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集团十周年晚宴的灯光太过耀眼。
阮喻宁站在宴会厅角落，手指无意识地着香槟杯细长的杯柄。她今天选了一条Dior的星空蓝鱼尾裙，裙摆上手工缝制的碎钻随着步伐闪烁，像极了三年前贺时晏向她求婚那夜的星光。
"阮律师，您今晚真是光彩照人。"财务总监李岩走过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贺总呢？怎么没看见他？"
"在接待几位重要客户。"阮喻宁抿了一口香槟，酒精的灼热感滑过喉咙。她目光扫过宴会厅另一端，贺时晏正被一群董事围着，黑色燕尾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领结一丝不苟地束在喉结下方。
他们结婚三年，晟世从国内龙头企业发展到跨国集团，而她的律所也成为业内翘楚。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商界最耀眼的夫妻档。
如果忽略最近三个月来逐渐滋生的裂痕的话。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有请著名钢琴家林微小姐为我们演奏。"
主持人的声音让阮喻宁手指一颤，香槟险些洒出。她抬头看向舞台，一个穿着银色礼服的女人正优雅地向宾客鞠躬。聚光灯下，林微的侧脸线条柔和精致，像极了贺时晏钱包里那张珍藏多年的照片。
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刻，阮喻宁感觉全身血液凝固。
是德彪西的《月光》。
这首曲子她太熟悉了——大学时贺时晏第一次约她，就是在音乐学院的钢琴房里。那天他弹的就是这首《月光》，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像一场无声的告白。
"听说林小姐是贺总的初恋呢。"李岩小声嘀咕，"当年可是音乐学院的金童玉女..."
阮喻宁的指甲陷入掌心。她知道林微，当然知道。贺时晏从不多提，但她收拾书房时曾无意发现一个锁着的抽屉，爱吃烩土豆的冰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里面全是林微的演出海报和CD。那个抽屉至今仍锁着，钥匙挂在贺时晏的钥匙圈上。
钢琴声突然中断。阮喻宁抬头，看见乐谱从谱架上滑落，散了一地。林微慌乱地起身，而贺时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步跨上舞台，蹲下身帮她捡拾。
媒体区的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
阮喻宁看着台上的一幕：贺时晏握着林微的手腕，两人低头交谈的样子亲密得刺眼。她深吸一口气，将香槟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转身走向洗手间。
镜子里，她的妆容依然完美，只有微微发抖的指尖泄露了情绪。手机震动起来，是律所合伙人发来的消息："热搜己经爆了，#贺时晏林微旧情复燃#，需要公关部处理吗？"
阮喻宁闭上眼。三年来，她处理过晟世无数危机公关，从股价暴跌到恶意收购，每一次都能冷静应对。但这一次，她甚至没有力气打字回复。
晚宴结束后，贺时晏在停车场找到她时，她正靠在车边看手机。屏幕上正是那张热搜照片：他握着林微手腕的特写，配文是"破镜重圆？晟世总裁与钢琴家旧情复燃"。
"喻宁，那只是个意外。"贺时晏的声音有些沙哑，"林微的乐谱夹坏了，我只是帮忙。"
阮喻宁抬头，夜色中贺时晏的轮廓依然英俊得令人心痛。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她车前，浑身湿透却执意要送她回家。
"我知道。"她微笑，将手机锁屏，"送我回律所吧，有个跨国并购案需要熬夜。"
贺时晏皱眉："现在？己经快十一点了。"
"客户明天就要文件。"她拉开车门，语气平静得像是讨论天气，"你先回去休息。"
车子驶离时，阮喻宁从后视镜看到贺时晏站在原地，身影在路灯下越来越小。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老照片：大学教室里，年轻的贺时晏趴在桌上睡觉，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而她偷偷拍下的侧脸。
照片下方显示日期：2010年4月17日。 那是林微出国留学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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