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盏的光芒尚未散尽,周景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捂住胸口的手渗出黑血。云知夏连忙扶住他,指尖触到他皮肤下跳动的血管,竟比常人快了三倍——噬魂香的余毒与他体内的旧伤纠缠,己侵入心脉。
“我早说过……这毒没那么容易解。”周景湛的呼吸带着血腥气,却仍笑着捏她的脸,“别皱眉,你皱眉的样子……不好看。”
云知夏打掉他的手,眼眶通红:“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她从药箱里翻出最后一枚“护心丹”,塞进他嘴里,“张大叔,备最快的马,我们要回山洞!”
退回山洞时,周景湛己陷入半昏迷。云知夏将他平放,解开他的衣襟,胸口的鹰形疤痕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是噬魂香诱发旧毒的征兆。她咬咬牙,抽出银簪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疤痕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疼吗?”她的声音发颤,血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染红了衣襟。
周景湛艰难地摇头,抓住她流血的手腕往嘴边送:“别浪费……你的血……很珍贵……”
“闭嘴。”云知夏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他胸前的穴位,“母亲说过,我的血能中和至阴之毒,这噬魂香是玄冥教至阴邪术,正好能解。”
银针入穴的瞬间,周景湛的身体剧烈抽搐,黑血从嘴角涌出,却在接触到云知夏的血时,渐渐凝结成块。他的眼神清明了一瞬,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知夏……若我挺不过去……”
“你会挺过去的!”云知夏打断他,泪水滴在他的胸口,与血混在一起,“你答应过要带我去江南,要陪我看梨花……你不能食言!”
周景湛笑了,笑得咳出更多血:“好……我答应你……”
他的手忽然垂落,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云知夏的心脏骤停,探向他的鼻息时,却被他猛地拽进怀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住了她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带着生死相依的决绝。
“这次……换我护你了。”他喃喃道,彻底失去意识。
云知夏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终于松了口气。她撕下裙摆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又给周景湛喂了些水,刚想休息,却发现他的指尖在无意识地颤抖,像是在写什么。
她凑近一看,他的指尖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符号——与她梦游时画的密文一模一样。
三日后,周景湛终于醒了。云知夏正趴在他床边打盹,发间的银丝在火光下格外显眼。他伸手想碰,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个小小的牙印——是她守着他时,无意识咬下的。
“醒了?”云知夏被他的动作惊醒,连忙扶他坐起,“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周景湛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包扎的布带渗着血,“还在流血?”
“小伤而己。”云知夏避开他的目光,去端药碗,“张大叔说,京城传来消息,皇后被禁足了,三皇子也被削了兵权。”
周景湛却抓住她的手,眼神严肃:“知夏,你梦游时画的密文,是不是和我昏迷时写的一样?”
云知夏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这不是巧合。”周景湛的指尖划过地上的符号,“这是玄冥教的行军阵图,二十年前,月璃前辈曾用这阵图大败北狄。”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皇后用激活你的记忆,是想让你在无意识中画出阵图,再通过假圣女传给北狄。”
云知夏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想起自己写战报时出现的陌生符号,原来每一笔都可能是催命符。
“那我现在……”
“别担心。”周景湛握住她的手,“琉璃盏的光芒能压制,只要我们离它不远,你的记忆就不会控。”他从怀中取出琉璃盏,放在两人中间,“而且,我会陪着你。”
云知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山洞外的悬崖。假圣女坠崖前的不甘,皇后的阴狠,三皇子的疯狂……这场阴谋,远没有结束。
她低头抚摸着琉璃盏,忽然发现盏底刻着一行小字:“双生为引,血契为证。”
“双生……”她喃喃道,看向周景湛胸口的鹰形疤痕,又摸了摸自己后颈的针孔,“你说,我们的身世,会不会也像这阵图一样,被人动过手脚?”
周景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洞外传来白狐的嘶鸣,是张大叔带着急报来了。“圣女,王爷,”张大叔的声音带着惊慌,“北狄突然撕毁和约,大军压境,用的正是……正是您画的那种阵图!”
云知夏和周景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皇后的后手,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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