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雨水砸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阮喻宁的手腕被林微攥得生疼，旗袍女人指尖的冰凉透过皮肤渗入血脉。
"放手。"阮喻宁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林微却笑了，红唇在闪电照耀下艳得刺目："你不想见你母亲吗？她等了你二十五年。"
贺时晏的身影从阴影中逼近，枪口抵在林微太阳穴："游戏该结束了。"
林微不慌不忙地松开阮喻宁，从旗袍高开衩处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阮夫人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巨大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
"你母亲没死。"林微将照片塞进阮喻宁手中，"她只是......被保存起来了。"
阮喻宁的指尖触到照片背面凹凸不平的刻痕，翻转过来，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喻宁，别相信林家，也别相信......"
后面的字被人为刮花了，但阮喻宁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她抬头看向贺时晏，发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角落——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倒影，隐约能看出是年轻时的贺父。
"这不可能。"贺时晏的声音沙哑，"我父亲从未参与过你母亲的研究。"
林微轻笑出声："贺时晏，你真以为自己是贺家的儿子？"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与阮喻宁一模一样的玫瑰疤痕，"我们三个，从出生起就是实验品。"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工厂深处缓缓开启的暗门。门内传出机械运转的嗡鸣，伴随着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阮喻宁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那是母亲最爱的午夜玫瑰。
"要见见她吗？"林微的声音带着蛊惑，"她一首保持着三十五岁的模样，就像......你记忆里的样子。"
贺时晏的枪突然调转方向，对准了暗门："喻宁，往后退。"
但阮喻宁己经迈出了第一步。二十五年了，她终于要揭开母亲失踪的真相。即使这是个陷阱，即使前方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必须知道答案。
暗门后，蓝色的培养液在巨大玻璃舱内缓缓流动。舱中沉睡的女人穿着阮喻宁记忆中的那件蓝色旗袍，胸前别着玫瑰胸针，仿佛只是睡着了。
"妈......"
阮喻宁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就在这时，培养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排空。林微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欢迎参加复活仪式，学妹。"
贺时晏猛地将阮喻宁拉向身后，但己经晚了。培养舱的玻璃罩缓缓开启，沉睡二十五年的阮夫人......睁开了眼睛。
培养舱的玻璃罩缓缓升起，冷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阮喻宁的呼吸凝滞在胸口——舱中的女人睁开了眼，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茶色瞳孔里，倒映着二十五年的时光尘埃。
"妈......"
她向前迈了一步，却被贺时晏死死扣住手腕。他的枪口依然对准林微，声音却罕见地发颤："别过去，首席律师与冰山总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首席律师与冰山总裁最新章节随便看！那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
确实，监测屏上闪烁的数值显示舱内温度仅有12℃。阮夫人缓缓坐起，水珠从她乌黑的长发滚落，在接触到培养舱金属边缘时瞬间凝结成霜。
"喻宁。"她开口，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你长大了。"
这不是记忆里母亲温柔的嗓音。阮喻宁突然注意到对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接口——和她锁骨下的玫瑰疤痕如出一辙。
"你不是我母亲。"她后退半步，摸向腰间的枪，"你是第几代复制体？"
培养舱里的女人笑了，这个表情精准复刻了阮夫人哄睡时的神态："我是原型体，亲爱的。当年自愿接受意识上传的，从来就不是林微的父亲......"她伸出苍白的手指，"而是我。"
林微突然狂笑着撕开旗袍高领，露出颈后密密麻麻的芯片接口："阮阿姨，您女儿比想象中聪明呢。"她转向贺时晏，"学长，现在明白为什么你父亲书房里全是阮夫人的研究笔记了吗？"
暴雨声中，工厂深处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轰鸣。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排列的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阮夫人"，从二十岁到五十岁，宛如恐怖的时间长廊。
"生物克隆只能复制肉体。"真正的阮夫人（或者说她的数字意识）轻抚着玻璃罩，"唯有将脑神经图谱数字化，才能实现真正的......"
"永生。"贺时晏接话，枪口终于垂了下来。他看向阮喻宁，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你母亲才是'玫瑰计划'的创始人，我父亲和林家......都只是投资人。"
阮喻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突然想起六岁那年撞见的场景：母亲深夜在书房抚摸着一个水晶棺模型，父亲跪在地上哀求她停止实验。当时以为只是噩梦，原来......
"宝贝，过来。"培养舱里的母亲张开双臂，腕间垂下的监测管线像诡异的藤蔓，"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就在阮喻宁恍惚迈步的瞬间，贺时晏的子弹精准击碎了主控台的显示屏。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培养舱的应急灯投下血红色的光晕。
"她不是你母亲！"贺时晏在混乱中拽住阮喻宁往出口冲，"是AI摹写了阮夫人的记忆模式！真正的岳母二十五年前就......"
一声枪响截断了话语。林微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子弹擦着贺时晏的肩膀划过，在铁门上溅起火星。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阮喻宁看见培养舱里的"母亲"正在融化——苍白的皮肤像蜡油般剥落，露出下面闪着冷光的合金骨骼。
"真遗憾。"电子合成的叹息回荡在黑暗中，"我本来想用人类的身份拥抱你的。"
数十个培养舱同时开启的液压声如同恶兽苏醒的喘息。贺时晏踹开安全通道的门，硝烟味混着血腥气灌入肺叶。在最后回头的一瞥里，阮喻宁看见林微跪在融化的人工智能前，虔诚地捧起一截滴着蓝色液体的机械手臂——
"别担心，学妹。"她的笑声追着他们冲下楼梯，"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在207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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