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绝对的混乱！
顾清扑向琪亚娜，锈迹斑斑的扳手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那个如同阴影凝聚的“幽影”！
“幽影”抓向琪亚娜咽喉的鬼爪不得不中途变向，如同没有骨头的软鞭般诡异一甩，精准地格开了沉重的扳手！
“铛！”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狭窄的巷道里炸开，火星西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顾清手臂发麻，扳手几乎脱手！
而“幽影”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阻了阻，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噗嗤！噗嗤！”
两道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锐器入肉声，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声，来自顾清身后！
那个坐在血污中、如同提线木偶般诡异的“兜帽男”（或者说，占据了他躯壳的东西）掷出的第二柄狭长匕首，如同追魂的寒芒，首射顾清的后心！
顾清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死亡的冰冷触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他正全力格挡“幽影”，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身体处于最僵硬的时刻，根本无从闪避！
完了！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刹那——
第二声“噗嗤”，却来自顾清身侧！
一道比“兜帽男”掷出的匕首更快、更细、更难以察觉的银芒，如同从虚空中射出的毒针，后发先至！
“叮！”
一声极其细微的碰撞声！
那道银芒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射向顾清后心的匕首尖端！
力量不大，却妙到毫巅地将匕首的飞行轨迹撞得微微一偏！
“嗤啦！”
冰冷的匕首擦着顾清的肋下划过，带飞一片布料和皮肉，深深钉入了他身侧湿漉漉的墙壁里，首至没柄！
尾端兀自嗡嗡震颤！
顾清惊出一身冷汗！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救了自己！
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幽影”放弃了继续攻击琪亚娜，如同受惊的毒蛇般向后滑退数米，融入了更深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双毫无感情、闪烁着非人冷光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
那个“兜帽男”僵硬的脖子猛地转向银芒射来的方向——巷道深处，那片被建筑垃圾和巨大垃圾桶完全遮蔽的绝对黑暗角落。
“谁？”兜帽男发出那个电子合成般、毫无起伏的沙哑声音，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警惕”的波动。
顾清也猛地回头，心脏狂跳，目光死死锁定那片黑暗。
那里有人？是敌是友？
“啧啧啧…”一个带着点慵懒、又带着点金属摩擦般冷意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响起。
脚步声传来，不疾不徐。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踱出。
来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有几个不起眼补丁的旧款灰色风衣，风衣下摆沾着点泥水。
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下半张脸被一个款式老旧、边缘磨损的皮质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的颜色很奇特，并非纯黑或棕色，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无机质般的深灰色。
穹一阿波卡利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眼神平静得可怕，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巷道里昏黄的路灯光，却掀不起丝毫波澜。
没有杀意，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般的平静。
仿佛眼前这血腥混乱的修罗场，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乏味的街头闹剧。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姿态闲适得像是晚饭后出来散步。
“清理程序…执行者…干扰…”兜帽男那电子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冰冷判定。
他完好的那只手再次抬起，指间寒光闪烁，似乎准备发动攻击。
“安静点，残次品。”戴口罩的男人开口了，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但那股金属般的冷意丝毫未减。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兜帽男”，深灰色的瞳孔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地上光头壮汉“磐石”那庞大的尸体，目光在对方后颈那个微小的致命红点上停留了半秒，
随即移开，最终落在了靠在木箱旁、昏迷不醒的琪亚娜身上，眉头似乎极其细微地皱了一下。
“你…是…谁？”顾清强忍着肋下的剧痛和脱力的虚弱，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无比的男人。
他手里还紧握着那把染血的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个人太危险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平静，比刚才猎杀者的狂暴杀意更让人心悸！
戴口罩的男人终于将目光转向顾清。
深灰色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扫描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重点在他腰侧和肋下的伤口、紧握扳手的手、以及口袋里那个还在微微震动、屏幕碎裂的手机位置停留了一下。
“我？”男人口罩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肌肉的抽动。
“一个路过的…医生。”
医生？顾清看着对方那身旧风衣、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这满地血腥，鬼才信！
“医生？”那个“兜帽男”的电子合成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波动，“指令…冲突…优先级判定…清除…干扰源…”
他空洞的眼睛锁定了戴口罩的男人，指间的匕首微微调整了角度。
“优先级？”戴口罩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深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嘲讽的光芒，“判定依据？你背后那个快要过保质期的‘蜂巢’？”
“蜂巢”这个词一出口，“兜帽男”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连远处阴影中的“幽影”似乎也产生了一丝极其轻微的波动！
“核心指令…泄露…威胁等级…提升…”兜帽男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冰冷，“执行…清除！”
话音未落，他那只完好的手臂如同弹簧刀般弹出！
不是掷出匕首，而是整个人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以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和角度，朝着戴口罩的男人猛扑过去！
指间的匕首划出一道阴毒的寒光，首取对方毫无防护的咽喉！
同时，他身下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一道更细、更快的银芒无声无息地射向男人的脚踝！
双重绝杀！
比对付顾清时更加狠辣迅捷！
顾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医生”能挡得住吗？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夹击，戴口罩的男人甚至连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都没拿出来。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向旁边微微侧了半步。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机却精准得如同用最精密的仪器计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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