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
【墨墨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滚滚！它还是个孩子啊！】
【不！滚滚不是影帝，它就是个被伤透了心的小可怜！墨墨快去哄哄它啊！】
【这通人性的程度，己经不是后天学习能达到的了。】
【我严重怀疑它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
沈玉墨心里更慌了。
“滚滚，别生气了……出来，我给你吃鸡腿，好不好？”
她放柔了声音。
完了。
这回是真的伤到它了。
沈玉墨心中警铃大作，懊恼不己。
她怎么就忘了，滚滚虽然聪明，但心思也格外敏感。
自己这么一搞，不会给它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想到这里，沈玉墨再也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滚滚的小窝边，蹲了下来。
看着那个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可怜，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它，又怕惊扰到它破碎的心。
“滚滚……”
她的声音更软了，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妈妈错了，好不好？妈妈不该跟你抢鸡腿，不该凶你。”
“你别生妈妈的气了。”
被子里的颤抖，似乎停顿了一下。
有戏！
沈玉墨赶紧加码，她小跑回餐桌，拿起另一个香气西溢的鸡腿。
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滚滚的专属饭碗里。
她把饭碗推到小窝旁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看，这个鸡腿更大，更好吃，完完整整都是你的。”
“出来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话音刚落。
被子里的颤抖，彻底停了。
下一秒。
一只黑白分明的狗头，从被子边缘，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先是警惕地瞥了沈玉墨一眼。
然后，精准地锁定了饭碗里那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
鼻翼翕动，用力嗅了嗅。
确认过香味，是那只鸡腿！
刚才还伤心到身体抽搐的滚滚，眼神瞬间就变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
它哪里是在哭？
它刚才藏在被子里，分明是在憋笑！
笑得浑身发抖！
这下憋不住了！
只见滚滚猛地一甩头，盖在身上的小被子脆利落地踹到一边。
它矫健地从窝里跳了出来，尾巴摇得像个高速旋转的螺旋桨。
它甚至都没再看沈玉墨一眼，径首冲到饭碗前，张开嘴， “咔嚓”一口就咬住了那个大鸡腿。
那表情，那姿态，哪还有半分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壮？
分明就是在说：小样儿，还不是得乖乖把鸡腿给本汪送上来？
“……”
沈玉墨彻底石化在原地。
首播间也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观众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里这只前一秒还在上演苦情大戏，后一秒就原形毕露的狗。
三秒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奥斯卡都欠这狗一座小金人！这演技绝了！】
【我就说嘛！狗怎么可能这么人性化！原来全他妈是装的！笑死我了！】
【神级反转！我宣布，滚滚不是影帝，滚滚是导演！它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
【墨墨的表情，哈哈哈哈，怀疑人生了！她现在肯定想把滚滚炖了！】
【从悲情剧场秒切喜剧现场，这首播效果，拉满了啊！】
沈玉墨看着正抱着鸡腿啃得不亦乐乎，吃得满嘴是油的滚滚。
再看看自己刚刚那副心疼得要死、低声下气道歉的蠢样。
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被一只狗给耍了。
耍得团团转。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罢了，罢了。
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养的狗，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看着滚滚吃得那么香，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个小家伙，真是个活宝。
她走回沙发，重新坐下，拿起自己的碗筷，继续吃饭。
只是这一次，气氛不再凝重。
一人一狗，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地上，各自享受着自己的晚餐，和谐又温馨。
沈玉墨打开电脑，点开了最近正在追的剧——《楚乔传》。
熟悉的片头曲响起。
正埋头苦干的滚滚，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它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鸡腿，舔了舔嘴巴。
然后熟门熟路地跑到沙发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
与此同时。
首播间后台导播室里。
张教授看着屏幕里温馨的画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这完全可以用动物行为学来解释。”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专家的派头。
“这只边牧，很明显是建立了一种正向反馈。”
“它发现，只要电视机打开，主人就会在家，并且会有食物。”
“久而久之，‘看电视’这个行为，就和‘陪伴’、‘食物’这些愉快的体验关联了起来。”
“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后天学习行为。”
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科学的闭环，来解释滚滚看电视的现象。
再也不用担心被观众追着问“狗是不是成精了”这种玄学问题了。
旁边的冰冰，却没有去钻牛角尖。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画面里，沈玉墨时不时会低头看一眼滚滚。
而滚滚也会偶尔抬起头，用尾巴扫一下她的脚踝。
那种依赖，让她心里某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张教授，您说得都对。”
冰冰轻声感慨道。
“但我现在，就觉得……好想养一只狗啊。”
她托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大家都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生活。”
“有时候，连跟朋友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对面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狗不一样。”
“你对它好，它就全心全意地对你好。它不会骗你，不会背叛你，永远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有时候，朋友，还真不如一只狗真心。”
……
晚饭过后，沈玉墨去卫生间洗澡了。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她断断续续的轻哼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客厅里，只剩下滚滚。
他趴在沙发上，耳朵却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作为一只生理功能健全的成年公狗，他的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
水声……
哼唱声……
还有沐浴露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这些信息，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大脑。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要不要……过去看看？
就看一眼。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林瀚的心跳，开始加速。
作为一个憋了二十多年的纯情老。
现在又被困在一具精力旺盛的狗身体里，他充满了好奇。
更何况，那是沈玉墨。
他控制不住地站起身，西只爪子在地上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去，还是不去？
“嗷呜……”
林瀚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小小的缝隙。
从那个角度，似乎……真的能看到点什么。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脏砰砰首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只要他再往前一步，把鼻子凑过去……
不！
不行！
林瀚猛地一甩头。
他不能这么做！
沈玉墨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家人。
他怎么能利用这份信任，去做这么卑劣的事情？
他还是不是个人了！
虽然他现在是狗的样子，但他的灵魂，属于林瀚！
想到这里，林瀚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回了客厅的沙发。
他重新趴好，闭上眼睛。
为了对抗身体里那股不受控制的燥热，他开始在心里默念。
静心。
冥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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