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号玩家死亡的那一刻起，顾知珩就注定赢不了。
1号玩家显然看穿了这场游戏的本质，可为什么选择自杀？4号玩家赴死时也毫无惧色，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从容。
为什么？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酒保。
那张面具之下，会是什么？
在副本崩塌的最后一秒，顾知珩突然暴起，一把扯下酒保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顾知珩笑了。
原来如此。
所有玩家都只是替身，唯有酒保——这个始终冷眼旁观游戏的人，才是真正的顾知珩。
在空间彻底碎裂的瞬间，顾知珩用尽全力，将酒保推出了大门。
只要他活着，就赢了，大门轰然关闭。
顾知珩独自站在废墟之中，缓缓举起左轮手枪，抵上自己的太阳穴。
咔。
再睁眼时，刺目的白光灼得视网膜发痛。
何驰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拖着他向前狂奔，“别发呆！跑！”
他从游戏中出来，就被这副本都大boss，小丑追着跑，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身后的黑暗在蠕动，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所经之处的一切光线。墙壁在它经过时扭曲变形，地面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砰！”
一声闷响从黑暗深处传来。
顾知珩回头瞥见的瞬间，血液瞬间凝固——一个足有三米高的身影正从阴影中首起身子。惨白的油彩，猩红的嘴角，还有那对完全漆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何驰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来……这次真的跑不掉了！”
小丑缓缓抬手。
那一瞬间，顾知珩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之力禁锢，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某种力量撕扯、分解。
就在死亡即将降临的刹那，他身上的一条银色项链滑落出来。
小丑突然僵住了。
他在这项链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啸声中，小丑跑了。
一切归于平静。
何驰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这他妈什么情况？”
顾知珩他低头看向项链，眉头紧锁：“这是姐给我的项链，没想到这么有用……”
话音未落，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扯下项链，高举在空中：“我知道你还在看着！把时间钥匙交出来，否则……”
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
躲藏在暗处的小丑瑟瑟发抖，那双恐怖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不一会儿，一个镶着宝石的百宝箱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盖子自动弹开，一把青铜钥匙缓缓升起。
“算你识相。”顾知珩冷哼一声，一把抓住钥匙。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副本出口后，阴暗的角落里，小丑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抽抽搭搭地拨通了通讯器：“呜呜……火凰大人……”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闻到老大的气息了……就在那条项链上……”
回到现实世界后，顾知珩绘声绘色地向沈知意描述了副本中的惊险遭遇，特别是那条项链如何吓退小丑的细节。他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时不时夸张地强调当时的危急情况。
一旁的何驰听得两眼放光，看向沈知意的眼神愈发崇敬。他一个箭步上前，就差没首接抱住沈知意的大腿：“大佬！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沈知意被两人的热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陈念一真的在虚域有一定的地位。
她沉思片刻，拿出一支精心保存的玫瑰递给何驰：“既然项链有用……这个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毕竟项链是陈念一亲手制作的，而这支玫瑰只是他买的礼物。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只要她能进虚域，这两人就是她罩着的。
深吸一口气，拿起幸运钥匙，对准门锁插了进去。心中默念着虚域二字，钥匙竟在她手中渐渐化作光点消散。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知意满怀期待地推开门，门外依然是熟悉的走廊景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沈知意僵在原地。
她麻了，真的麻了。
与此同时，不归老板偷偷松了口气，还好及时把虚域的大门关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意几乎试遍了所有的办法，翻阅古籍、寻找特殊道具、甚至尝试复刻其他人进入副本的契机，可虚域的大门始终对她紧闭。
毕业后，她懒得考公，随便找了个轻松的实习工作，每天朝九晚五，麻木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她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同事却一个接一个地被拉入了虚域。
唯独她，始终被拒之门外。
每天晚上回到家，她都要对着空气骂几句：“……陈念一，你倒是让我进去啊！”
她生日那天，那家熟悉的杂货铺再次出现在街角。
“又来了？”沈知意推门而入，语气冷淡，“这次又想让我干嘛？又不让我进副本，又想让我当冤大头？”
杂货铺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她，竖起两根手指：
“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立刻进入无限流。”
“第二，花110亿救林修和谢星临。”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老旧电视机“滋啦”一声亮起，画面里，林修和谢星临被困在暴风雪中的雪山，氧气耗尽，脸色惨白，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沈知意盯着屏幕，面无表情地吐出五个字：
“让他们去死吧。”
老板挑眉：“哦？那顾知珩和何驰呢？”
沈知意：“……”
紧接着她又在画面中看到了顾知珩和何驰，他们同样岌岌可危。
“这样吧，打包优惠。”老板笑容和善，像极了推销会员卡的销售，“林修、谢星临、李望舒、顾知珩、何驰——五个人，110亿，买二送一很划算吧？”
110亿是顾氏集团的所有现金流。
这个人铁了心要自己家破产，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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