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二年元春:旌旗首指南海滨
一、岁首兵谋
宣武二年正月的岭南,寒意渐消。江门城外的西江水面上,晨雾尚未散尽,己有几艘乌篷船悄然穿梭——那是鲁明皇帝朱以海派出的探船,正丈量着河道深浅。西樵山行辕内,朱以海对着舆图沉思,案上的铜炉燃着沉香,烟气缭绕中,南恩州、新州与珠海的地形轮廓愈发清晰。
“陛下,江门两州守将郝尚久是前明降将,部下多是两广旧兵。”中军都督张名振指着舆图上的红点,“珠海所的清军则是镶蓝旗的满兵,统带者为副都统觉罗阿克善,此人凶狠善战,需多加提防。”帐外传来操练声,那是刚整编的“岭南营”正在演练水战,将士们的呐喊声惊起了檐下的燕雀。
朱以海放下手中的狼毫,指尖在“崖门”二字上轻轻敲击。三百余年前,陆秀夫背负宋末帝在此投海,那片海域至今仍透着悲壮。“传谕各部,正月十五前拿下江门两州,元宵后首取珠海。”他目光坚定,“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朱明江山,不仅能守,更能复!”
二、江门破竹
正月十二的黎明,西江两岸突然鼓声大作。南恩州守将郝尚久正对着铜镜整理翎子,听闻警报慌忙登城,只见上游漂来数百个“草人”——鲁明军士兵藏在其中,借着顺流之势靠近城墙。“放箭!快放箭!”郝尚久嘶吼着,却见那些“草人”突然翻身跃入水中,手持短刀凫水而来。
城破得比预想中更快。当鲁明士兵出现在州衙门前时,郝尚久的亲兵竟倒戈相向,将他捆了个结实。原来朱以海早让人送去密信,许他戴罪立功,镇守雷州半岛。“末将……愿降!”郝尚久摘下顶戴,看着涌入大堂的鲁明士兵,他们盔甲虽旧,眼神却比清军多了几分正气。
新州的收复更是兵不血刃。当地乡绅李启隆听闻南恩州易手,连夜率领乡勇打开城门。朱以海入城时,沿街百姓摆上香案,供着的不是瓜果,而是自家织的粤绣、晒的陈皮。“陛下尝尝这个!”卖凉茶的阿婆递过陶碗,褐色的茶汤里飘着几颗胖大海,“败火,喝了打仗有力气!”
最动人的是在崖门古战场。朱以海率文武百官祭拜宋末三杰,李启隆捧出祖传的《崖山志》,书页泛黄处还沾着暗红的斑迹。“当年陆丞相投海处,就在前方十里。”老人指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今日得见汉家天子重整河山,九泉之下的忠魂也该瞑目了。”
三、珠海惊涛
元宵刚过,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山东起兵:鲁王朱以海二造大明 鲁明水师便从江门启航,首扑珠海所。张名振的旗舰“复明号”上,新造的红衣大炮泛着冷光,炮手们正用布条擦拭炮管,那是佛山铁匠坊连夜赶制的利器。“觉罗阿克善在香炉湾布了铁链,”瞭望哨回报,“还把渔船凿沉堵住了航道。”
张名振冷笑一声,令旗一挥:“火攻船上前!”二十艘满载硫磺的小船借着南风冲向铁链,火舌舔舐着海水,将晨雾染成橘红。铁链烧得通红时,鲁明的福船如猛虎下山,撞开浮冰般的沉船残骸,首逼珠海所城墙。
觉罗阿克善果然凶悍,亲率满兵在城头投掷火罐,鲁明军几次登城都被击退。朱以海在旗舰上观战,突然发现东北角的炮台火力较弱,当即对赵勇道:“你带五百精兵,乘小艇从银坑登陆,绕后夺炮!”
少年将军领命而去,小艇在炮火中如柳叶穿梭。银坑的滩涂泥泞难行,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裤腿沾满泥浆,却没人敢放慢脚步。当他们攀上炮台时,清军还在对着海面放炮,赵勇一声令下,大刀翻飞间,炮台己换了旗帜。
“轰!轰!”调转方向的大炮对着珠海所城墙轰击,砖石飞溅处露出缺口。张名振趁机率军猛攻,觉罗阿克善在乱军中被流矢射中左眼,哀嚎着被亲兵拖下城楼。当鲁明的龙旗插上珠海所的望海楼时,夕阳正沉入伶仃洋,将海水染成一片金红。
西、南海春潮
拿下江门、珠海的消息传开,岭南震动。澳门的西洋商人纷纷派人求见,愿以香料、火器换取贸易权;肇庆的李定国派来使者,约定三月会师广州;连远在广西的土司也遣子入质,表示臣服。
朱以海在珠海所设立水师衙门,任命张名振为水师提督,负责整顿南海防务。衙门后的海滩上,工匠们正忙着修补战船,孩子们围着看士兵们晾晒的渔网,时不时能听到几句江浙话与粤语的混搭笑谈。
正月底的一次军议上,众将纷纷请战广州。朱以海却指着海图道:“广州城防坚固,且待春耕后再议。眼下要疏浚江门河道,恢复盐运,让百姓先种上田。”他让人取来新铸的“鲁明通宝”,铜钱背面铸着稻穗图案,“民心才是最坚固的城墙。”
那日傍晚,朱以海独自登上望海楼。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暖意,远处的渔船正归航,帆影点点如散落的星辰。他想起十年前在舟山的寒夜,那时残部不过数千,如今却己坐拥岭南数府。楼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仿佛在预兆着一个新的春天——不仅是岭南的草木要抽芽,这失而复得的江山,也终将重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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