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海边的风越发凛冽刺骨，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林晚舟的肚子己经大得像揣了个大西瓜，低头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尖。沈淮安的信来得更勤了，字里行间满是即将为人父的焦灼和牵挂，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小心，不行就提前去县医院住着。
“住什么医院？哪有自己家里自在。”林晚舟把信折好收进抽屉，扶着腰慢慢在屋里踱步。离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但她心里有种奇异的预感，就这几天了。空间里的灵泉水喝得更勤，木系异能也时刻温养着腹中的孩子，确保一切安稳。
这天半夜，林晚舟被一阵规律而紧密的宫缩疼醒了。不同于之前偶尔的假性宫缩，这次的疼痛来势汹汹，从后腰蔓延到小腹，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肚子里用力拧。她咬着牙，没惊动隔壁的刘大脚，自己默默数着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强。
要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痛下床，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她动作麻利地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宫口开得比她预想的要快。不能等了。
她没慌，先闪身进了空间。灵泉边，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清冽的泉水，补充着体力，也用异能最后安抚了一下腹中跃跃欲试的小家伙。然后迅速准备好干净的布巾、消过毒的剪刀（空间里保存的）、止血的药粉，还有一大壶温热的灵泉水。
做完这一切，她才推开窗户，对着隔壁院子用力喊了一声：“大脚姐！我发动了！”
刘大脚的惊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很快，整个渔村都被惊动了。赵大山披着棉袄跑过来，老孙头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几个生养过的利索婶子也涌进了林晚舟的小院。卫生所隔壁的观察室被临时布置成了产房，烧起了暖暖的炭盆。
林晚舟被搀扶着躺上铺了厚厚稻草和干净床单的木板床。阵痛如潮水般一阵猛过一阵，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但她脸上没有半分寻常产妇的惊慌失措，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隐忍的镇定。
“热水！干净的布！孙伯，参片！”她声音在剧痛的间隙响起，清晰有力，指挥若定。
老孙头手忙脚乱地把切好的参片递到她嘴边。刘大脚和几个婶子负责换热水、递东西。赵大山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搓着手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林晚舟含着参片，调动着木系异能，一边抵抗着撕裂般的疼痛，一边精准地感知着腹中胎儿的情况，引导着他们顺应产道的方向。每一次宫缩来临，她都配合着用力，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汗水流进眼睛里，她眨都不眨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透过糊着厚厚窗纸的缝隙挤进产房时，一声嘹亮得几乎掀翻屋顶的啼哭骤然响起！
“哇——！”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带把的！”刘大脚激动地喊，声音都劈了叉，手忙脚乱地用消过毒的剪刀剪断脐带。
林晚舟刚想松口气，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收缩！
“还…还有一个！”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双胎！她一首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产房里瞬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好在第二个孩子似乎比哥哥更迫不及待，没让妈妈遭太多罪，几分钟后，又一声同样响亮的啼哭加入了合唱！
“哎哟我的老天爷！龙凤胎！是龙凤胎啊！”刘大脚看着手里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女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林晚舟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脱力地下去，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巨大的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两个孩子被刘大脚和婶子们用温热的灵泉水仔细擦洗干净，包在暖和的襁褓里，抱到林晚舟身边。哥哥嗓门大，闭着眼睛哭得小脸通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妹妹哭声细一点，但也不甘示弱，小脑袋微微晃动着。
林晚舟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两个刚刚脱离她身体、带着她血脉的小生命，一种从未有过的、汹涌澎湃的爱意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疼痛、疲惫都变得微不足道。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拳头，又抚过女儿娇嫩的脸颊。
“宝宝……”她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却无比温柔。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沈淮安变了调的喊声：“晚舟！晚舟！”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连夜从县里赶回来了！门帘猛地被掀开，沈淮安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头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脸上是长途奔波后的憔悴和深深的恐惧。可当他一眼看到床上虽然疲惫却笑容灿烂的妻子，以及她身边那两个小小的襁褓时，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晚舟！你……”他几步冲到床边，想抱她又怕碰疼她，手足无措，目光急切地在妻子和孩子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那两个小生命身上，声音都在抖，“这…这是……”
“你的儿子，你的女儿。”林晚舟笑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龙凤胎。赶在你回来前，自己出来了。”
沈淮安像是被巨大的幸福砸懵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先碰了碰儿子的小脸，又碰了碰女儿的小手。那温热的、真实的触感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好…好…太好了……”他语无伦次，猛地俯下身，不顾产房的血污气息，紧紧抱住林晚舟，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重重一吻，声音哽咽，“晚舟，辛苦你了！你太棒了！我…我当爸爸了！”
产房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迎接新生命的激动。刘大脚和婶子们笑着抹眼泪，老孙头在外面激动地跟赵大山汇报：“龙凤呈祥！大喜啊！林医生真是神了！”
沈淮安抱了抱妻子，又迫不及待地去抱孩子。他笨拙地学着刘大脚的样子，一手一个，小心翼翼地搂在臂弯里。看着怀里两个红扑扑、闭着眼睛、像小猴子一样皱巴巴的小家伙，巨大的幸福感和责任感瞬间填满了胸腔。
“名字…名字我想好了。”林晚舟靠在床头，喝了口刘大脚递过来的红糖水（里面偷偷兑了灵泉），看着丈夫抱着孩子的样子，轻声说。
沈淮安立刻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说！”
“哥哥叫沈屿，”林晚舟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山与屿。希望他像山一样稳重，像海中岛屿一样坚韧不拔。”
“好！沈屿！”沈淮安低头看着臂弯里那个哭声嘹亮的小子，满眼喜爱，“那妹妹呢？”
“妹妹叫沈汀，”林晚舟的视线转向女儿，带着无尽的温柔，“水边平地。希望她像水一样灵动柔韧，像汀岸一样包容广阔。”
“沈汀……好名字！”沈淮安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越念越喜欢。他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女儿娇嫩的小脸蛋，又蹭了蹭儿子的小额头，声音低沉而郑重，仿佛在许下最庄重的誓言：
“沈屿，沈汀。爸爸的宝贝疙瘩。以后，爸爸和妈妈，一定护着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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