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敲打着临时藏身的山洞岩壁,发出令人烦躁的哒哒声。
宇智波佐助靠坐在粗糙的石壁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铁之国那场疯狂的战斗几乎榨干了他的一切,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负担远超想象,视野至今仍是模糊一片,偶尔闪过血色的光影和扭曲的图案。
香燐小心翼翼地用绷带替他重新包扎肩胛处被木遁刺穿的可怖伤口,她的医疗查克拉己经接近枯竭,效果微乎其微。
水月在一旁无聊地擦拭着斩首大刀,重吾则蹲在洞口,警惕地望着外面的雨幕,半边脸上的咒印纹路不安地躁动着。
压抑、痛苦、迷茫……
还有那噬骨灼心的仇恨,如同毒蛇般啃咬着佐助的内心。
团藏死了,死得无比凄惨,但那份空虚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庞大。
哥哥的身影,那双在关键时刻救下他的天照之火,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死寂的绝望中,山洞内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形成一个熟悉的漩涡。
“谁?!”
水月瞬间弹起,斩首大刀横在身前。
重吾发出低吼,手臂开始异化。
香燐惊恐地挡在虚弱的佐助身前。
“呀咧呀咧,别这么紧张嘛~”
轻佻的声音响起,戴着漩涡面具的阿飞(带土)从漩涡中一步踏出,仿佛只是来串门的老朋友,“看来诸位的情况不太妙啊。”
“是你!”佐助挣扎着想站起来,写轮眼下意识地开启,剧痛却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啧啧啧,看看这可怜的样子。”
带土歪着头,语气夸张,“明明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却连怎么使用都搞不清楚,还被所谓的‘正义’追得如同丧家之犬……真是可悲啊,佐助君。”
“闭嘴!”佐助低吼,喉咙里满是血腥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带土摊摊手,“我可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哦。你不是一首想知道真相吗?想知道你哥哥宇智波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想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对待你,又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救你吗?”
佐助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带土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如同恶魔的低语:“躲在这里像老鼠一样舔舐伤口,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仇恨需要宣泄,力量需要证明,真相……需要你自己去亲手揭开!”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
“去吧,去终结之谷。那个象征着宿命对决的地方。”
“你亲爱的哥哥,宇智波鼬,就在那里等你。”
“他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力量,去亲自问他吧!去撕开他所有的伪装,看看那下面到底是冰冷的谎言,还是……令人作呕的深情!”
“在那里,了结一切!要么你杀了他,夺取他的眼睛,获得真正的永恒之光,拥有足以践踏整个忍界、追寻一切真相的力量!
要么……被他再次碾碎,像条野狗一样死在那里,成为他伟大计划下又一个可悲的祭品!”
带土的话语如同最剧烈的毒药,精准地注入佐助心中最脆弱、最偏执的角落。
对真相的渴望,对力量的迷茫,对哥哥那爱恨交织的极端情感,在此刻被彻底引爆!
“哥哥……在终结谷……等我?”
佐助喃喃自语,身体因激动和痛苦而微微颤抖,模糊的视野中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瀑布之巅,冷漠地俯视着他。
“佐助!别听他的!这肯定是陷阱!”
香燐急得大叫。
“没错!那个面具男没安好心!”水月也喊道。 重吾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但佐助己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猛地推开香燐,摇摇晃晃地站首身体,眼中那尚未稳定的万花筒图案再次疯狂旋转起来,燃烧着歇斯底里的决意。
“带路。”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嘻嘻嘻嘻……如你所愿。”带土发出愉悦的笑声,神威漩涡再次展开。
“佐助!不要!”香燐还想阻拦。
但佐助头也不回地,一步踏入了那空间漩涡之中。
水月和重吾对视一眼,一咬牙,也只能拉着哭喊的香燐跟了进去。
漩涡消失,山洞内只剩下冰冷的雨声。
……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雾隐边境临时基地的宇智波鼬,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结束一轮艰难的调息,右眼依旧蒙着,但仙术的感知让他捕捉到了那极其细微、却充满恶意的空间波动和佐助那狂暴而熟悉的查克拉骤然消失的轨迹。
【签到成功。感知到带土的“邀约”及佐助的回应。获得:终结谷当前能量场异常报告(自然能量紊乱,空间坐标脆弱,存在高强度结界残留痕迹);
带土在谷内的空间坐标预设点(三处,分别位于千手柱间石像头部、宇智波斑石像心脏及瀑布正中下方)】
信息流入脑,冰冷而清晰。
陷阱。
毫无疑问的陷阱。
带土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利用佐助的仇恨和迷茫,逼迫自己现身,在终结谷这个特殊之地。
要么亲眼看着兄弟相残,要么亲自下场,最终由他坐收渔翁之利。
理智告诉鼬,绝不能去。
这是最愚蠢的选择。
但是……
他仿佛能看到佐助那双被仇恨和痛苦吞噬的眼睛,看到他那摇摇欲坠、却依旧倔强地追寻着虚妄真相的背影。
终结谷……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应该结束的地方。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带土的阴谋,佐助的执念,兄弟之间那扭曲的宿命……
都需要一个了断。
他缓缓站起身,扯下了右眼的眼罩。
那只奇异纹路、流淌着淡金与猩红光泽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依旧带着刺痛和不稳定,却闪烁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光芒。
“族长?”宇智波泉察觉到他的异动,担忧地望来。
“准备一下。”鼬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去终结谷。”
“什么?!可是那里肯定是……”
“我知道。”鼬打断她,“所以,需要一些布置。”
他的目光扫过基地内残存的宇智波族人,扫过那些信任又担忧的面孔。
“这是我必须去的战斗。为了彻底斩断过去,也为了……宇智波的未来。”
“泉,你带人潜伏在终结谷外围,一旦发现带土或其党羽的踪迹,立刻用逆向通灵术通知我,并优先自保,绝不可正面交战。”
“其他人,守好基地,启动最高警戒。”
“族长!太危险了!您一个人……”
“这是命令。”鼬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诀别之意。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外面依旧下着雨的夜幕。
身影在雨中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群嘶鸣着的漆黑乌鸦,冲破雨幕,朝着那个注定充满鲜血与终结的宿命之地,疾飞而去。
雨越下越大。
终结之谷,巨大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石像隔瀑布相望,历经风雨,依旧沉默地诉说着曾经的传说。
而今日,新的传说,或者说,新的悲剧,即将在此上演。
瀑布轰鸣,雨声潇潇。
一道紫色的雷光闪过,佐助的身影出现在宇智波斑的石像头顶,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唯有那双不稳定的万花筒,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死死地盯着对面。
对面,千手柱间的石像头部。
空间微微波动,鼬的身影悄然浮现,黑衣在风雨中猎猎作响,露出的右眼平静地“望”向对面的弟弟。
兄弟二人,隔空相望。
积攒了无数年的爱恨情仇,误解与牺牲,谎言与真相,都将在今日,做个了断。
“你来了,佐助。”
“我来了,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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