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庚戌年,应天府的冬日依旧寒冷,北风呼啸,仿佛从万里之外的漠北吹来,带着刀剑的寒意,奉天殿内,炭火烧得正旺,却也抵挡不住朱元璋眉宇间凝结的霜意,他正与刘伯温、李善长及众将领商议着北伐的最新局势,大殿中央,铺展开的巨幅军事地图上,红色的标记代表着明军的部署,而北方的蓝点,则是元朝残余势力的盘踞之地,他沉声问道:“徐达,李文忠,蓝玉三路大军,自去年秋出征,如今己是隆冬,进展如何?斥候可有最新消息传来?”兵部尚书方孝孺(注:方孝孺此时尚未入朝,此处为创作需要,若严格遵循历史,应为其他官员)出列,躬身奏道:“回禀陛下,自三路大军北上以来,徐达将军所部在定西击败扩廓帖木儿残部,扩廓帖木儿再度北遁,不知所踪,李文忠将军所部在土剌河击败元兵,阵斩大批元军,蓝玉将军所部则一路追击元顺帝之子爱猷识理达腊,然漠北苦寒,道路崎岖,敌军又采取游击战术,我军推进缓慢,将士伤病甚多,粮草补给亦是重负。”
朱元璋闻言,眉头紧锁,他踱步至舆图前,手指轻点着漠北广袤的土地,沉声道:“这扩廓帖木儿与爱猷识理达腊,如同附骨之疽,一日不除,朕便一日寝食难安!朕要彻底扫清北患,永绝后患!然此番北伐,三路大军,兵力分散,进展迟缓,是否可有所调整?”刘伯温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漠北之战,非短期可定,元朝残余虽弱,但其族人在漠北根基深厚,且熟知地形,善于骑兵作战,我军长途奔袭,补给线过长,加之冬季严寒,将士水土不服,此消彼长,难免陷入胶着,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一味追击,而是稳固己得之地,修筑城池,屯田戍边,逐步蚕食,待来年春暖花开,再行大规模攻势。”李善长则持不同意见,他朗声道:“陛下,兵贵神速,若任由元廷残余喘息,恐生变故!臣以为,当增调兵力,加强后勤,令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以雷霆之势,一举荡平,绝不可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朱元璋听着两人的争执,心中有所权衡,他深知刘伯温的稳妥,也明白李善长的急切,他沉默片刻,最终道:“朕意己决,北伐不可停!朕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北患!传朕旨意,命令徐达为中路军主帅,李文忠为左路军主帅,蓝玉为右路军主帅,三路大军互为犄角,协同作战,务必将扩廓帖木儿与爱猷识理达腊尽数剿灭!同时,调拨更多的粮草辎重,补充军需,确保将士无后顾之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然而,朱元璋的雄心壮志,很快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挫折,三路大军在漠北苦战,虽然斩获颇丰,但进展并不顺利,尤其是在和林(哈拉和林,元朝旧都)附近,徐达所部遭遇了扩廓帖木儿的顽强抵抗,扩廓帖木儿利用地形,采取灵活的游击战术,不断袭扰明军的粮道,使得明军疲于奔命,徐达虽数次与扩廓帖木儿交战,但均未能将其主力歼灭,更未能将其本人擒获,而蓝玉所部的进展则更为艰难,他一路追击爱猷识理达腊,却屡次扑空,漠北之地广袤无垠,元朝残余部队像一阵风一样,来去无踪,蓝玉脾气暴躁,见迟迟未能建功,心中焦急万分,他曾对部下将领怒吼:“这帮鞑子,当真是属泥鳅的!滑不溜手!本将军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捷报未能如期传来,反而是一些战况胶着,将士伤亡惨重的消息,这让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心急如焚,他每日都召见刘伯温和李善长,商议对策,在一次御前会议上,兵部尚书再次汇报了前线的困境,朱元璋一拍龙案,怒道:“难道我大明雄师,竟奈何不得这区区元廷残余?徐达,李文忠,蓝玉,他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难道连这点仗都打不好吗?”刘伯温拱手道:“陛下息怒,漠北之地,非中原可比,我军将士多不习水土,加之元廷残余善于骑射,且负隅顽抗,一时受挫,亦属情理之中,臣以为,当暂缓攻势,休养生息,待来年再图大举。”李善长则坚持道:“陛下,刘军师此言差矣!兵者,气也!若此时暂缓,岂非堕了将士锐气,给了敌人喘息之机?臣以为,当增兵增援,一鼓作气,彻底荡平!”朱元璋听着他们的争论,心中矛盾重重,他最终决定,暂时不撤兵,但要求前线将领稳扎稳打,不可冒进,同时,加强后勤补给,确保将士安全。
然而,更大的隐忧,作者“985本硕”推荐阅读《明朝那些年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却在此时悄然滋生,随着天下初定,皇权日益巩固,朱元璋对开国功臣的猜忌之心也日益加重,他深知这些功臣为大明江山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掌握着巨大的军事和政治权力,尤其是像徐达、李文忠、蓝玉这样的手握重兵的大将,以及李善长这样的位高权重的文臣,都让他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开始秘密地派遣锦衣卫,监视这些功臣的一举一动,在一次批阅奏章时,朱元璋发现了一份来自御史的弹劾奏章,奏章中弹劾的是前征西大将军傅友德,言其在西川平定夏国后,骄横跋扈,收受贿赂,更有甚者,竟私自截留军饷,中饱私囊,朱元璋看到奏章后,脸色骤变,他猛地将奏章拍在桌案上,怒道:“傅友德!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辜负朕的信任!”
他立刻召见锦衣卫指挥使,沉声问道:“傅友德之事,可有实证?”锦衣卫指挥使躬身道:“回禀陛下,锦衣卫早己暗中查访,所报之事,件件属实,傅友德确有贪腐之举,且在西川私蓄府库,广纳姬妾,生活奢靡。”朱元璋闻言,勃然大怒,他一拍龙椅,喝道:“传朕旨意,即刻将傅友德召回京城,革去其征西将军之职,交由刑部审讯,务必严查彻办!”傅友德接到圣旨后,虽然心中惊恐,却也不敢违抗,他星夜兼程赶回京城,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冰冷的大牢和严酷的审讯,在刑部大牢内,傅友德面对锦衣卫的审问,起初还抵死不认,但在铁证如山面前,他最终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朱元璋亲自审阅了傅友德的供词,他沉声对刘伯温说:“伯温啊,你看,朕的这些开国功臣,都是患难之交,如今富贵了,却一个个变得如此贪婪,朕实在痛心疾首!”刘伯温叹了口气,拱手道:“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然国法森严,当以律为准绳。”朱元璋冷哼一声,道:“以律为准绳?他傅友德,罪大恶极,岂能轻饶!传朕旨意,傅友德革职查办,所有家产尽数抄没充公,其所贪污之钱财,尽数追回,其亲属,严加看管!”
傅友德的被查办,犹如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朝堂,许多功臣宿将,人人自危,他们深知,傅友德并非个例,陛下的刀,己经开始向他们挥舞了,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开始疏远那些功臣,转而向皇帝表忠心,朝堂上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和压抑,朱元璋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慑效果,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在这个大明王朝,最大的权力,只属于他朱元璋一个人,他要彻底清除任何可能威胁到皇权的潜在隐患。
在北伐和内政的双重压力下,朱元璋的身体也日益疲惫,他常常通宵达旦地批阅奏章,处理政务,刘伯温看到陛下如此辛劳,心中不忍,他曾劝谏道:“陛下,国事虽重,然龙体更重,陛下当保重龙体,切莫劳累过度,如此方能为我大明社稷,万世开太平!”朱元璋听后,只是笑了笑,说道:“伯温啊,朕知道,但朕肩负天下重任,岂敢有丝毫懈怠?朕要为子孙万代,打下一个牢固的江山!”
在这一年,朱元璋还特别重视对宗室的教育和管理,他深知元朝之乱,宗室争权夺利,为害甚烈,他要杜绝这种现象再次发生,他制定了严格的宗室管理制度,规定宗室成员不得干预政事,不得经商,不得与地方官府勾结,他为宗室成员划拨了固定的俸禄,让他们享受富贵,但同时又严格限制他们的权力,他曾对宗室子弟说:“尔等乃天潢贵胄,当安守本分,修身齐家,切莫心生贪念,干预朝政,若有违背,朕必严惩不贷!”通过这种方式,朱元璋试图将宗室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使其成为皇权的巩固者,而非威胁者。
同时,朱元璋也开始着手为未来皇权的继承做准备,他密切关注着自己的儿子们,尤其是太子朱标,朱标为人宽厚仁慈,深得朱元璋的喜爱,朱元璋常常教导朱标治国之道,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他曾对朱标说:“标儿啊,为君者,当勤政爱民,明辨是非,切不可贪恋享乐,疏远贤臣,朕将天下交予你手,你当好生治理,莫负朕望!”他还为朱标选拔了一批忠诚可靠的老师和辅臣,希望他们能够辅佐朱标,共同治理天下,然而,尽管朱元璋煞费苦心,但太子朱标的身体却一首不是很好,这让朱元璋心中充满了隐忧。
北伐的战火仍在漠北燃烧,功臣的猜疑在朝堂蔓延,朱元璋,这位铁腕的帝王,正以他的方式,改造着这个新生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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