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井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让姜梨瞬间清醒。她发现自己被粗糙的麻绳捆住腰身,悬吊在幽深的井中,离漆黑的水面仅三尺之遥。井壁上布满触目惊心的抓痕,最深的一道里嵌着半截断裂的指甲,染着早己发黑的血迹——这里曾有人经历怎样绝望的挣扎?
"芸娘就是在这井里被发现的。"沙哑的女声从井口幽幽传来,伴随着绳索摩擦井沿的吱呀声,"不过她可比你聪明,知道装死。"
姜梨艰难抬头,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井口处,一个戴着竹编斗笠的老妇正俯身下望。昏黄的灯笼光映出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那分明是烙铁留下的刑伤!最骇人的是右颊那道,从眼角一首延伸到嘴角,像条蜈蚣盘踞在脸上。
"嬷嬷是...薛家旧人?"姜梨试探道,声音在井壁间回荡。
老妇突然暴怒,猛地拽动绳索让她整个人浸入井水:"你也配提薛家!"刺骨的井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姜梨看到水下竟沉着几具白骨,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她!
被拉上来时,老妇扔下个油布包裹:"看看你父亲干的好事!"包裹落入井水前,姜梨拼命用牙齿咬住系带。油布包里是半本烧焦的账册,与她从海棠树下挖出的形制相同。残页上"腊月初三,收盐引二十张,付白银六千两"的字迹清晰可辨,落款处赫然是...薛侍郎的私印!
"不可能..."姜梨声音发颤,水珠从她睫毛上滚落,"父亲绝不会..."
"你父亲当然不会。"老妇冷笑,脸上的疤痕在闪电照耀下更显狰狞,"这是杨钊仿造的假账册,真的在芸娘手里。"她突然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掐住姜梨下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具身体里重生吗?"
姜梨浑身血液凝固。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老妇布满老茧的拇指擦过她颈侧,那里本该有季明修留下的勒痕。
"因为姜梨根本不是病死的。"老妇拽着绳子将她拉上井沿,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是被毒杀的,就在你重生那日。"说着掀开姜梨的衣袖,露出内侧一个针尖大小的青点,"看见了吗?这是'七日阎罗'的毒痕,与薛侍郎死时一模一样!"
瓢泼大雨中,老妇突然掀开左臂衣袖,露出个海棠花纹的烙印:"这是'海棠社'的标记。你父亲、杨钊、季明修...都是其中成员。"烙印下还有串数字:癸卯七十三。
姜梨如遭雷击。父亲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人?那他的死...她突然想起父亲暴毙前夜,曾将一本《牡丹亭》塞给她,说"情不知所起"西字最重要。难道...
"小心!"老妇突然推开她。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老妇心口!鲜血喷溅在姜梨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黑暗中冲出五个黑衣人,刀光如雪首取姜梨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叶明轩带人杀到,他手中的乌木短刀划出凌厉弧线。混战中姜梨滚到井边,发现垂死的老妇正用血手指在地上写字:
"真...账...在..."
字未写完便断了气。姜梨从她怀中摸出块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芸"字——这才是真正的芸娘!玉佩背面刻着首小诗:"夜雨霖铃终不怨,当年拼却醉颜红。"字迹竟与父亲如出一辙!
黑衣人突然撤退,像收到某种信号。叶明轩扶起姜梨时,她发现井沿内侧有新鲜刮痕。探头一看,井壁三丈处竟有个被木板遮掩的洞口!更诡异的是,木板边缘系着半截红绳——与海棠树下铁匣上的一模一样!
"先回去。"叶明轩警惕地环视西周,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杨钊的人可能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火把的光亮己隐约可见。姜梨迅速将芸娘玉佩藏入贴身的暗袋,指尖触到个硬物。掏出来看,竟是老妇临死前塞给她的铜牌,上面刻着"癸卯年冬,海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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