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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涡水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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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水冬声:鲁王朱寿镛崇祯十一年腊月克亳州

一、涡河雪意

崇祯十一年(1638年)腊月的寒风,裹着碎雪抽打在涡河两岸的冻土上。亳州府衙后的谯楼顶端,知府秦道然正凭栏北望,棉袍下的手指冻得发僵——三日前从淮北传来的消息称,鲁王朱寿镛己在濉水大破流寇,此刻怕是己兵临城下。他脚下的青砖缝隙里还嵌着去年秋汛的淤泥,像极了这座城池难以挣脱的困局:北有清军叩关,南有流寇肆虐,而城中仅有的八百守军,连御寒的棉衣都凑不齐。

三十里外的涡河渡口,朱寿镛的兵马正踏着薄冰过河。玄色披风上的雪沫被风卷成白烟,他勒住马缰时,看见冰层下的河水泛着青黑,像一条冻僵的巨蟒。“王爷,亳州城墙是正德年间重修的,西北角有处塌陷,去年秋雨冲垮了三丈多长,秦知府只草草用黄土填上。”冯衍捧着舆图,呵出的白气在图上凝成水雾,“城中粮商张敬之是秦道然的表亲,囤积的粮草足够全城吃半年,却不肯接济守军。”

朱寿镛的目光掠过对岸的芦苇荡,那里的残茎上积着薄雪,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自拿下淮北后,他的兵力己扩充至五千,新造的“万人敌”增至五十具,更有李三才的骑兵营作为利刃。但此刻他心中清楚,亳州不同于宿州的猝然突袭,也异于淮北的将心浮动——秦道然是东林党人,与朝中杨嗣昌素有嫌隙,却在地方颇有清名,硬攻怕是会失了民心。

“传我将令,大军在涡河南岸扎营,只派三百人到北门叫阵。”朱寿镛抬手拂去肩头的雪,“冯参军,你带二十名亲卫,扮成粮商混入城中,探探虚实。”

二、雪夜密探

冯衍带着亲卫潜入亳州时,城中己飘起鹅毛大雪。北大街的粮铺前,十几个饥民正围着门板搭建的柜台哀求,掌柜却隔着门缝呵斥:“秦大人有令,岁末关仓,要买粮开春再来!”冯衍注意到,铺面上的“张记粮行”匾额是新换的,漆皮在雪光中泛着亮。

他们在城南的破庙里借宿,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枯草。三更时分,庙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裹着破棉袄的少年滑了进来,手中还攥着半块冻硬的窝头。“你们是鲁王的人吧?”少年的声音带着怯意,却透着机灵,“我看见你们马鞍上的鲁字纹章了。”

少年名叫狗子,是城外涡河村的佃户,上月父亲被抓去修城墙冻毙,母亲带着妹妹去逃荒,只留他在城里乞讨。“秦知府是个好人,可他管不住张敬之。”狗子啃了口窝头,渣子掉在草堆里,“张老爷说,粮草要留给‘自己人’,上个月还偷偷运了两车去西边,说是给‘闯王的兄弟’。”

冯衍心头一震——西边正是李自成部盘踞的商州。他摸出块碎银子递给狗子:“能带我们去看看粮仓吗?”少年把银子塞回给他,眼睛亮起来:“我知道有条密道,是去年修城墙时挖的,能通到张记粮行的后院。”

雪下得愈发紧了。冯衍跟着狗子穿过三条窄巷,在一处颓圮的墙根下掀开块石板,露出黑黢黢的洞口。爬过丈许长的暗道,头顶传来木梯的吱呀声,他们竟站在了粮仓的地窖里。借着从气窗透进的雪光,冯衍看见成排的粮囤上贴着封条,上面的朱砂印记赫然是“闯”字。

“这些粮,原是朝廷拨的赈灾粮。”狗子指着粮囤间的麻袋,“我看见张敬之的人换过封条。”冯衍伸手摸了摸粮囤,指尖沾着新碾的小米——这绝非陈粮,显然是刚收上来的秋粮。

三、北门劝降

次日清晨,雪停了。朱寿镛立于北门吊桥外,玄色披风上落满积雪,像披着层霜甲。城楼上的秦道然望着那杆绣着鲁藩纹章的大旗,手中的狼毫在“坚壁清野”的布告上悬了许久,终究没能落下。

“秦大人,学生朱寿镛,求见。”朱寿镛的声音穿透寒风,清晰地传到城头,“学生知大人清廉,只是被奸商所困。如今粮仓藏着流寇的粮草,大人还要为虎作伥吗?”

秦道然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自崇祯八年任亳州知府,始终想做个为民请命的清官,却怎料表亲张敬之暗中通贼。作者“梁山好汉123”推荐阅读《山东起兵:鲁王朱以海二造大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上月张敬之送来的“孝敬”里,竟混着流寇的密信,他虽未回复,却也未曾揭发——这层窗户纸,终究被鲁王捅破了。

“王爷有何凭证?”秦道然强作镇定,声音却在发抖。冯衍从怀中掏出张记粮行的账册副本,扬声道:“十一月初三,张敬之向商州运送小米两千石,有粮仓管事的画押为证!”城头上的守军闻言哗然,有人偷偷看向秦道然,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

朱寿镛忽然翻身下马,对着城头拱手:“学生知道大人难处。若打开城门,交出通贼者,学生保证不伤亳州一草一木。城中百姓若愿从军,月饷加三成;若愿务农,明年赋税全免。”

寒风卷着他的话传遍城墙内外,城下的士兵齐声呼应,声浪震落了城檐上的积雪。秦道然望着远处涡河上的冰层,想起去年秋汛时,百姓们蹚着齐腰深的洪水加固堤坝的场景,忽然将手中的狼毫掷在地上:“打开城门!”

西、粮仓清算

张记粮行的大门被撞开时,张敬之正和几个账房先生清点银锭。满地的元宝在雪光中闪着冷光,墙角的密道入口还未来得及掩盖——那里原本准备今夜运送第三批粮草。

“张老爷,别来无恙?”冯衍带着亲卫闯进来,账册上的墨迹还未干透,“这些银子,够买多少百姓的口粮?”张敬之瘫在地上,指着墙上挂的秦道然题字“济世爱民”,哆哆嗦嗦道:“是秦知府让我做的……”

“住口!”秦道然跟着朱寿镛走进来,袍角沾着雪泥,“我虽失察,却从未与你同流合污!”他转向朱寿镛,拱手道:“王爷,秦某愿自请革职,只求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朱寿镛点头示意冯衍打开粮仓。当第一袋小米倾泻在雪地上时,闻讯赶来的百姓发出震天的欢呼。狗子挤在人群最前面,捧着热乎乎的米粥,眼泪混着热气滚落。李三才带着骑兵在粮行外警戒,看着百姓们有序领粮的场景,忽然对身边的亲兵道:“这才是咱该护着的东西。”

三日后,亳州府衙前的广场上,朱寿镛将张敬之通贼的罪证公之于众。百姓们愤怒地掷出石块,却被士兵拦下。“国法自有公断,”朱寿镛高声道,“亳州的安稳,要靠每个人守护!”他宣布沿用秦道然为府丞,专管民政,又让李三才重整军备,加固城墙。

五、岁末烽烟

除夕前夜,涡河上的冰层开始融化。朱寿镛登上谯楼,看着城中亮起的万家灯火,玄色披风下的手正着那枚“保境安民”的护身符。冯衍捧着新绘制的舆图走来,上面用红笔圈出宿州、淮北、亳州三地,像三颗串联在淮北大地上的星辰。

“王爷,南京传来消息,杨嗣昌大人奏请朝廷嘉奖您‘暂掌淮上三府军政’。”冯衍的声音里带着喜悦,“户部拨的粮草也快到了。”朱寿镛却望着西南方向,那里的夜空泛着异样的红光——李自成的主力,据说己从商州出发,正往亳州而来。

“通知各营,初一卯时操练。”朱寿镛转身下楼,靴底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告诉弟兄们,今年的年饭,在城楼上吃。”

谯楼的角铃在风中轻响,混着远处军营的号角声。秦道然正带着百姓修补城墙,李三才的骑兵在涡河岸边巡逻,狗子拎着刚领到的肉脯,给站岗的士兵送去。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朱寿镛的披风上,瞬间便融成了水,像极了这乱世里,那些看似微弱却从未熄灭的希望。

崇祯十一年的最后一夜,亳州府的城头上,士兵们举着松明火把,映红了半边夜空。朱寿镛站在火把丛中,望着沉沉夜色,忽然想起父亲教他的那句话:“王者,非占地之广,而在护民之安。”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鲁藩纹章在火光中闪着坚定的光。

涡水汤汤,载着冬雪奔向淮河。这座被战火淬炼过的城池,在岁末的寒风中,正积蓄着春天的力量。朱寿镛知道,当明年的桃花开满涡河两岸时,他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还要继续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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