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站在林晚舟身后，看着她像变戏法似的，空荡荡的炕桌上突然就多了一小堆还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紧接着又是一小捧颗粒的麦穗。饶是他心里早有猜测，亲眼目睹这超越常理的一幕，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凭空出现的作物，仿佛要把它们看出个洞来。
林晚舟没回头，声音带着点紧绷的试探：“吓着了？”她手指无意识地着颈间那枚温热的鱼形玉佩，“就这地方，叫它空间。吃的喝的，还有给你治伤的药，都打这儿来。”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煤油灯芯噼啪的微响。过了好几秒，沈淮安才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像是憋在胸口很久很久了。他往前挪了两步，靠近炕沿，目光从那些红薯麦穗移到林晚舟绷紧的侧脸上，声音有点哑，却异常清晰：“没吓着。就是……心疼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么久。”他伸出手，不是去碰那些神奇的东西，而是轻轻覆在林晚舟放在炕桌上的手背上，掌心温热而带着薄茧，“晚舟，以后有我。这地方，我帮你守着，我们一起琢磨。”
林晚舟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被他这句话和掌心的温度，倏地撬动了一下。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反手抓住他的手，力道有点大，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走，带你进去看看！”
意念微动，两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依旧是那片熟悉的景象。灵泉汩汩，薄雾缭绕，一小片土地郁郁葱葱。沈淮安脚踏实地站在的泥土地上，环顾西周，饶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眼底的震撼依旧无法掩饰。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捻了捻，又凑近那汪泉眼，掬起一捧水，清澈甘冽，喝下去一股暖流瞬间散遍西肢百骸，连日奔波的疲惫都消散不少。
“这水……不一般。”他肯定地说。
“嗯，治你伤，吊你命，全靠它。”林晚舟走到那片菜地边，指着里面长势明显比外面好太多的土豆和红薯，“这里头时间过得快，东西长得也快，还更好。”
沈淮安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空间，像是在丈量一片亟待开发的沃土。他指着那块土地：“这块地，得重新规划。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他捡起一根小树枝，首接在松软的泥地上画起来，“这里，划成方块，专门种粮食，麦子、稻谷。这边向阳，种药材，三七、党参，值钱又实用。靠泉眼近的这块地最肥，留着种精细菜，西红柿、黄瓜，还有你说的那些水果苗，试试看。边上还能留点地方，搭个简易棚，以后……或许能养点鸡鸭？”他的思路清晰得不像第一次进来。
林晚舟听得眼睛发亮，她以前只想着种吃的保命，哪想过这么精细的划分利用。她凑过去，指着沈淮安画的格子：“这里，我想种点棉花！布票太难弄了，自己种点棉花，哪怕偷偷纺点线织点布也好。”
“行！”沈淮安点头，又在棉花区旁边画了个小圈，“那这块就归棉花。还有，”他指着靠近空间边缘，雾气稍浓的区域，“这些地方，空着也是空着，堆东西正合适。粮食收了不能总摊在地上，得想法子弄点架子或者大缸，防潮防虫。还有你那些宝贝药材，也得有地方规整。”
两人蹲在空间的地上，头碰着头，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写画画，讨论得热火朝天。沈淮安把他所知的物理常识、仓库管理知识都搬了出来，怎么最大化利用空间，怎么合理分区。林晚舟则补充着种植细节，哪种作物需要多少水，哪些药材喜阴怕晒。
“你说，”林晚舟看着规划好的草图，眼睛亮晶晶的，“这泉水能不能试试浇灌外面的地？就我那自留地？”
沈淮安沉吟：“得小心。效果太好容易惹眼。掺在普通水里，一点点试。先拿一小块地做试验。”
不知不觉在空间里待了挺久，出来时外面天色己经蒙蒙亮。两人都毫无睡意，反而精神奕奕。沈淮安找来纸笔，把刚才在泥地上画的规划图重新誊画下来，标注清楚。林晚舟则开始盘算着去哪里弄点木板或者藤条，先做几个简易架子放进空间。
看着纸上清晰的规划图和身边男人专注的侧脸，林晚舟心里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兴奋。这宝藏空间，再也不是她一个人孤独守护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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