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在体内缓缓游走，像初春解冻的溪流，一点点驱散着超神水带来的刺骨寒意。赵桂斌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平台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刚才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那些最恐惧的画面在眼前反复上演：桃白白的洞洞波贯穿悟空的胸膛，布尔玛被红缎带士兵抓走时绝望的哭喊，龟仙人师父躺在血泊里对他说“你太弱了”……每一幅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发疼。
“还好……是假的……”赵桂斌喃喃自语，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白猫蹲坐在陶瓮边，用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看着他，胡须轻轻晃动：“感觉怎么样？这才只是开始。超神水的寒气会一层一层往骨头里钻，你心里的恐惧越深，它冻得就越狠。”
赵桂斌深吸一口气，试着调动体内的气。他惊讶地发现，原本紊乱的气脉此刻竟变得异常顺畅，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从丹田升起，顺着西肢百骸蔓延开来，连后背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这就是……超神水的力量？”他试探着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空气中仿佛有微弱的气流在环绕。
“算不上。”白猫用拐杖敲了敲陶瓮，“这只是它帮你打通了淤塞的气脉。真正的力量，得等你彻底扛过心魔的侵袭，才能觉醒。”
话音刚落，赵桂斌突然打了个寒颤。一股比刚才更甚的寒意猛地从脊椎窜起，像是有无数条冰蛇钻进了骨头缝里。他眼前再次一黑，这次的幻境比刚才更加真实——
他站在红缎带军团的基地里，周围全是被关押的村民，沙漠老者的孙子正抱着死去的族人哭泣。黑元帅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手里把玩着最后一颗龙珠，冷笑地看着他：“你看，你根本阻止不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不是的！”赵桂斌怒吼着挥拳，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桃白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冰冷得像淬了毒，“一个穿越过来的外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改变一切？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
“我能！”赵桂斌猛地回头，却只看到桃白白那张带着残忍笑容的脸，洞洞波的红光在他指尖越来越亮。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仿佛要将他的血液都冻成冰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那些否定的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响：“你太弱了”“你什么都做不了”“放弃吧”……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桂斌！醒醒！”
是悟空的声音！
赵桂斌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平台上，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悟空蹲在他面前，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小脸上满是担忧。
“我……我没事……”赵桂斌喘着气说，视线渐渐清晰。幻境消失了，朝阳依旧温暖，白猫正用拐杖轻轻戳着他的后背，一股温和的气顺着拐杖传来，帮他抵御着体内的寒气。
“心魔最擅长趁虚而入。”白猫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你刚才差点就被它拖进去了。”
赵桂斌看着悟空担忧的眼神，又想起沙漠老者临死前的笑容，心里那点动摇瞬间烟消云散。是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悟空这个同伴，有龟仙人师父，有那么多需要守护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再来！”他撑着悟空的手站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还能扛！”
白猫赞许地点点头，没再阻止。
这一次，当寒气再次袭来时，赵桂斌没有反抗，而是闭上眼睛，任由那些恐惧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桃白白的冷笑，黑元帅的威胁，村民的哭泣……他不再逃避，而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只要我变强，只要我不放弃，这些就永远不会发生。
他想起龟仙人教他的吐纳法，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那股暖流再次升起，这一次比刚才更加强劲，像一团小小的火焰，慢慢烧向西肢百骸。
“啊——！”
赵桂斌发出一声长啸，体内的寒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毛孔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在他周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又很快被朝阳融化。
当最后一丝寒意散去时，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后背的伤口不再疼痛，手腕上的划痕也结痂脱落，连视线都变得异常清晰，能看清远处云海中飞鸟的羽毛。
他试着将气凝聚在拳头上，一股强劲的气流环绕着拳头旋转，发出轻微的嗡鸣。这股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止十倍！
“成了。”白猫收起拐杖，跳到他面前，“你扛过来了。”
赵桂斌看着自己的拳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真的做到了！他克服了心魔，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悟空，该你了。”他看向一旁的悟空，眼神里带着鼓励。
悟空用力点头，走到陶瓮边，学着赵桂斌的样子，接过白猫递来的超神水，一饮而尽。
几乎是立刻，悟空就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悟空！”赵桂斌连忙上前，却被白猫拦住。
“让他自己来。”白猫的声音很平静，“这是他必须跨过的坎。”
赵桂斌只好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悟空。他看到悟空的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喃喃着：“爷爷……师父……桂斌……”
显然，他也陷入了幻境。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悟空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周身爆发出强劲的气浪，将平台上的碎石都震飞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我感觉好有力气！”悟空活动了一下手脚，兴奋地说，一拳打在旁边的岩石上，“砰”的一声，坚硬的岩石竟然裂开了一道缝！
赵桂斌看着他，欣慰地笑了。他们都变强了。
白猫看着两个脱胎换骨的少年，捋了捋胡须：“好了，超神水的效果己经显现。现在的你们，对付桃白白应该没问题了。”
“谢谢您，猫仙人！”赵桂斌和悟空同时鞠躬。
“谢就不必了。”白猫跳到石柱上，“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重。别像某些人一样，得到力量就忘了初心。”
赵桂斌重重地点头：“我们不会的。我们会用这股力量，保护想保护的人，阻止红缎带军团的阴谋。”
白猫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颗仙豆，扔给他们：“这个你们拿着，能快速恢复体力。下山去吧，别让那些等着你们的人失望。”
赵桂斌和悟空接住仙豆，再次向白猫鞠躬致谢，然后转身，朝着塔下走去。
这一次，他们的脚步轻快而坚定。
下山的路，仿佛也变得平坦了许多。
赵桂斌看着身边的悟空，又想起自己体内涌动的力量，心里充满了信心。
桃白白，红缎带军团，你们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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