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诺丁学院实验室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玉小刚坐在那张掉了漆的木桌后，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门口的林凡身上，像在打量一件解不开的谜题。
“进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凡站在门口，手心微微出汗。自从上午看到玉小刚盯着唐三的蓝银草出神，他就猜到可能要出事。这老头别看平时蔫蔫的，眼睛毒得很，自己这魂力涨得确实太快了点。
“大师。”林凡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新生。
玉小刚没说话，从抽屉里摸出个鸽子蛋大小的水晶球，放在桌上。这水晶球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用了不少年头，可里面流动的淡蓝色光晕却很清亮——这是武魂殿统一配发的魂力检测球，能精准测出十级以上魂师的魂力等级。
“手放上去。”玉小刚指了指水晶球。
林凡深吸一口气，依言将手掌覆在冰凉的水晶球上。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魂力像溪流一样涌向掌心，与水晶球里的能量产生共鸣。
起初，水晶球只是泛起淡淡的蓝光，随着魂力不断注入，光芒越来越亮，从桌角漫到地面，甚至映得玉小刚脸上都泛起一层蓝影。
“停。”玉小刚突然开口。
林凡收回手，水晶球的光芒渐渐黯淡，但残留的亮度己经说明了一切。玉小刚盯着水晶球上浮现的刻度，眉头拧成个疙瘩，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十六级？”他抬眼看向林凡，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入学那天，老杰克带你登记时，魂力刚过十三级吧？这才半个月不到。”
林凡挠了挠头，早就想好的说辞顺口就来：“可能……是我吸收魂环比较彻底？您也知道，我的武魂是植物系的，跟那百年草木魂环契合度高，说不定后遗症少，魂力长得就快了点。”
这话半真半假。植物系武魂确实容易吸收草木类魂环，可再契合，也没听说过半个月能从十三级蹦到十六级的。魂师修炼哪有这么容易？唐三够天才了，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练玄天功，半个月也就涨了一级多，这还是有玉小刚亲自指导的结果。
玉小刚没接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实验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蝉鸣，那声音忽远忽近，像在给林凡的心跳打节拍。
“你的武魂，”玉小刚突然开口，目光扫过林凡的手掌，“真的只是能给物品做些小改动？”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傻：“是啊，您上次不也看到了吗？也就修修天平、茶杯什么的，对魂师好像没什么用。”他故意顿了顿，补充道，“昨天我试着给宿舍同学的武魂升级，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就是个废武魂变异出来的辅助能力吧。”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他确实没敢在玉小刚面前动真格的，可要说对魂师没用，唐三和小舞那突飞猛进的进步，可不都是拜他那升级按钮所赐。
玉小刚拿起桌上那个被林凡升级过的茶杯，就是上次老杰克倒开水没烫裂的那个。他着光滑的杯壁，这杯子原本有个豁口，杯身布满茶渍，现在却跟新的一样，连杯口都变得圆润了。
“有点意思。”玉小刚把茶杯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能让破损的物品恢复，甚至变得更好，这能力不算废，就是……太局限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又落回林凡身上：“你这魂力增长速度，就算是全大陆顶尖的天才，也未必能做到。唐三够天才了吧？他每天修炼的时间是你的三倍，魂力涨幅也没你这么夸张。”
林凡心里暗骂，这老头果然把自己和唐三放一起比了。他赶紧低下头，摆出一副“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很努力”的表情：“我……我每天晚上都偷偷去操场练体能，可能是身体底子打好了，吸收魂力就快了？”
这话漏洞百出，魂师修炼靠的是魂力运转，又不是搬砖练肌肉。可玉小刚居然没再追问，只是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别练太晚，魂力提升讲究循序渐进，急不来。”
“哦，好。”林凡如蒙大赦，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都快了几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玉小刚在身后慢悠悠地说：“对了，明天唐三他们要去猎魂森林获取第二魂环，你魂力也快到二十级了，要不要一起去？”
林凡心里一动，猎魂森林？那地方魂兽多的是，正好给他的第二魂环送上门来。他强压着兴奋，装作犹豫的样子：“我……我能行吗？我的武魂好像不太适合战斗。”
“去看看也好，多学点经验。”玉小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唐三带着你，安全没问题。”
“那……谢谢大师。”林凡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实验室，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这老头绝对是在试探自己，猎魂森林那么危险，带着他这么个“废武魂”去，摆明了没安好心。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都出去晃荡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林凡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发呆。玉小刚的怀疑像根刺，扎得他心里不舒服。这才刚到诺丁学院没几天，就被盯上了，以后想偷偷摸摸给唐三他们升级，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他摸了摸掌心的升级按钮，白光一闪，面板就弹了出来。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魂力16.3级，力量5.2，敏捷4.8，精神力7.5……这半个月靠着唐三和小舞的返利，属性涨得飞快，尤其是精神力，都快赶上那些二十多级的魂师了。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凡坐起身，目光落在桌角那盏昏黄的油灯上。这油灯是宿舍统一配的，灯芯都快烧没了，晚上看书都费劲。
他心里一动，指尖对着油灯按了下去。
【劣质油灯→强效照明油灯（消耗魂力0.2级）】
面板上的魂力数值跳了一下，变成16.1级。下一秒，那盏油灯突然“啪”地一声，灯芯爆出一团明亮的火焰，原本昏黄的光变成了刺眼的白光，整个宿舍瞬间亮如白昼，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去，这么亮？”林凡吓了一跳，赶紧用布罩住灯罩，光线才柔和了些。这亮度，怕是能照到对面的教学楼了。
他正摆弄着油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林凡心里一紧，猛地看向窗户。
月光下，窗外的老槐树枝叶摇晃，树影在窗纸上晃动，看不真切。可林凡敢肯定，刚才绝对有人在外面。
是玉小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应该不会吧？那老头至于这么盯梢吗？
可他再看向面板时，却发现魂力不知何时又涨了0.4级，回到了16.5级。这返利来得莫名其妙，难道是……刚才有人在外面观察他，被系统判定为“关注者”了？
林凡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外面空荡荡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他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一道目光，正悄悄注视着这间宿舍。
远处的树荫下，玉小刚慢慢收回目光，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光亮，绝对不正常。一盏普通油灯怎么可能突然变得那么亮？这小子，绝对藏着秘密。
他转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心里己经有了计较。明天的猎魂森林之行，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而宿舍里的林凡，看着面板上16.5级的魂力，突然笑了。管他谁在盯着，只要这升级按钮还在，他就不怕。玉小刚想试探？那就让他试探好了，反正最后吃亏的，肯定不是自己。
他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明天去猎魂森林该选个什么样的魂兽。是升个迅捷点的狼魂，还是弄个防御强点的熊魂？
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像个无声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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