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空气还在震颤，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搅乱了水纹。柳清月掌心那道裂开的金光尚未平息，霍承渊的手仍扣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掌心滚烫。可这热度正一点点往下坠——他的金血顺着臂弯流到手肘，滴在青砖上，凝成暗红冰珠，一碰就碎。
林蔚跪在乌木案前，全息键盘的光斑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断电的灯泡。他用防辐射服的导线缠住手腕，另一头插进乾坤铃的残骸里，手指在虚空中猛敲，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术语。
“数据流……接上了……但星图在动。”他猛地抬头，镜片裂痕后的眼睛瞪得极大，“不是自然偏移，是被推着走的！”
柳清月没说话。她闭了闭眼，心口那片金鳞己完全嵌入肋骨，每一次心跳都像敲在铜鼎上，震得她耳膜发麻。她将掌心贴上乾坤铃，金光顺着指尖渗入铃身，残破的幻屏终于闪出一道微弱的蓝线，连上了空间灵力流。
刹那间，穹顶的星辰图动了。
原本静止的星轨如活蛇扭动，紫微帝星骤然偏移，拖出一道刺目金光，首首射向柳清月心口。她猛地后退半步，金鳞在皮肉下嗡鸣，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
“它在认主。”林蔚声音发紧，“但这星图……不该指向人。”
霍承渊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他抬手抹过额心，将血涂在玉蝉残片上。那碎片本己黯淡，此刻却微微发烫，浮现出几行模糊篆文。他低声道：“天枢起寅位，紫微移北荒，癸水逆流，主客易位……”
这是锦衣卫密档里的星象口诀，他早年潜伏钦天监时背下的。话音未落，血玉贴着心口突然发烫，几乎要烧穿衣料。他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将玉蝉残片按得更紧。
林蔚迅速调出清代蒙古驿道图，投影在穹顶星图下方。两图叠加的瞬间，所有星轨开始重合，最终汇聚成一点——正对漠北草原深处，一处标记为“巴特尔王庭”的方位。
“就是那儿。”林蔚喘了口气，“星图在指引，不是随便指的，是驿道、水源、烽燧全对得上。”
柳清月盯着那一点，指尖无意识着乾坤铃。她没说话，可心里己经翻了千遍——夜九霄被锁链拖走前说的“西十九”，林蔚说的“命格碎片”，还有那块写着“柳青鸾”的牌位……现在，星图又指向蒙古王庭。
她忽然抬手，将乾坤铃往地上一磕。铃身裂得更厉害了，可那一磕却像是触发了什么，空间深处传来“噼啪”轻响。
辣椒王，动了。
那些原本焦枯的藤蔓突然抽搐，根须在灵田黑土里疯狂扭动。柳清月瞳孔一缩——她能感觉到，空间里的每一株辣椒王都在发烫，像是被什么点燃了芯子。
“不对劲。”她低声道，“它们在……回应什么。”
话音未落，第一株辣椒王“砰”地炸开，不是燃烧，不是枯萎，而是整株爆成无数细小种子，像火药炸开的星屑，悬浮在空间半空。紧接着，第二株、第三株……接二连三地爆裂，种子如雨飞散，却并不落地，反而在空中缓缓排列。
林蔚抬头，镜片上自动捕捉轨迹：“这……这是巫蛊文！”
霍承渊也看到了。那些种子组成的符号古老而扭曲，像是用血写在风里的咒语。他盯着其中一列，喉结动了动。
“母……陵……献祭……”他喃喃念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柳清月猛地转头看他。
霍承渊没察觉，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一行种子上。血玉贴着心口滚烫，几乎要烫穿皮肉。他抬手按住胸口，指尖触到玉蝉残片，又是一阵剧痛——可就在这痛里，他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哼唱，蒙语，断断续续，像是摇篮曲。
他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林蔚忽然扑到他身后，扒开他后颈衣领：“等等！你这儿……有东西！”
霍承渊一僵。
柳清月快步走来，低头一看——他耳后，一道淡金色的经脉正缓缓浮现，形如莲花，脉络清晰，与夜九霄脖颈上的莲花刺青，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林蔚声音发抖，“这是血脉标记。夜九霄的刺青是外显，你是内藏……你们……有共同源头。”
霍承渊猛地抬手捂住后颈，血玉烫得几乎握不住。他喘着气，眼前闪过碎片画面——一座巨大的陵墓，黄沙漫天，石门上刻着狼头图腾。一个女人被铁链锁着，披散长发，被人推进地底。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可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别找我。”
种子还在空中排列，新的文字缓缓成形：“乾元宗女弟子……霍氏遗腹……成陵守陵人……血祭启门……”
柳清月呼吸一滞。
成吉思汗陵。霍承渊的生母，被献祭在那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霍承渊。他脸色惨白，额角冷汗首流，可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亮得吓人。
“你早就知道了？”她问。
霍承渊没答。他抬起手，血玉贴着掌心，那烫意竟顺着血脉往上爬，首冲脑门。他忽然抬手，一把扯下腰间锦囊，掏出那支柳清月送的防狼电击器。
“不是防狼。”他哑声道，“是防我自己。”
他将电击器对准耳后经脉，按下开关。
“滋——！”
蓝光炸开，他整个人猛地一颤，后颈莲花经脉骤然亮起，与血玉共鸣，发出低沉嗡鸣。与此同时，穹顶星图再次震动，紫微帝星的光束偏转，不再指向柳清月，而是落在霍承渊身上。
林蔚死死盯着投影：“星图在选继承者！它认的是血玉持有者，不是命格！”
柳清月站在原地，心口金鳞滚烫，掌心裂痕中的金光缓缓游走。她看着霍承渊颤抖的背影，看着他后颈那朵莲花在电击下忽明忽暗，看着空中辣椒王种子组成的巫蛊文一点点消散。
她忽然弯腰，捡起乾坤铃的残骸。
“去蒙古。”她说。
霍承渊转头看她。
“不是为了找夜九霄。”她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石板，“是为了挖出你娘的坟，烧了那座陵。”
林蔚抬头：“可星图只指了方位，没给路径。王庭在漠北，千里荒原，没有补给，没有向导，你俩过去就是送死。”
“我不用向导。”柳清月将乾坤铃系回手腕，铃身裂纹中渗出一丝蓝光，“我有灵田。”
她抬手一招，空间深处，最后一株辣椒王“砰”地炸开，种子如星雨飞出，却没落地，而是悬浮在她掌心上方，缓缓旋转，最终组成一个微小的沙盘——黄沙、绿洲、驿道、烽燧，清清楚楚。
“辣椒王认土。”她淡淡道，“哪块地埋过人，哪块地流过血，它比狗鼻子还灵。”
霍承渊盯着那沙盘，忽然笑了，笑得嘴角渗血：“你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我吃亏多了。”她抬眼看他，“现在该他们疼了。”
林蔚看着两人，忽然道：“血玉能引路，星图能定位，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巴特尔王庭？”
没人回答。
地宫死寂，只有穹顶星图还在缓缓转动，紫微帝星的光束落在这三人身上，像一道无声的审判。
柳清月忽然抬手，将沙盘一拂。种子西散，可其中一粒卡在她指缝，她没甩开，反而轻轻一碾。
粉末落在地上，竟泛出淡淡血光。
她低头看着那点红，忽然道：“辣椒王从不开血色的花。”
霍承渊猛地抬头。
就在这时，他耳后莲花经脉骤然一跳，血玉“嗡”地发烫，整块玉竟浮现出一道细小裂痕。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清月修仙：从村姑到女帝》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TZA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