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捷的庆功宴设在皇宫的太极殿。云知夏穿着月白色的宫装，坐在周景湛身侧，指尖无意识着凤血玉佩——这是离别前夜，他塞给她的，说“危急时能救命”。殿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琉璃瓦上，像极了当年将军府被灭门时的景象。
“宁王妃真是好福气，”三皇子端着酒杯走过来，眼底藏着阴狠，“不仅助王爷大破北狄，还寻回了云家旧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云知夏刚要举杯，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假圣女竟被人“救”了回来，此刻披头散发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一卷纸：“皇上！民女有冤要诉！宁王妃云知夏，根本就是玄冥教的圣女，这是她写给北狄的通敌密信！”
纸张被呈到皇帝面前，上面的字迹与云知夏的几乎一模一样，连她写“夏”字时特有的弯钩都分毫不差。
“一派胡言！”周景湛猛地站起，“这封信是伪造的！”
“伪造？”三皇子冷笑，“那敢问王爷，为何北狄的阵图与云知夏梦游时画的分毫不差？为何她的血能解玄冥教的毒？为何她颈间的银环，与教中圣女令完全吻合？”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锥，刺得众人哑口无言。朝臣们窃窃私语，看向云知夏的眼神渐渐变了。
“还有这个。”三皇子又甩出一枚军徽，正是周景湛在李副将身上发现的那枚，“这是云知夏母亲月璃的军徽，而月璃，本就是玄冥教的叛逃圣女！她女儿流着教门的血，说她不是奸细，谁信？”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猛地一拍龙椅：“云知夏，你还有何话可说？”
云知夏站起身，目光扫过假圣女和三皇子，忽然笑了：“三皇兄既然这么了解玄冥教，不如说说，圣女令的阴阳双环合一时，会显现什么字？”
三皇子的脸色瞬间白了。
“是‘忠’字。”云知夏解下颈间的银环，与白狐的阳环拼在一起，金光闪过，“月”“璃”二字中间，果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忠”字，“我母亲当年假意归顺玄冥教，实则为父皇传递情报，这个‘忠’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臣们一片哗然。假圣女慌了，尖叫道：“你胡说！这是你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一问便知。”云知夏看向皇帝，“父皇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帮您夺回兵权的‘无名将军’？那就是我母亲月璃。她的军徽背面，刻着您当年赐的‘护国’二字。”
皇帝的瞳孔骤缩，颤抖着拿起军徽翻转——背面果然刻着模糊的“护国”二字，是他年轻时的笔迹。
“这……”
“皇上！”三皇子见势不妙，突然跪地，“就算月璃有功，也不能证明云知夏清白！她体内的‘朱颜改’是玄冥教的毒，这是铁证！”
“朱颜改不是毒。”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被解禁的李太医，他捧着药箱跪在殿中，“这是皇室用来辨别血脉的秘药，当年先皇后给所有皇子公主都服过，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追问。
李太医的声音发颤：“只是三皇子殿下当年体弱，太医说他承受不住药性，便用了替代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皇子身上。他的脸瞬间扭曲，嘶吼道：“你胡说！我才是真皇子！她才是教门孽种！”
混乱中，假圣女突然掏出匕首，朝着云知夏刺来：“一起死吧！”
周景湛猛地将云知夏推开，自己却被匕首划伤手臂。伤口接触到空气，竟泛起诡异的黑紫色——匕首上淬了噬魂香的升级版。
“周景湛！”云知夏扑过去，指尖刚触到他的伤口，就被皇帝喝止：“拿下云知夏！关进天牢！”
侍卫们蜂拥而上，周景湛却按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咬破玉佩，信我。”
他转身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愿写下休书，与她断绝关系，以证清白。”
云知夏的心脏像被生生撕裂。她看着周景湛走向案台，提笔写下“休书”二字，笔尖划破纸张，渗出血迹。
原来，所谓的生死相依，终究抵不过皇权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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