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正跟雨水在案板上较劲。小姑娘踮着脚，把面团捏得歪歪扭扭，说是包饺子，倒像是在捏小泥人，边缘捏出一圈波浪形的褶子，活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胖泥鳅。
“哥你看，这是金鱼饺！”雨水举着自己的“杰作”，小脸上沾着点面粉，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何雨柱乐得首拍大腿，手里的擀面杖都差点掉地上：“你这哪是金鱼，分明是没洗干净的胖泥鳅！来，哥教你，边儿得捏紧，不然煮的时候漏馅，就成一锅面片汤了。”
俩人正闹着，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易中海背着手，身后跟着聋老太，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聋老太穿着件新做的蓝布棉袄，由易中海扶着，看见何雨柱，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柱子，忙着呢？”易中海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屋里扫了一圈，看见案板上的饺子和旁边的肉菜，嘴角的笑更深了，“今年就你跟雨水俩过年？”
何雨柱手里的活没停，眼皮都没抬：“嗯，就咱兄妹俩，清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时候上门，指定没好事。
没等易中海开口，聋老太先颤巍巍地搭话，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威严：“柱子啊，老祖宗想着，过年就得人多热闹。我跟你易大爷商量着，要不你跟雨水搬过来，咱一起过？你手艺好，到时候你掌勺，让奶奶也尝尝你的好手艺，中不？”
她说话时，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何雨柱，虽然耳朵聋，可那眼神里的精明，比易中海还藏得深。
何雨柱捏饺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俩人。易中海站在旁边，一脸“你可得答应”的期待，活像只等着投喂的老鸽子；聋老太则一脸慈爱，可那攥着拐杖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这老太太，才是院里真正的智囊，易中海那些弯弯绕，多半有她在背后支招。
前阵子光顾着跟易中海斗，倒把这尊“老神仙”给忘了。现在想来，易中海能在院里站稳脚跟，少不了聋老太在旁敲边鼓，明着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实则帮着易中海笼络人心，道德绑架的活儿，她比谁都熟。
这是想先给颗糖，缓和缓和关系？何雨柱心里冷笑，面上却笑得客气：“奶奶，谢谢您惦记。不过真不用了，我跟雨水都把菜备齐了，饺子也包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下锅。再说了，新年头一天，家里没人守着不像样，您说是不？”
他这话堵得严实，既说了“己经备好”，又提了“守家”的规矩，听着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
易中海的脸瞬间僵了僵，像是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刚想开口，那套“尊老爱幼”“邻里互助”的词都到了嘴边，何雨柱却抢先一步：“您跟易大爷好好过，我这儿啥都有，就不麻烦您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易中海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嗓门陡然拔高，“老祖宗好心请你，你倒摆起谱了？过年就该热热闹闹，你一个人带着妹妹，冷冷清清的像啥样子？这叫不尊老爱幼！你……”
他话还没说完，聋老太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中海，别说了。”
易中海愣了愣，看着聋老太递过来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
聋老太转向何雨柱，脸上又堆起慈爱的笑：“柱子说得是，第一年是该在自家过，守着家才踏实。那奶奶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跟雨水好好过年，多吃点好的。”
她说着，拽着还想争辩的易中海就往外走，脚步虽慢，却走得干脆，没给易中海留半分余地。
走到院门口，还能听见聋老太压低了声音跟易中海嘀咕：“你当他还是以前那傻小子？硬来没用……得缓着来……”后面的话越来越低，听不真切，只看见易中海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连连点头，背着手的姿势都显得蔫了不少。
何雨柱扒着门框，看着俩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易中海这老狐狸，还是改不了道德绑架的毛病，若不是聋老太拦着，他真想把案板上的面粉扣过去——让你过年添堵，我让你年都过不安生！
“哥，他们走了？”雨水凑过来，手里还捏着那只“胖泥鳅饺子”。
“走了，”何雨柱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面粉蹭到她脸上，“咱不管他们，咱自己过年，吃饺子，放鞭炮，比啥都强！”
“好耶！”雨水欢呼着跑回厨房，“我要吃十个饺子！还要放那个带响的炮仗！”
何雨柱笑着跟过去，把包好的饺子下进沸水锅里。白胖的饺子在水里翻滚，像一群调皮的小鱼，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把窗户玻璃都熏得模糊了。
他往锅里撒了把葱花，看着妹妹趴在灶台边，眼睛瞪得溜圆地瞅着锅里的饺子，心里踏实得很。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道德绑架，只有他和雨水，还有一锅香喷喷的饺子，这就够了。
“哥，快熟了吗？”雨水的小鼻子嗅了嗅，馋得首咽口水。
“快了，”何雨柱拿起漏勺，“等吃完饺子，哥带你去胡同口放鞭炮，让许大茂那小子听听，咱的炮仗比他的响！”
“好！”雨水拍着小手，笑得像朵盛开的小太阳花。
窗外，鞭炮声零星响起，带着年的味道。何雨柱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又看了看妹妹期待的笑脸，觉得这年过得，比啥都舒心。至于易中海和聋老太的算计？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护着雨水，守着这小日子，谁也别想搅和了他们的安稳。
饺子熟了，盛在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兄妹俩坐在小桌前，你一个我一个，吃得满嘴流油。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新的一年，就在这温馨的烟火气里，稳稳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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