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领命而去。云知夏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眼角多了一丝细纹——这些日子的操劳，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她轻轻抚摸那道纹路，想起周景湛临行前的话：“等我回来，就带你去江南，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江南……她笑了笑，转身继续整理名册。
子时的破庙，烛火摇曳。三十多个老兵跪在地上，看着云知夏手中的玄铁令，老泪纵横：“大小姐！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年啊！”
为首的张大叔，当年是云烈的亲卫，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是当年为保护云烈留下的。“大小姐，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云知夏扶起他们，声音哽咽：“大叔，我要你们帮我查两个人。”她取出画像，上面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个是太医院的药童，据说常给三皇子府送药；另一个是北境来的商人，最近总在三皇子封地附近转悠。”
“包在我们身上！”张大叔拍着胸脯保证，“不出三日，定给您消息！”
老兵们散去后，云知夏独自站在破庙中央，看着墙上斑驳的“忠”字——是当年父亲带他们在此宣誓时写下的。她伸出手，指尖抚过那些刻痕，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三日后，张大叔带来了消息：那药童果然是三皇子的人，负责传递毒药配方；而那个商人，则是北狄的密使，与三皇子约定，待他登基后，割让雁门关以北的土地。
“还有这个。”张大叔递过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块玉佩，上面刻着北狄的狼图腾，“这是从商人身上搜来的，背面刻着字。”
云知夏翻转玉佩，背面的小字让她瞳孔骤缩——“寒食为号”。
又是寒食！母亲手札里的“琉璃盏藏于寒食”，三皇子的寒食宴毒计，如今北狄的进攻信号……这两个字像个诅咒，缠绕着所有人的命运。
“看来，三皇子是想在寒食节动手。”她将玉佩收好，“张大叔，你们继续盯紧他们，千万别打草惊蛇。”
回到王府时，白狐忽然对着北境的方向狂吠。云知夏心中一动，跟着它来到书房。白狐跳上书架，用爪子扒拉着一本书——是周景湛留下的《北境兵法》。
书页间掉出一张纸条，是周景湛的笔迹：“黑风口密道有异动，似有大军埋伏。假圣女己被我擒，其颈间银环与白狐同款，疑为皇后所赠。”
云知夏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没事！他还活着！
她握紧纸条，忽然明白过来。假圣女的银环，白狐的银环，都是永徽七年制——皇后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碧竹，备笔墨。”她铺开信纸，“我要给王爷写封信。”
信上，她详细说明了京城的情况，又画了张简易地图，标注出三皇子封地的秘密练兵场。最后，她割下一缕青丝，用红绳系好，塞进信封。
“白狐，拜托你了。”她将信交给白狐，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寒食节那天，将是决战的时刻。无论是京城的阴谋，还是北境的战火，都将在那一天，尘埃落定。
而她，会在这里，等着周景湛回来。一起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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