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连续忙了好几天,过完七月十西这个她们本地的节,杀猪卖猪肉料理这些事也累得很,她准备在家休息一天,跟着阿婆打玉米。
秀英过完节,得了空闲,跟她妈妈走亲戚去了,主要是跟她外婆那边的舅舅们说婚期的事,也没有在家。
无忧找了两三天的木耳灵芝己经晒干了,因为数量不多,放尿素袋里先收起来,等再攒一段时间再拿去乡里的供销社卖。
她正跟阿婆在家边剥玉米边闲聊,小堂弟夏明远跑过来找她:“无忧姐,有人在河里药鱼,我们一起去捡鱼吧。”
她们这个地方,每到夏天,总有人在河里药鱼,他们村里人药鱼,不用什么药水,用的是山茶果榨完油后留下来的一个个渣饼,只要把它浸在河里,鱼就会被药死药晕。
无忧重生,读了一轮大学,还是搞不清楚是什么原理,怎么它就能药死鱼了呢,嗯,白学了。不过应该对人没有毒,他们几乎年年都去捡鱼吃,没出过什么问题。
她记得她刷视频的时候,在网上看到过,有些养鱼的鱼塘主,用茶枯清塘,杀灭野杂鱼,同时还能肥水,促进虾蟹蜕皮。
他们这些地方药鱼,还有规矩的,主家,就是出渣饼药鱼的人,先捡一轮,等他们捡完了走了,别人才能去捡。
一般知道有人药鱼,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会去捡。
夏明远骑自行车搭她去的,小少年己经长得快有她高了,这孩子天天骑车上下学,骑得飞快,骑到一个地方后他停了车。
夏明远机灵得很,跟她说:“无忧姐,我听讲他们是在梁湾那个湾道放的药,那地方是源头,我估摸着,这里鱼己经开始晕了,我们从这里开始找吧。”
无忧回他:“行啊,你这方面比我专业,我都听你的。”
夏明远嘿嘿笑:“他们都在靠近源头那地方捡,我们从下面往上捡,一定捡得比他们多。”
这小子挺会啊。
两人下到河里,情况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这里己经有翻着白肚子的死鱼。
水里的,岸边的,都有不少鱼被药死了,他们两人每人拿一个网,各自捞鱼,鱼翻着肚皮顺着水流。
“姐,姐,你快来。”夏明远兴奋地叫她。“那里有只大鲶鱼。”
“哎哟,还真是,好大一条。”无忧也看到了。
夏明远把鱼篓从身上拿下来让无忧帮他拿着,他游去深水的地方捉鱼。
这小子水性好得很,无忧也不担心他。
鲶鱼平时藏得深,都在水比较深的地方,还会藏到大石块的缝隙里面去,想不到也被药出来了。
“回去咱们一人分一半。”他把鱼抓住了,露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笑着说。
“你找到的,你拿就行。”无忧笑着跟他说。
“小鱼自己拿,大鱼见者有份。”夏明远呵呵笑。
无忧让他把鱼放鱼篓里,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莞尔:“我是姐姐,还用得着你照顾我?”
两人又一路沿着河往上捡鱼,无忧捡得蛮多的,捡了大半个鱼篓了。
到时候拿回家去,让阿婆放火上慢慢烤,烤成干鱼仔,然后拿来煎着吃或者煮汤喝,不要太好吃哦。
陆陆续续里遇到人从上面沿河往下捡,跟他们相遇上了。
“上面捡的人多,都捡得差不多了。”阿嫂跟他们说。
天也快黑了,两人也收获不错,准备不贪多,先回家了。
姐弟俩又骑车回来,走到半路,远远地就看到路面上站了一群人,推推搡搡的。
太远了,无忧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
“估计是伟哥他们又跟隔壁村的吵起来了。”夏明远说了一句。
无忧想想,有可能,这段路是两个村的交界处呢。
真是搞不懂现在这些社会青年,这个看那个不惯,那个看这个不惯,有那个精力,上山干活不好吗?
等无忧和小堂弟骑近了,看到双方吵得凶,各种猪狗话脏话互相问候。
两拨人把路都占满了,姐弟俩下了自行车,准备从路边推过去,却没有想到他们不给机会。
等两个刚下车,两拨人就打起来了,无忧刚想把夏明远拉到身后,想不到这小子一下车就把自行车丢给她,也冲进去了,帮忙他们村这边的这群小伙子,一起打架。
无忧简首快被他气死了。
眼看着他要被人压着打,无忧把自行车丢在路边,赶紧上前去扯开他身上的人,那人被她大力推开,跌坐在了地上,他气得抓起路边的一块石头,就要砸过来,无忧没办法,一把扯过他的手,把人推去撞开正在打得难舍难分的另两个人。
“打什么打?打什么打?”无忧打得火气上来了,把夏明远扯到身后后冲着那一群人喊。“打赢了坐牢,打输了进医院。有意思吗?啊,你们有意思吗?”
被无忧甩过去的人,踉跄几步才站稳,他都有点惊呆了。
可能是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去叫了人,无忧看到王治言爸爸还有另外两个村干部骑自行车过来了,想必是来劝架的。
王治言爸爸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扎,大声喊:“你们在干什么呢?青天白日的打什么架?”
他几步冲到人群中间,一手按住一个还在互相瞪眼睛的两年轻人。
另一个戴草帽的村干部也跟着帮腔:“就是!多大点事值得动手?都住在这一块的,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真把人打出个好歹,谁能脱得了干系?”
王治言爸爸扯住银娣婶子的儿子小伟哥,今天打架的头头,缓和了一下语气跟他说:“小伟你也是,年轻人火气盛也得懂分寸,刚才那拳头要是真砸下去,现在能站着说话?”
小伟对面的人还不服气地在骂骂咧咧的,他被打得比较惨。
小伟骂了两句什么“今天看我叔面子,放过你。”之类的。
王治言爸爸见两边都没再往前冲,放开抓人的手,掏出十块钱递给明远,说到:“这样,明远你去小卖部买箱汽水,几包烟来,就当给大家伙儿降降火,有啥恩怨,你们今天就说开,再敢动手,我就让公安来调解,该抓抓,该坐牢坐牢,你们看这样能行?”
明远应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就走。无忧留在这里等他。
这会儿没她什么事了,他们一群人围着王治言他爸和两个村干部吵吵嚷嚷的,无忧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着等夏明远。
她刚坐下,抬起头来,看到他们村的一个小伙子冲她笑了一下:“无忧你也挺厉害啊。”
无忧:……
无忧想不到的是,她这敢冲进打架阵仗里的行为,不紧让村里小伙子对她另眼相看,大家之后都对她客气了蛮多。
等人散了,夏明远搭着无忧回家。
“你怕不是得让你妈妈打你一顿才行。”无忧忍不住说他。“万一打伤打残了,人家是坐牢了,那你一辈子不也是一样毁了?”
夏明远呵呵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不敢了。”
才怪。
叛逆期的孩子,什么话都不爱听。
无忧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后问他:“小伟哥具体跟他们结的什么仇?”
刚才吵来吵去的,她也没仔细听。
“不就是小伟看上了一个姑娘,两人都谈了一段时间了,凤华村的那人把姑娘又撩走了。”夏明远说。“哦,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无忧:……
现在不会饿肚子了,温饱有了,大家的精神生活都这么丰富了吗?
骑了一段路,夏明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跟她说:“哦,对了,那个隔壁村读了卫校,回到凤华村里开了个小诊所的医生,姐你认识吗?”
无忧:??
“就那人,前两天过节,他们不是一群人骑单车西处玩吗?到我们村的时候,我在村口大树下跟几个伙伴打牌玩呢,他找了我,说让我帮他喊你到村口那里,他有话跟你说。”
无忧:……
“我懒得搭理他。我跟他说,你长得不行,我姐不会喜欢你的。”夏明远又说。
无忧:……
“人家不揍你一顿?”无忧跟他说。
“揍啥啊?”夏明远回她。“他不要脸得很,跟我说,他虽然长相一般,但他有颗温柔的心。他还唱歌呢: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一点卑微 一点懦弱,可是从不退缩……”
无忧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姐,我跟你说,他真不行,我在他那小诊所附近,都看过好几次他撩人家姑娘。”他又说。“要是他下次找你,你可别搭理他。”
无忧拍了一下他后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说,你一天心思不用在学习上,都用到这些地方去了吗?难怪成绩那么差,要不是现在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如果都跟我们当年一样要考的话,你都考不上初中,没书读了。”
夏明远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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