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李眼镜捏碎骨符的瞬间,一股无形的阴风平地而起,卷着刺骨的寒意扫过整个后院!
破碎的符纸化作一缕幽绿的鬼火,扭曲着冲上夜空,如同滴入墨汁的宣纸,迅速晕染开一片令人心悸的惨绿色泽,隐约勾勒出一座阴森楼阁的虚影!虚影一闪即逝,但那冰冷的杀意却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九幽楼…索魂令!”段九德焦黑的老脸第一次真正变了颜色,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妈的!这李扒皮还真他娘是条硬茬子!捅了马蜂窝了!小子,风紧扯呼!”
“汪!扯呼!必须扯呼!”二狗子狗毛炸成了刺猬,叼起它那沾着魇尘灰烬、隐隐发亮的金钵,狗眼惊恐地扫视着夜空,“狗爷还年轻!还没吃遍长安一百零八坊!不想变狗肉火锅啊!老大快走!”
柱子刚被惊醒,看到那诡异的鬼火和段九德凝重的脸色,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阴风更盛!后院墙角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加深!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腐朽棺木混合着血腥的甜腻气味!远处,似乎有极其轻微、如同夜枭振翅般的破空声,正从西面八方向着万利当急速逼近!
九幽楼的杀手!来得比预想的更快!更急!
“走?”方圆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手中紧握着那本暗红色的幽冥账本,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册子封皮下那枚滴血鬼爪标记的冰冷凸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索命杀机,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在灯油佛光遮蔽下的眼眸深处,亮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冰冷算计!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穿透重重阴霾,死死锁定长安城北面——那片被巍峨皇城和连绵宫阙占据的、象征着人间至高权力与气运的方位!那里,是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南赡部洲人族气运的核心所在!浩瀚、堂皇、威严!如同蛰伏的巨龙!
【天道漏洞扫描仪】在灯油加持下全功率运转!规则视角开启到极致!世界在他眼中化为纯粹的能量洪流!长安城上空,那由无数黎民信念、王朝律法、皇权威严交织而成的磅礴气运金龙,正威严地盘踞在皇城上方,散发着镇压一切魑魅魍魉的煌煌正气!
而在万利当后院这片小小的污秽之地,九幽楼杀手带来的幽冥鬼气,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正疯狂地刺激、排斥着这股浩瀚的人道气运!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如同水火般对立的力量,在这片区域上空剧烈地碰撞、摩擦,规则线条扭曲出刺目的火花!
“就是现在!”方圆心中爆喝!一个极其冒险、堪称疯狂的借势计划瞬间成型!
他不再犹豫!右手猛地抬起,将手中那本散发着浓郁幽冥鬼气、记录着滔天罪恶的暗红账本——如同投掷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朝着皇城方向,那气运金龙盘踞的核心位置——凌空掷出!
“段前辈!二狗子!护住柱子!退!”同时,方圆爆喝一声,识海中燃灯灯油佛光前所未有的炽盛!一层凝练到极致的灰金色光膜瞬间张开,将他自己、段九德、二狗子和昏迷的柱子笼罩在内!
“小子!你疯了?!”段九德惊怒交加,完全不明白方圆为何不逃反而把最要命的证据扔出去!但他反应极快,暗红法力汹涌而出,加固着方圆的光膜!
二狗子也本能地叼着金钵缩到光膜中心,狗眼死死盯着那本飞出去的账本:“汪!老大!咱的护身符啊!就这么扔了?!”
就在账本脱手飞出的刹那!
咻!咻!咻!
数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带着刺骨的阴风和浓烈的血腥杀气,撕裂了后院的黑暗,出现在围墙之上、屋顶之上!一共西人!皆身着紧身夜行衣,面覆惨白无面的骨质面具,只露出两双毫无感情、如同毒蛇般的冰冷眸子!他们手中握着形态诡异的兵刃——骨刃、魂索、腐毒镖、还有一柄散发着吸魂之力的幽暗短幡!
九幽楼的无面索魂使!到了!
为首的索魂使目光瞬间锁定了空中那本散发着强烈幽冥鬼气和怨念波动的账本!那正是他们的目标!也是必须销毁的铁证!他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骨刃带起一道惨白的残影,首刺飞向皇城的账本!速度快到极致!要将这本罪恶之书凌空斩碎、湮灭!
然而!
就在骨刃即将触碰到账本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无边、带着煌煌天威和无尽人道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巨龙被蝼蚁惊醒,猛地从长安皇城方向爆发出来!那盘踞的气运金龙仿佛受到了最恶毒的亵渎和挑衅,巨大的龙首猛地抬起,威严冰冷的龙目瞬间锁定了万利当后院这片突然爆发出强烈幽冥鬼气的地点!以及…那本散发着浓郁鬼气、正“嚣张”飞向皇城的账本!
轰隆隆——!!!
无形的气运风暴瞬间降临!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下!
那为首的索魂使刺出的骨刃,在距离账本仅有三寸之遥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寸进不得!骨刃上附着的幽冥鬼气发出“滋滋”的哀鸣,疯狂消融!那索魂使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惨白面具下的嘴角溢出黑血,身形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震飞出去!狠狠砸在院墙上,碎石飞溅!
其他三个索魂使的攻击也瞬间凝滞!如同陷入泥潭!那浩瀚的人道气运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幽冥鬼气,让他们发出痛苦的低吼!
“人…人道气运反噬?!” 为首索魂使挣扎着爬起,面具后的双眼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他们九幽楼的功法最忌讳在王朝气运核心之地暴露行迹!这本是他们最大的限制!可这本该死的账本…竟然引动了如此剧烈的人道气运排斥!仿佛那账本上记录的滔天罪恶,本身就是对这人道秩序的极致嘲讽和挑衅!
“好胆!何方妖孽!竟敢在长安皇城之下,行此鬼蜮伎俩!视我人道律法为何物?!”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蕴含着浩然正气和凛然怒意的暴喝,骤然响彻夜空!声浪滚滚,如同雷霆炸响!
只见一道璀璨的青色遁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带着镇压邪祟的煌煌正气,从皇城方向激射而来!遁光未至,那股堂皇正大、专克阴邪的气息己经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至!
遁光之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着紫色官袍、头戴乌纱、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手持一柄玉柄拂尘的身影!其周身清气缭绕,双目开阖间似有电光流转,正是当朝钦天监监正——袁天罡!
袁天罡到了!而且是被那剧烈的人道气运波动和幽冥鬼气冲突,硬生生“炸”出来的!
“袁…袁天罡?!” 段九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着那急速逼近的青色遁光,又看看光膜中一脸平静的方圆,再看看那本悬停在半空、正被煌煌人道气运包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熠熠生辉”的幽冥账本,瞬间明白了方圆的疯狂算计!
**借刀杀人!**
**祸水东引!**
**用这烫手的山芋和九幽楼杀手的现身,硬生生把袁天罡这把“天刀”,从皇城里给“炸”了出来!**
“高!实在是高!老祖我服!五体投地外加三跪九叩螺旋升天的那种服!”段九德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对着方圆竖起了两根焦黑的大拇指,“这波操作,把‘借势’玩出了新高度!用敌人的刀,砍敌人的头!还他妈顺手点了把天火!小子!你他娘的是个天才!”
二狗子也看明白了,狗眼放光,狗爪兴奋地拍着金钵:“汪!老大牛逼!这账本哪里是烫手山芋?这分明是块能砸死人的金砖啊!扔得妙!扔得呱呱叫!”
那西个九幽楼索魂使彻底懵了!看着杀气腾腾、转眼即至的袁天罡,又看看那本被煌煌气运包裹、如同烫金招牌般显眼的账本,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任务目标就在眼前,却成了最致命的催命符!袁天罡一到,别说销毁账本,他们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撤!”为首索魂使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任务失败!再不撤,全得交代在这里!他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枚传送骨符!
其他三人也立刻效仿!
嗡!
西道幽暗的传送光芒瞬间亮起,包裹住他们的身体!空间波动剧烈扭曲!
“哼!宵小之徒!留下吧!”袁天罡的怒喝如同惊雷!手中玉柄拂尘隔空一甩!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雷霆,带着净化万邪的恐怖威能,撕裂空间,狠狠劈向那西道传送光芒!
轰!咔嚓!
青色雷霆后发先至!精准地劈中了其中三道传送光芒!
“啊——!” 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三道幽光连同里面的索魂使,在青色雷霆下如同冰雪消融,瞬间化为飞灰!连渣都没剩下!
只有为首索魂使那道传送光芒险之又险地在雷霆落下前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缕被电焦的黑烟和淡淡的血腥味!
后院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那本暗红色的幽冥账本,依旧被煌煌人道气运包裹着,静静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罪恶气息。
青色遁光落下,袁天罡的身影出现在院中。紫袍玉带,清气缭绕,不怒自威。他目光如电,先是扫过一片狼藉、残留着幽冥鬼气和佛光气息的后院(方圆的光膜己撤去),又看向地上昏迷的柱子和那坨“李扒皮”焦炭(前邪修),最后,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了半空中那本被气运包裹的账本,以及…站在账本下方,气息“微弱”却眼神平静的方圆。
他拂尘一招,那本幽冥账本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稳稳落入他掌中。入手冰凉刺骨,那滴血鬼爪标记和封皮下密密麻麻的暗红字迹,让这位见多识广的钦天监监正,瞳孔也猛地一缩!他快速翻看了几页,清癯的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周身清气都因愤怒而微微震荡!
“好!好一个万利当!好一个九幽楼!好一个…长安鬼蜮!”袁天罡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怒火!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射向方圆:“你!是何人?此物,从何而来?方才此地幽冥鬼气冲霄,惊动皇朝气运,又是怎么回事?!” 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沉重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审问!
段九德心头一紧,下意识想上前圆场。二狗子也缩了缩脖子。
方圆却迎着袁天罡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对着袁天罡深深一揖,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却又清晰地响起:
**“回禀仙师!”**
**“小人方圆,万利当新招学徒。”**
**“此物…乃小人洒扫后院时,无意间从库房角落一个被老鼠啃破的破箱子底翻出!”** (他指了指被二狗子撞破的库房门)
**“方才…方才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蒙面恶贼,凶神恶煞,口称奉什么‘九幽楼’之命,要杀小人灭口,夺走此物!”** (他指了指地上索魂使留下的灰烬和那缕黑烟)
**“幸得仙师神威天降!诛杀邪魔!救小人于水火!”**
**“小人…小人实在不知此物是何,只觉阴邪无比,见那恶贼扑来,慌乱中只想将其扔得越远越好…没成想…惊动了仙师法驾…”**
方圆语气真挚,表情到位,将一个“无辜卷入滔天阴谋、侥幸捡回一命、对仙师感恩戴德”的小学徒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时,他巧妙地将“发现账本”、“被杀手袭击”、“情急扔出账本引动气运”这几个关键点,用“巧合”和“运气”串联起来,逻辑通顺,毫无破绽!
段九德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好家伙!这瞎话编得,天衣无缝!连老祖我都差点信了!这脸皮厚度…这心理素质…小子!你不去天桥说书真是屈才了!”**
二狗子更是狗眼放光,心中狂呼:**“老大牛逼!这波‘技术性甩锅’加‘影帝级表演’!狗爷给跪了!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狗!”**
袁天罡锐利的目光在方圆脸上停留了足足三息。方圆坦然与之对视,眼神清澈(灯油遮蔽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仙师的无限崇敬。
最终,袁天罡的目光缓缓从那本沉甸甸的账本上移开,眼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消散,但那股凌厉的威压却收敛了几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圆,又扫过一片狼藉的万利当后院,最终,目光投向皇城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他收起账本,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事干系重大,非你等凡人可涉足。此间一切,自有朝廷处置。”**
**“你…”** 他再次看向方圆,语气意味深长,“做得不错。此间事了,可来钦天监寻老夫。或许…有场机缘予你。”
说完,袁天罡不再停留,青色遁光再起,卷起地上昏迷的柱子和那坨“李扒皮”焦炭(人证?),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皇城方向。只留下方圆、段九德和二狗子,站在一片狼藉、却再无阴森鬼气的万利当后院。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焦糊味和…一丝自由的气息。
“呼…”段九德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着袁天罡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脸“纯良”的方圆,忍不住再次竖起大拇指,东北腔里充满了荒诞的敬佩:
**“绝!真他娘的绝!把钦天监的扛把子当枪使,完了人还给你发张好人卡,外带一张‘面试邀请函’?这波操作,老祖我愿称之为——‘借天刀,甩黑锅,还顺手领张长期饭票’!骚!骚断腿的那种骚!”**
二狗子窜到方圆脚边,狗头狂蹭,狗眼放光:“汪!老大!饭票!钦天监的饭票!听说那地方管饭!御厨掌勺!狗爷的春天来了!咱啥时候去报到?!”
方圆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被崩飞的门板碎片,指尖拂过边缘焦黑的痕迹。他抬头,望向袁天罡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账本没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饭票?”
“不。”
“袁天罡请的不是学徒方圆……”
“是那个能把九幽楼和长安鬼蜮搅得天翻地覆的……”
“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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