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学院的傍晚总带着股柴火味，唐三的宿舍窗台上还摆着中午剩下的半个馒头，被夕阳晒得有点硬。他盘腿坐在床沿，面前的木桌上摊着一堆零碎——几根磨得发亮的细针，一小堆灰扑扑的铁砂，还有块被戳得千疮百孔的旧木板。
“还是不行。”唐三捏起一根刚打好的龙须针，眉头拧成个疙瘩。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他用两指轻轻一掰，针尖就弯了个弧度，“普通铁砂杂质太多，淬出来的针太脆，遇到魂力护体根本穿不透。”
小舞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嘴里还叼着根胡萝卜：“都琢磨一下午了，歇会儿呗。林凡刚才还问你要不要去后山摘野枣，说那边新熟了一批，可甜了。”
唐三摇摇头，把弯掉的针丢回桌上：“再试试，要是能做出合用的暗器，以后遇到上次那样的散修魂师，也能多几分底气。”他拿起块粗布，反复擦拭着桌上的铁砂，试图把杂质筛出去，可那些铁砂看着灰扑扑的，怎么擦都亮不起来。
正较劲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凡端着个破瓷碗走进来，碗里装着几颗圆滚滚的野枣，沾着点泥土，看着就新鲜。“唐三，小舞说你在忙，我把枣放这儿了。”他眼睛往桌上一扫，目光在那堆铁砂上顿了顿，“这是在做暗器？”
“嗯，试试龙须针。”唐三拿起一粒铁砂递给林凡，“你看，这铁砂质地太差，做出来的针强度不够。之前在圣魂村铁匠铺能找到好点的料，学院的杂物房里就剩这些了。”
林凡捏着铁砂搓了搓，指尖传来粗糙的摩擦感，确实不怎么样。他心里默默喊了声系统，眼前立刻弹出个半透明的面板：【检测到可升级物品：劣质铁砂（含微量魂力），消耗1级魂力可升级为玄铁砂，是否执行？】
才1级魂力？林凡心里一乐，这波不亏。他假装研究铁砂，手指在那堆铁砂里搅了搅，嘴上搭话：“看着是不怎么样，跟沙子似的。不过说不定里面藏着好东西呢？我老家那边有种铁矿，外面看着灰扑扑的，敲开里面可亮了。”
唐三笑了笑，没当回事：“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接过林凡递回来的铁砂，正要放回桌上，忽然发现指尖沾了点不一样的光泽——刚才林凡搅过的那堆铁砂里，有几颗好像亮了点，不再是灰蒙蒙的样子。
“咦？”唐三挑出那几颗发亮的铁砂，放在手里掂量，“这手感...好像不一样了。”
林凡在旁边假装惊讶：“是吗？难道真被我说中了？”心里却稳得很——玄铁砂的特性就是密度高、光泽内敛，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刚才他悄悄升级了一小半，正好够唐三试手。
唐三也没多想，赶紧拿出特制的小锤子，取了几颗发亮的铁砂，放在小铁砧上开始敲打。锤子落下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不同——普通铁砂敲起来发“飘”，这几颗却带着沉甸甸的坠手感，而且延展性极好，几下就被敲成了细如发丝的针坯。
“有点意思。”唐三眼睛亮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手上，能看到那针坯在敲打中渐渐泛起银灰色的光泽，针锋处更是隐隐透着寒气。没一会儿，三根比之前精致得多的龙须针就成型了，针尖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种让人不敢触碰的锐利。
小舞凑过来看热闹：“这针看着就厉害，比刚才那几根亮多了。”
“试试就知道了。”唐三拿起一根新做好的龙须针，走到墙角。那里立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是他中午从杂物房找来的，厚度差不多能挡住普通魂师的魂力冲击。他深吸一口气，指尖魂力微动，龙须针“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跟之前截然不同。众人凑过去一看，全都愣住了——那根龙须针不仅穿透了铁皮，针尾还在外面微微颤动，针孔周围的铁皮没有丝毫变形，显然是凭着纯粹的锋利度穿过去的。
“我去！”小舞伸手想去拔针，被唐三拦住了。
“别碰，针尾有倒钩。”唐三自己小心地把针出，看着针尖上沾着的铁屑，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这穿透力...至少比刚才的针强一倍！林凡，你看，真的成了！”
林凡凑过去，假装不懂行：“这么厉害？那堆铁砂里还有这种好东西？”他顺手又往铁砂堆里搅了搅，借着袖子的掩护，把剩下的铁砂也悄悄升级了，“说不定下面还有，你再找找。”
唐三果然在铁砂堆里又找出不少发亮的颗粒，这下更高兴了，拉着林凡就往桌边凑：“林凡，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这龙须针的尾端需要缠上细麻绳增加摩擦力，我一个人弄太慢。”
“行啊，不过我手笨，你可得教我。”林凡求之不得，赶紧搬了个小板凳坐下。
唐三也不藏私，拿起一根针坯，耐心地教林凡怎么固定麻绳，怎么缠绕才能既牢固又不影响飞行轨迹。“你看，这里要留半寸的空隙，这样发射的时候才能借上力...对，就是这样，力道要匀...”
林凡学得认真，眼睛盯着唐三的手，把那些缠绕的手法、力度控制都记在心里。他虽然有系统能升级材料，但暗器的工艺技巧可不是升级能换来的，唐三这手把手教学，可比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两人一个做针，一个缠线，配合得还挺默契。小舞在旁边无聊，就帮着递工具，偶尔吐槽两句“男人的快乐真奇怪，几根破针能玩一晚上”。
不知不觉月亮就升到了头顶，桌上己经摆了一小排龙须针，每一根都闪着银灰色的光，透着股慑人的寒气。唐三拿起一块更厚的铁板——那是食堂淘汰的旧铁锅，厚度比刚才的铁皮翻了一倍。他这次用上了三成魂力，三根龙须针同时射出。
“噗噗噗！”三声连响，三根针齐刷刷地穿透了铁锅，针尾在外面排成个整齐的小三角。
“完美！”唐三握紧拳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有了这些针，下次再遇到那几个散修魂师，根本不用近身！”他转头看向林凡，眼神里满是感激，“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发现这铁砂里还有好东西。”
林凡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主要还是你手艺好。换了别人，就算有好铁砂也做不出这么厉害的针啊。”
“话不能这么说。”唐三认真道，“这铁砂确实蹊跷，刚才我翻遍了剩下的，就只有你碰过的那堆里有好料。说不定...你身上带着什么能让金属变好的特质？”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颗野枣塞进嘴里：“哪有那本事，我要是有这能力，早去铁匠铺当大师傅了，还来上学干啥？估计就是巧合，这铁砂本来就有点不一样，被我碰巧搅出来了。”
小舞也帮腔：“就是，唐三你想太多了。林凡就是运气好，上次猎魂森林也是，他站那儿不动都能帮上忙。”
唐三想想也是，笑着摇摇头：“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对了，林凡，你要是对暗器感兴趣，以后可以常来跟我一起做。你手虽然慢，但很稳，缠的线比我自己弄的还结实。”
“真的？”林凡眼睛一亮，“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可没啥能教你的，就...就以后有啥体力活我来干？”
“不用，互相学习嘛。”唐三拿起一根龙须针，在月光下仔细看着，“说起来，你的魂力虽然低，但好像对这些细微的东西特别敏感。刚才缠线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现线的松紧度对针的影响了？”
林凡还真没发现，只能含糊点头：“好像...有点感觉？”
“这就是天赋啊。”唐三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快掌握暗器的细节。以后你多来，我教你认材料、算轨迹，说不定你以后能成个暗器大师。”
窗外的虫鸣渐渐密了，宿舍里的灯光映着两人的影子，小舞己经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林凡看着手里缠着线的龙须针，又看了看唐三认真研究暗器的侧脸，心里琢磨着——这波不仅赚了魂力，还蹭到了暗器技巧，果然跟着唐三混有前途。
至于那堆突然变好的铁砂，反正唐三也没往深处想，以后找机会再“碰巧”几次，估计他就习惯了。毕竟，谁身边还没个运气特别好的朋友呢？
林凡低头继续缠线，手指的动作比刚才熟练了不少。月光下，他手里的麻绳在针尾形成一个个均匀的小疙瘩，牢固又不起眼，就像他藏在平凡外表下的秘密一样，不显眼，却足够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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