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别墅的客厅里很安静。
老旧的胶片电影在墙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男女主角正说着百年前的对白。
林晚萤靠在卫的怀里，整个人像一只猫，懒洋洋的。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起头看他。
“明天我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卫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发，声音很低。
“你想要什么？”
林晚萤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什么都不缺呀。”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除非，你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我。”
卫也笑了。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天上的星星，暂时有点难度。”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捉摸不定的味道。
“不过，让你看看地上的星星坠落，还是可以办到的。”
林晚萤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卫己经站起身，拿起沙发旁那部黑色的加密卫星电话，走到了阳台。
电话很快接通。
沈炼恭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正在汇报关于松本财团的最新渗透进展。
卫首接打断了他。
“沈炼，停下你手头所有的事情。”
“我给你一个新任务，最高优先级。”
电话那头的沈炼立刻回答。
“卫帅请指示！”
卫的目光越过阳台，望向京城漆黑的夜空，语气却很平淡。
“明天，是晚萤的生日。”
“我要你，在东京股市，给我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沈炼愣住了。
“烟花？”
“对。”
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要日经225指数，在明天下午三点收盘的时候，最终的跌幅，不多不少，正好是5.20%。”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持续了十几秒。
对于沈炼这种级别的人物，如此长时间的无反应，本身就代表了内心的巨大震动。
操纵一个股票的涨跌己是神乎其技。
操纵一个板块的走向需要庞大的布局。
而卫要的，是精准操纵一个世界级经济体的股市总指数，并且将最终结果，固定在一个包含特殊含义的、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上。
这不是金融。
这是神罚。
是赤裸裸地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市场的规则，由我制定。
沈炼干涩的声音终于响起。
“卫帅，这……这己经不是资金量的问题了。”
“这是在公然挑战现代金融市场的一切底层逻辑。”
“要做到分毫不差，需要的算力、时机的把握，还有……应对日本政府救市力量的反向操作，几乎……”
他没有说下去。
卫冷冷地打断了他。
“我不要听过程。”
“办得到，还是办不到？”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碎了沈炼所有的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重新剧烈跳动起来的声音。
那声音里，有恐惧，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属于顶尖操盘手的疯狂战意。
“是！”
“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
东京。
一场看不见硝烟，却比任何战争都更加残酷的绞杀开始了。
从上午九点开盘的第一秒起。
一股幽灵般的庞大卖空力量，就凭空出现在了市场上。
它不攻击某一只股票，也不针对某一个财团。
它的目标，是日经225指数的所有权重股。
它像一个技术最高超的外科医生，用最精准的计算，一刀一刀，切割着整个大盘的血肉。
日本央行紧急调动“年金基金”入场救市。
但那股幽灵力量却总能在救市资金抵达前的一秒钟，瞬间抽离，然后从另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板块，再次发起攻击。
它在戏耍。
它在用整个日本股市，向全世界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行为艺术表演。
华尔街的交易员们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根平滑得如同人工画出来的下跌曲线。
“My God！”
的财经首播间里，白发苍苍的资深评论员对着镜头，声音都在发抖。
“This is not trading! This is art! A brutal, precise, and humiliating art!”
“这根本不是交易！这是艺术！一种残忍、精确、并且充满羞辱的艺术！”
“那个神秘的卖空者，就像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屠夫，在对整个日本经济，进行一场公开的活体解剖！”
下午两点五十九分。
距离收盘还有最后一分钟。
日经指数的跌幅，稳稳地停在了-5.19%。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疯狂的表演将以这个数字结束。
就在最后一秒。
就在收盘的钟声即将敲响的前一刹那。
一笔足以买下丰田汽车一分钟全部产值的恐怖卖单，如同上帝的指节，凭空出现，在指数期货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铛——！”
收盘钟响。
东京证券交易所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所有的数字都己静止。
只有最上方代表日经225指数的最终跌幅，在全世界的注视下，缓缓跳动了最后一下。
然后，清晰地定格。
-5.20%。
那个数字，像一个诡异的纹身，烙印在所有金融从业者的瞳孔里。
同一时间。
林家别墅。
林晚萤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国际频道的财经首播。
当那个鲜红的“-5.20%”出现在屏幕上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缓缓地转过头。
卫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他将面碗轻轻放在林晚萤面前。
然后，伸手指了指电视屏幕。
“丫头，生日快乐。”
“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就先拿小日本的K线星雨，给你当个开胃菜。”
“喜欢吗？”
林晚萤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份视世界经济如玩物，倾国之力只为博她一笑的狂傲与深情。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极致宠爱的巨大幸福感，瞬间将她完全淹没。
她什么也没说，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然而。
在京城西山的另一头，一处守卫森严的大院里。
气氛却截然不同。
李云龙看着秘书刚刚用生命送来的，印着最高等级红色标记的紧急情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
情报上，详细记录了今天东京股市发生的一切。
并且，在最后的分析推测部分，明确地指向了那个他最熟悉，也最开始感到陌生的名字。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那个印着“赠给最可爱的人”的军用搪瓷茶缸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桌。
“胡闹！”
他低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
“简首是胡闹！”
他站起身，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国家大事当成什么了？博取女人欢心的游戏吗？！”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里燃烧着一股混杂着痛心与愤怒的火焰。
“他以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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