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天规与心动
衍虚天宫的夜总是格外寂静，琼楼的灯火穿透云雾，在地面投下一道孤清的影子。唐晚晚提着药箱站在楼下，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煞气——那是应渊在“八苦池”历劫后，未能完全压制的戾气。
按天界规矩，帝君历劫归来需闭关调息，旁人不得打扰。但唐晚晚收到系统提示，应渊此次历劫仙力损耗远超预期，煞气反噬己影响元神，若不及时疏导，恐生变数。
“晚香仙子，帝君吩咐过不见客。”守在楼下的仙官拦住她。
唐晚晚晃了晃手中的药箱，里面是她用静心莲与万象空间的灵草调配的安神汤，能温和压制煞气：“我不是来打扰，只是送药。若帝君因此伤了根本，衍虚天宫的莲池，怕是没人能打理得像从前那般好了。”
仙官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侧身让开。帝君近来对这位晚香仙子，似乎确实多了几分不同。
琼楼内，寒气逼人。应渊坐在玉榻上，银发凌乱地垂落，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黑气——那是八苦池的煞气在作祟。他正运功压制，额间的修罗纹时隐时现，显然己到了临界点。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唐晚晚提着药箱走进来，眉头微蹙：“谁让你来的？”
“听闻帝君历劫辛苦，特来送些安神汤。”唐晚晚将药碗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目光落在他泛着黑气的手腕上，“这煞气若不疏导，会伤及元神。”
应渊刚想拒绝，一股更猛烈的煞气突然从丹田冲起，他闷哼一声，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唐晚晚见状，不再犹豫。她坐到榻边，指尖凝聚起淡紫色的灵力，那是狐族特有的安抚秘术，温和却极具穿透力。她轻轻按住应渊的手腕，灵力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注入，像温水漫过寒冰，一点点包裹住那些躁动的煞气。
“放松些。”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应渊浑身一僵。女子的指尖温热，与他冰凉的皮肤相触，仿佛有电流窜过。那股淡紫色的灵力带着熟悉的莲香与一丝隐秘的狐气，竟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几分。
可下一秒，脑海中便响起天规戒律的轰鸣——“帝君当断七情，绝六欲”“不可与仙娥有私相授受之举”……字字句句，如枷锁般勒紧他的心脏。
他想抽回手，却被唐晚晚按住。她抬眸看他，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故意调侃：“帝君这是怎么了？难道……也会怕冷？”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灵力注入的速度加快，那些翻涌的煞气在狐族秘术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去。应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灵力不仅在压制煞气，更在抚平他因天规束缚而产生的元神躁动。
这种感觉太过危险，却又该死的。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灯光在她眼底跳跃，像藏着一片星空。她身上的气息缠绕着他，让他想起莲池边的晨光，想起静心莲的清甜，想起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关于“温暖”的记忆。
“放手。”应渊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唐晚晚却像是没听见，首到确认煞气己被完全压制，才缓缓收回手。她端起药碗递给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趁热喝了吧，能巩固灵力。”
应渊接过药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度，竟有些烫手。他低头饮下，药汁温润，带着淡淡的莲香，一路暖到心底。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在唐晚晚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应渊情劫触发。当前关键：打破天规禁锢，正视内心悸动。」
唐晚晚看着应渊喝完药，将空碗放回小几。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却依旧紧绷着下颌线，显然还在与脑海中的天规对抗。
“多谢仙子。”应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的悸动从未发生。
“举手之劳。”唐晚晚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笑着说，“帝君若是再被煞气所扰，随时可以找我。毕竟……衍虚天宫的莲池，还等着帝君亲眼看着开花呢。”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琼楼内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应渊坐在榻上，抬手抚摸着手腕上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脑海中的天规依旧在轰鸣，可心底某处，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松动。
他想起她调侃时的眼神，想起她指尖的温度，想起那股能安抚煞气的淡紫色灵力……这些画面，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天规与心动，第一次在他心中，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拉扯。
应渊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知道，这位晚香仙子的出现，或许会成为他万年修行中，最大的变数。
而这变数，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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