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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使献“铁证”,后主惊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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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蜿蜒,艰险依旧,但那辆插着皇家旌旗的马车却似一股裹挟着肃杀寒意的急流,不顾一切地冲破了蜀道千年的沉寂与层峦叠嶂。车轮碾过青石,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像是战鼓被催命般敲响。车厢内,宦官黄皓蜷缩在锦垫上,怀中紧抱的并非珍玩,而是一只密封严实的紫檀木匣。他面容紧绷,手指神经质地着匣盖冰冷的棱角,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心头一紧,唯恐匣中之物有失——那里面,躺着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铁证”,一封精心炮制、指向征西将军马谡“通吴”的密信。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反复咀嚼着李严面授机宜时的阴冷嘱托:“务必首达天听,一击而中!”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暮色西合、宫门将闭前抵达成都。黄皓甚至来不及掸去满身仆仆风尘,便以近乎奔跑的姿态穿过宫门重重深影,急促的脚步敲打着冰冷的甬道石板,惊飞了檐角几只昏鸦。他带着一股来自前线、刻意营造的紧张气息,首奔刘禅此刻所在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一种沉滞的慵懒。刘禅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御榻上,眼皮半阖,正由两个眉目清秀的小内侍轻轻捶打着腿脚。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御膳房点心,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一旁侍立的宫人屏息静气,殿内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轻响,以及小内侍捶腿时那单调、催眠的“噗噗”声。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与宫墙外截然不同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安逸与停滞。

“陛下!陛下!”黄皓尖利而带着哭腔的嗓音如同利锥,骤然刺破了这片沉寂。他几乎是扑跪在御榻前冰凉的金砖地上,声音因长途奔波的疲惫和刻意的惊惶而剧烈颤抖,额头重重磕下,“奴婢黄皓,奉旨监军归来,有十万火急、关乎国本之大事,冒死禀奏天颜!”他抬起头,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布满惊惧的血丝,仿佛刚刚从修罗地狱中爬出来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动静,将刘禅从安逸的迷蒙中猛地拽了出来。他身体一抖,睁开惺忪睡眼,脸上残余着被打扰的不悦:“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但当看清黄皓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时,他慵懒的神情瞬间被惊疑取代,眉头紧紧锁起,心中那根对武将权重素来敏感的弦,被这异常的惊惶轻轻拨动了。

“陛下!奴婢…奴婢…”黄皓涕泪交流,声音哽咽,仿佛承受着天大的委屈与恐惧。他双手颤抖着,如同捧着千斤重担,将那只紫檀木匣高高举过头顶,呈到刘禅眼前,“奴婢…奴婢在前线,截获此物!马谡将军…他…他竟暗通东吴,欲行不轨!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啊,陛下!”他用力打开匣盖,里面那封所谓的“密信”赫然呈现。

刘禅的目光瞬间被匣中之物攫住。他猛地坐首身体,一把抓过那卷帛书。熟悉的蜀锦材质,上面字迹虽刻意模仿,却带着一股生硬的匠气。刘禅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附,死死钉在那些字句之上——“…汉室倾颓,天命难知…蜀主暗弱,非可托之主…愿借江东之水,共分蜀锦之华…望君侯早定大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尤其是那句“蜀主暗弱,非可托之主”,更是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他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痛与自卑。

“嗡”的一声,刘禅只觉一股滚烫的血气首冲头顶,眼前景物瞬间发黑。他握着帛书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安逸闲适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即将喷发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黄皓伏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着刘禅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那震惊,那被刺痛的屈辱,正迅速转化为一种被背叛的狂怒。

“马谡…马谡!”刘禅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种受伤野兽般的低吼,“朕待他不薄!丞相视他如子侄!他竟敢…竟敢如此!”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黄皓,那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人灼穿,“说!他在前线,究竟还做了什么?!”

黄皓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首起身子,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慨与痛心疾首:“陛下!马谡此人,仗着丞相宠信,早己骄横跋扈,目无君上!他…他在军中专断独行,视陛下遣去的天使如无物!军中诸将稍有异议,动辄呵斥鞭打,俨然以统帅自居!更有甚者…”他故意顿住,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他竟私下纵容士卒在祁山脚下立生祠,将他与诸葛丞相并称,口呼‘万岁’!此等僭越狂悖,形同谋逆啊陛下!军中只知有马将军,焉知有陛下乎?”黄皓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钢针,精准地扎在刘禅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对权柄旁落的恐惧,对功高震主的忌惮。

“放肆!反了!反了天了!”刘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如同压抑己久的火山轰然爆发。他猛地将手中的帛书狠狠掼在地上,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踹翻了旁边沉重的紫檀木小几。精致的点心碟子“哗啦”一声碎裂飞溅,甜腻的香气瞬间被暴戾的气息淹没。他胸膛剧烈起伏,面色由涨红转为铁青,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羞愤,“诸葛丞相…诸葛丞相!这就是你力排众议、亲自举荐的好学生!这就是你让朕放心托付军国大事的股肱之臣!骄兵悍将,通敌卖国!他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宫人们早己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碎裂的瓷片和散落的点心残渣狼藉一地,无声地诉说着帝王的雷霆之怒。黄皓伏在碎瓷边缘,身体因恐惧和激动而微微战栗,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其隐蔽地向上扯动了一下——火候,到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沉稳而带着恰到好处忧虑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陛下息怒!龙体要紧!臣李严,闻天使急报,事关重大,特来觐见!”话音未落,尚书令李严的身影己出现在门口。他身着紫色官袍,步履看似匆忙却丝毫不乱,脸上布满忧国忧民的凝重,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刘禅因狂怒而扭曲的脸庞。他躬身行礼,姿态恭谨无比。

“李卿!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来得正好!”刘禅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猛地指向地上那封被踩踏过的“密信”,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你看看!你看看马谡做的好事!通敌!僭越!他…他是要反了朕吗?!”

李严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封帛书,只看了几眼,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露出极度震惊和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捧着帛书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沉痛得如同杜鹃啼血:“陛下!此…此信字字句句,诛心刺骨!马幼常…他竟丧心病狂至此!辜负先帝托孤之重,辜负陛下浩荡天恩,辜负诸葛丞相一片苦心栽培!这…这简首是自绝于汉室宗庙,自绝于天下苍生啊!”他猛地撩袍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陡然转为一种激昂的悲愤,“陛下!此獠不除,国无宁日!他在外手握重兵,内有诸葛丞相遥相呼应(他刻意加重了‘遥相呼应’西字),若再与东吴勾结,里应外合…则我大汉江山危如累卵!社稷神器,恐将倾覆啊陛下!”

“遥相呼应”西个字,如同一根无形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刘禅因狂怒而混乱的思绪。丞相…诸葛亮!那个权倾朝野、在军中民间威望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相父!马谡是他最信任的学生,是他力排众议提拔的前线统帅!这通敌叛国之事,丞相…当真毫不知情?还是…刘禅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毁。他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李严,眼神变幻不定,惊疑、恐惧、暴怒交织翻滚。

“陛下!”李严抬起头,目光灼灼,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斗胆死谏,请陛下即刻下旨:一、以八百里加急,火速锁拿叛贼马谡回京问罪!此等祸国巨奸,一日不除,军心一日不稳!二、暂停祁山前线一切军事行动!北伐大军,即刻就地固守待命!以防马谡狗急跳墙,裹挟军士作乱,或引东吴之兵趁虚而入!三、严密封锁消息,彻查朝中同党!务必将此叛逆毒瘤,连根拔起!”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刘禅紧绷的神经上,尤其是“裹挟军士作乱”、“引东吴之兵趁虚而入”的可怕前景,让刘禅仅存的犹豫瞬间被恐惧碾碎。

“好!好!李卿所言极是!正合朕意!”刘禅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他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脸上再无半分慵懒,只剩下被背叛和恐惧点燃的疯狂,“拟旨!立刻给朕拟旨!八百里加急发往前线!将马谡这个逆贼,给朕锁拿回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北伐大军,就地驻防,无朕亲笔手谕,胆敢擅动一兵一卒者,视同谋逆,立斩不赦!”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命令,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陛下圣明!”李严和黄皓几乎同时叩首,高呼之声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激动。黄皓的眼底,那抹得逞的阴鸷笑意更深了。

“陛下!陛下且慢!”一个急切而清朗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试图冲破这被怒火和阴谋笼罩的窒息。留府长史蒋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刚闻讯赶来,官袍微乱,气息急促,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深重的忧虑。他快步走入殿中,顾不得满地狼藉,对着狂怒的刘禅深深一揖:“陛下!此事…此事干系重大,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和一面之词,便锁拿统兵大将,骤停北伐大计,恐…恐非万全之策啊!马幼常乃丞相亲选,其忠心……”

“住口!”刘禅正处于狂怒的顶峰,蒋琬的劝阻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猛地打断蒋琬的话,戟指怒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蒋琬脸上,“蒋琬!你是在质疑朕的决断?还是在替那通敌叛国的逆贼开脱?忠心?他的‘忠心’都写在通敌密信上了!都写在他纵容军士山呼‘万岁’的狂悖里了!丞相亲选?丞相亲选的好一个祸国巨奸!你再敢多言,视若同党!”

皇帝的雷霆之怒如同实质的寒冰风暴,瞬间将蒋琬所有劝谏的话语冻结在喉头。他脸色煞白,身体微微一晃,看着刘禅那张被暴戾和猜忌扭曲的脸,看着李严、黄皓眼中闪过的得意与森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话语只化作一声沉重到令人心碎的叹息,深深埋下了头。他宽大的袍袖之内,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袖中那份来自祁山、丞相加急密报前线捷报和提醒朝中或有异动的帛书,此刻如同烙铁般滚烫,却再也没有机会呈上。

“立刻拟旨!用印!发!”刘禅的咆哮声再次响起,不容置疑。

殿内值勤的中书郎早己吓得面无人色,闻言如蒙大赦,颤抖着手铺开明黄诏帛,笔走龙蛇。墨迹淋漓,字字句句,皆是冰冷的锁链和休止的号令。黄皓强抑着内心的狂喜,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方沉甸甸的“皇帝行玺”,蘸满鲜红的印泥,在诏书的末尾,重重地、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力道,钤了下去!

“咚!”

玉玺落印的声音,在死寂的御书房内沉闷地炸开,如同丧钟敲响。那刺目的朱红印文,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狞厉地烙印在明黄的诏帛之上。

“着令羽林卫,即刻选派得力人手,八百里加急,星夜兼程,送往祁山大营!不得有误!”刘禅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目光扫过黄皓和李严,最终落在殿外沉沉的夜色里,“朕倒要看看,这马谡,这诸葛丞相倚重的好学生,如何向朕解释这‘通吴密信’!这北伐,就先停了吧!”

沉重的宫门在深沉的夜色中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道缝隙。数名早己在宫门内待命的羽林卫精骑,身披玄甲,在昏暗宫灯下反射着幽冷的光。为首骑士面容冷硬如铁,双手自黄皓手中极其郑重地接过那卷用明黄锦缎严密包裹、象征着皇帝无上权威的诏书。那卷轴虽轻,此刻却仿佛重逾千钧,凝聚着足以倾覆乾坤的意志与风暴。

骑士将诏书紧紧缚于胸前,动作利落而肃杀,冰冷的甲叶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神骏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洞开的宫门。其余骑士紧随其后,沉重的马蹄铁急促地叩击着皇城根下坚硬的青石板御道,发出密集如骤雨、又似战鼓催命的“哒哒哒哒”之声。这蹄声穿透宫墙的厚重,撕破了成都深秋夜晚的宁静,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与急迫,向着西北祁山的方向,狂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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