的阳光，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抱了抱，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进骨血里。
三人站在漫天桃花中，没有泪水，没有挽留，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些离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唐晚晚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初见时的剑拔弩张，想起百年前的生死相隔，再看看眼前的和解与坦然，忽然觉得所有的兜兜转转，都有了意义。
“走吧，”她笑着转身，“去花界喝最后一次百花酿。”
润玉与旭凤跟在她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
他们或许留不住她的人，却能守住她留下的和平，守住这份跨越种族与恩怨的情谊。
桃花落了满地，像一场温柔的送别。
河水依旧流淌，带着他们的约定，流向遥远的未来。
无论她去了哪里，他们都会记得，曾有一个叫唐晚晚的九尾狐，用爱与牺牲，教会了他们什么是和解，什么是珍惜。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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