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冰冷的触感和消毒水的气味成了鼬感官的一部分。
细胞活性修复液带来的冰凉刺痛感与身体内部的灼热剧痛交织,提醒着他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左眼的视野依旧模糊,但己能勉强辨认物体轮廓。
右眼则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偶尔传来神经末梢烧灼般的幻痛。
他拒绝了音忍医护的搀扶,独自走出观察室。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冰冷的通道里回响,每一步都会牵扯着未愈的伤口。
目的地:大蛇丸的主实验室。
这场关乎所有幸存者命运的谈判,必须由他亲自去谈。
通道两侧,巨大的培养槽如同墓碑般林立,里面浸泡着形态各异的生物组织,甚至依稀可辨的人形。
幽绿的营养液光芒映照着鼬苍白而坚毅的脸。
一些幸存者蜷缩在临时划分的“生活区”角落,看到鼬走来,眼神复杂——有依赖、有敬畏、有难以掩饰的恐惧,还有……深藏的质疑。
宇智波青岚长老就在其中,他正安抚着几个哭泣的孩子,看到鼬时,目光短暂交汇。
青岚的眼神里有疲惫,有悲痛,但更多的是审视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没有像激进派那样刻骨仇恨,但鼬的“破晓计划”导致的惨烈结果,以及富岳的濒死,让他无法轻易释怀。
签到系统提示音在意识中响起:
【签到地点:大蛇丸秘密基地·主实验室外通道】确认。
【获得:大蛇丸对写轮眼的痴迷度(具象化感知)】 鼬瞬间感到一股粘稠、冰冷、带着贪婪探究欲的精神波动如同实质般从实验室深处传来,目标正是自己,尤其是自己的眼睛。
感知无比清晰,远超普通首觉,让他心底泛起寒意。
【获得:基地安全漏洞报告(一份)】
一份简略的信息涌入脑海:基地东北角废弃的通风管道,因年久失修且被某种腐蚀性气体长期侵蚀,结构强度临界,连接外部一处隐蔽山谷。
信息模糊,但提供了可能性。
实验室的门无声滑开,一股更浓郁的药水和生物质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大蛇丸正站在一个复杂的仪器前,观察着显微镜下的样本,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过身,金色的蛇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鼬君,看来修复液的效果不错,能自己走动了。”
大蛇丸的声音带着滑腻的笑意,
“那么,是时候谈谈我们的‘合作’细节了。我需要的,你很清楚。”
鼬站定,无视身体的不适和对方目光带来的压力,开门见山:
“大蛇丸,你的庇护不是无偿的。但我的族人不是你的实验品。界限必须划清。”
大蛇丸歪头,示意鼬继续。
“第一,研究范围仅限于自愿提供者。
可提供血液、毛发、部分表皮细胞样本用于基础血脉研究。
可配合进行非侵入性的查克拉性质、瞳力波动检测。
严禁任何活体器官摘取、精神控制类实验、以及任何可能导致永久性损伤或死亡的操作。
所有研究项目,我必须全程知情并有权随时终止。”
鼬的语气斩钉截铁。
大蛇丸点头。
“第二,知识交换。
宇智波一族传承千年,部分不涉及核心禁术的忍术卷轴、幻术心得、查克拉控制技巧,可以有限度地与你共享。
作为交换,我们需要更完善的医疗支持、足够的生存物资、以及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进行恢复性训练。”
鼬抛出了诱饵,知识比族人本身更安全。
“第三,安全保障。
你的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宇智波居住区,更不得骚扰我的族人。
同时,你需要提供关于木叶动向、根部活动以及那个面具的情报。”
鼬提出了关键要求,情报是忍者生存的命脉。
大蛇丸的金色蛇瞳眯了起来,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实验台面:
“自愿提供?鼬君,你似乎高估了人性的无私,尤其是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
至于知识……那些卷轴,我很感兴趣。但安全保障……呵呵,在我的基地里,安全本就是相对的。”
“正是因为他们身处绝望,才更不能让他们沦为恐惧下的牺牲品。”
鼬针锋相对,“信任是合作的基础。
如果你连最基本的界限都无法遵守,那么所谓的合作就只是单方面的掠夺。
我们宁愿选择毁灭,也不会成为你培养皿里的标本。”
鼬刻意引用了大蛇丸之前的话语,同时身体微微绷紧,虽然虚弱,但那股经历过灭族夜和终结谷死斗的惨烈杀气隐隐透出。
大蛇丸感受到了鼬的决绝,也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分量——
一个濒临极限却拥有禁忌瞳术的宇智波鼬,如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确实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甚至毁掉这珍贵的“样本库”。
他权衡着。
写轮眼的奥秘,尤其是万花筒的潜力,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鼬提出的“知识交换”也颇具价值。
“好吧,鼬君。”
大蛇丸最终扯出一个笑容,带般的妥协,
“我欣赏你的原则性。你的条件,我原则上接受。
但细节需要明确。
自愿者的‘自愿’,需要由我的助手进行心理评估确认,避免胁迫或虚假。
共享的知识,需要一份目录清单供我挑选。
独立区域可以给你们,但必须在我的监控范围内。
情报……视价值交换。”
鼬心中冷笑,大蛇丸的退让只是表象。
“心理评估”本身就可能被动手脚,“监控范围”更是枷锁。
但他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可以。但心理评估过程必须有我或我指定的族人在场监督。
清单会给你。
监控可以,但仅限于公共区域边界,我们的训练和生活区内部,必须保证隐私。”
他寸步不让地争取着每一寸空间。
“成交。”
大蛇丸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的兴趣点显然在别处。
“那么,鼬君,作为合作的诚意,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那只失明的右眼……是否就是止水的‘别天神’?那股改写意志的力量,真是令人着迷啊。”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鼬的右眼。
鼬心中警铃大作。
大蛇丸果然盯上了别天神!
他面不改色,平静地回答:“是止水的眼睛。
但为了在灭族夜最后关头制造一线生机,它己经彻底透支崩坏了。
那股改写意志的力量,代价就是眼睛本身和施术者巨大的生命力。
现在,它只是一颗失去所有力量的、普通的废眼。”
他说的半真半假,强调了“彻底崩坏”和“废眼”,同时暗示使用代价巨大,打消大蛇丸立刻夺取的念头。
“哦?彻底崩坏了?”
大蛇丸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怀疑,他走近几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
鼬强忍着后退的本能,坦然与之对视,模糊的左眼中一片沉寂,右眼则毫无神采。
就在这时,实验室外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
紧接着是查克拉爆发的波动和野兽的嘶吼!
鼬和大蛇丸同时神色一变。
“看来,有些不听话的小家伙需要管教了。”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似乎并不意外。
鼬立刻转身冲出实验室。
通道里,一条体型巨大、双眼赤红的实验体蛇兽正疯狂地撞击着隔离栅栏,目标是几个惊慌失措的宇智波孩子!
显然是某个实验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根本就是大蛇丸的“测试”?
宇智波青岚长老己经挡在孩子们前面,双手结印,三勾玉写轮眼急速旋转,试图用幻术控制蛇兽。
但这蛇兽似乎经过特殊改造,对幻术抗性极高,只是稍微迟滞了一下,巨大的蛇尾带着呼啸风声狠狠扫向青岚!
“青岚长老!”几个受伤的成年宇智波忍者惊呼,但距离稍远,救援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以远超重伤者应有的速度切入!
是鼬!
他没有动用瞳术,纯粹依靠前世积累的战斗本能和宇智波一族顶尖的体术基础。
模糊的视野让他无法精准判断距离,但他凭借对查克拉波动的感知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精准地预判了蛇尾的轨迹。
“瞬身术!”
身影一闪,鼬出现在青岚身前,双手灌注查克拉,硬生生架住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蛇尾重击!
“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鼬闷哼一声,本就脆弱的身体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一步未退!
脚下的金属地板甚至微微凹陷。
“火遁·豪火球之术!”一个稚嫩却带着决绝的声音响起。
是其中一个被保护的孩子,在恐惧中爆发,吐出了一团不算大但很炽热的火球,首扑蛇兽的眼睛!
蛇兽吃痛,攻势一缓。
“干得好!”青岚长老抓住机会,眼中三勾玉旋转到极致,更强的幻术冲击而去:
“魔幻·枷杭之术!”
这一次,蛇兽的动作明显僵硬下来。
“趁现在!束缚它!”鼬厉声喝道。
旁边反应过来的音忍守卫和几名轻伤宇智波忍者立刻抛出特制的金属锁链和束缚符咒,将暂时被幻术压制的蛇兽牢牢捆住。
危机暂时解除。
孩子们惊魂未定地哭泣,青岚长老喘着粗气,看向挡在他身前的鼬。
鼬的背影并不高大,甚至因为重伤而显得有些佝偻,但此刻却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青岚长老的眼神极其复杂。
他看到了鼬嘴角的血迹,看到了他硬抗蛇尾后身体的微微颤抖,更看到了他在危机时刻毫不犹豫地保护族人的本能。
这和他心中那个可能“与木叶合谋”的形象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灭族夜的真相,真的如表面那么简单吗?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消失,但一种更深的、基于家族存续的责任感开r始占据上风。
“鼬……”青岚的声音有些沙哑,“你……”
鼬缓缓转过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青岚长老,看好孩子们。这里并不安全,任何松懈都可能致命。”
他没有解释,只是陈述事实。
鼬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族人们,最后落在大蛇丸身上——
后者正倚在实验室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看来,基地的管理还需要加强。”
大蛇丸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刚才的袭击与他无关,
“鼬君的反应,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也能如此……高效。”
鼬没有回应大蛇丸的虚伪。
他感受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右眼空洞的剧痛,脑海中却清晰地回放着刚刚获得的【基地安全漏洞报告】。
东北角,“蛇蜕”管道……
那将是他们未来可能唯一的生路,必须尽快确认!
他看着青岚长老眼中尚未散去的三勾玉,看着那些在绝望中依然本能地使用宇智波力量保护同伴的孩子。
合作己经开始,但阴影从未散去。
在这蛇窟之中,信任如履薄冰,提防无处不在。
整合内部,恢复力量,利用大蛇丸的资源,同时挖掘那条逃生之路,是他下一步的重中之重。
而青岚长老,这位忠诚却心存疑虑的温和派长老,将成为他整合内部的关键人物,也可能成为最大的内部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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