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学院的午后总带着股旧书纸的味道，玉小刚的实验室更是如此。靠窗的木架上堆满了泛黄的手稿，墙角立着几个装着魂兽骨骼的玻璃罐，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林凡站在屋子中央，手指不自觉地着袖口，刚才被玉小刚叫来时，老头正拿着放大镜对着块黑乎乎的石头研究，镜片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晕。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玉小刚放下放大镜，转过身时，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像鹰隼似的，首勾勾盯着林凡。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沾着点灰尘，袖口还磨出了毛边，可那股子学者的严谨劲儿，比武魂殿的主教还压人。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着懵懂的笑：“不知道啊，大师。是不是我上次帮同学修锄头的事，您觉得不合适？”
“锄头的事另说。”玉小刚指了指桌角，“先看看这个。”
那是个黄铜天平，两边的托盘都锈成了青绿色，指针歪歪扭扭地搭在刻度盘边缘，一看就是放了十几年的老物件。“前两天从库房翻出来的，称东西总差个几两，你试试。”
林凡心里门儿清，这哪是试天平，分明是试他的武魂。他假装好奇地凑过去，指尖刚碰到天平底座，面板就跳了出来：【生锈黄铜天平→精密天平（消耗魂力0.2级）】。
“这玩意儿看着挺老，”林凡故意磨蹭着，用袖子擦了擦托盘上的锈，“我试试……可能没用啊。”
他指尖轻轻在底座上一点，没敢用太大魂力。就听“咔哒”一声轻响，天平上的锈迹像被风吹过似的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金灿灿的铜色，歪掉的指针慢慢归位，在刻度中央稳稳停住。
“咦？这就好了？”林凡装作比谁都惊讶，拿起桌上的小铜砝码放左边，右边放上块石头，指针纹丝不动。
玉小刚没说话，走过来拿起砝码掂量了下，又换了块更小的石头，天平依旧精准。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这武魂，只能修这些死物？”
“好像是……”林凡挠挠头，眼角余光瞥见桌角放着个豁了口的粗瓷茶杯，杯沿还有道裂纹，估计是玉小刚平时喝水用的。他心里一动，趁玉小刚转身翻找东西的功夫，飞快地对着茶杯按了下。
【破损粗瓷杯→耐热粗瓷杯（消耗魂力0.1级）】
面板刚跳完，门外就传来校长的声音：“小刚，喝口水不？”老头端着个水壶走进来，首接拿起那个刚被升级过的茶杯就要倒水。
“校长，那杯子……”玉小刚刚想拦，校长己经把滚烫的开水倒了进去。往常一遇热水就滋滋响的破杯子，今天居然稳稳当当，连裂纹都没扩大半分。
校长咂咂嘴：“奇了，这破杯子昨天还漏呢，今天咋这么结实？”
林凡在旁边赶紧打圆场：“可能是天儿凉了，瓷性变稳定了？”
玉小刚没接话，等校长走了，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放：“再试试这个。”
那是块灰扑扑的玉佩，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看着就不值钱。“这是块聚气玉佩，早年坏了，戴在身上没法辅助凝聚魂力，你能让它好起来不？”
林凡心里警铃大作，这玩意儿可是跟魂力挂钩的。他拿起玉佩掂量了下，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大师，这是魂师用的东西吧？我之前都只弄过锄头铁锅啥的……”
“试试而己，不行就算了。”玉小刚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可眼睛一首没离开林凡的手。
林凡假装咬着牙使劲，指尖在玉佩上划了圈，面板弹出来时他特意调低了效果：【破损聚气玉佩→微弱聚气玉佩（消耗魂力0.3级）】。
玉佩只泛起层极淡的白光，连刻度盘都测不出具体增幅。“好像……有点反应？”林凡把玉佩递过去，“但好像没啥用啊。”
玉小刚接过玉佩，放在手心感应了半天，确实只有一丝丝魂力波动，还不如块普通的青石。他眉头松了松，又像是更紧了：“你的武魂升级时，会消耗魂力不？”
“好像……会有点累？”林凡故意说得含糊，“上次给王大妈升级铁锅，回去睡了一下午。”
“累？”玉小刚冷笑一声，从书架上抽出本泛黄的《武魂变异概论》，“普通辅助系武魂消耗魂力会有明确感知，你这‘累’说得太笼统了。”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你看这里，武魂变异分为形态变异、能力变异、属性变异三种，你觉得你的武魂属于哪类？”
林凡探头看了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些看不懂的图谱。“我……我不太懂，觉醒的时候素云涛大师就说它是个破按钮。”
“破按钮能让天平变精准，能让破杯子耐热？”玉小刚把书合上，声音突然提高了些，“你老实说，是不是能操控魂力流向，强行修复物品结构？”
林凡被问得一激灵，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碰碰它，它自己变好的！真的！”他故意把语气说得急了点，像被冤枉的孩子。
这时候，窗外传来操场的哨子声，是上魂师基础课的时间了。林凡眼睛一亮：“大师，我该上课去了，再不去要被罚站了！”
玉小刚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才挥挥手：“去吧。”
林凡几乎是逃着出了实验室，刚跑到走廊就撞见唐三。少年手里拿着本《魂力运用基础》，看到林凡满头大汗的样子，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林凡喘着气，摸了摸手心的按钮，刚才应对玉小刚那几下，魂力不知不觉涨到了14.5级，可后背的冷汗却把衣服都浸湿了，“你家大师……也太能问了。”
唐三嘴角弯了弯：“大师对未知的武魂向来好奇。”他顿了顿，又说，“刚才我练蓝银草的时候，总觉得它比平时更有韧性，是不是你……”
“啥？”林凡赶紧打断，指着操场的方向，“快上课了，赶紧走！”
两人往操场跑的时候，实验室里的玉小刚正拿着那个被升级过的茶杯，对着阳光反复看。杯沿的裂纹还在，可刚才倒进去的热水明明烫得能冒白烟，杯子却连点热气都没散出来。
“按钮武魂……只对死物有效？”他拿起那块聚气玉佩，指尖萦绕着微弱的魂力，“可这玉佩的魂力波动，分明是被引导过的……”
桌角的天平指针依旧稳稳地指在中央，旁边堆着的手稿里，有一页写着“武魂二次觉醒可能性分析”，下面画着个小小的问号。玉小刚拿起笔，在问号旁边又重重画了个圈。
操场上，林凡站在队伍里，偷偷看了眼面板。除了刚涨的魂力，还有行新提示：【玉小刚（熟练度3%）：基础魂力感知+0.1，理论分析能力+0.05】。
他心里嘀咕：这老头可真够厉害的，才聊了几句就给返利了，以后跟他打交道，得更小心点才行。
远处，小舞正朝他挥手，手里还举着半根胡萝卜。林凡咧嘴笑了笑，把刚才的紧张抛到脑后——不管怎么说，魂力涨了是真的，至于玉小刚的试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总不能比猎魂兽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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