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光芒像被揉碎的银河,泼洒在鎏金雕花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间,苏晚攥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泛白,冰凉的玻璃壁也没能压下她掌心的汗。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作为被临时拉来充数的伴舞,廉价的租来的白色长裙在周遭高定礼服的映衬下,像误入孔雀群的白鸽。裙摆扫过铺着天鹅绒的地面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那些属于名媛贵妇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后背发僵。
“借过。”
清冽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苏晚下意识侧身,香槟杯的边缘撞上身后人的袖口,浅金色的液体溅在深灰色的定制西装上,洇出一小片狼狈的光斑。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抬头的瞬间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男人很高,身形挺拔如松,五官像是被上帝亲手雕琢过,每一寸线条都利落得近乎凌厉。可那双眼睛太暗了,像是积了雪的寒潭,明明映着水晶灯的光,却淬着能冻裂骨髓的冷。他正垂眸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袖口,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殷总,您没事吧?”旁边立刻围上来几个谄媚的身影,为首的中年男人额头冒汗,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男人的脸色,“这小姑娘不懂事,我这就让她给您赔罪——”
“不必。”男人打断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苏晚脸上。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见男人的视线扫过她微颤的睫毛,扫过她紧抿的唇,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上,那里因为紧张,泛着一层薄红。他的眼神很淡,却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苏、苏晚。”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几乎要掐进玻璃杯里。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宴会厅中央。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冷的气场,周遭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他周身三尺之外。苏晚看着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像众星捧月般站在光芒最盛的地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
她不知道,那双看似淡漠的眼睛,在转身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就像在荒芜了太久的沙漠里,突然撞见一汪带着碎冰的泉。
苏晚的干净,太扎眼了。
这种干净不是刻意维持的天真,而是像未经世事打磨的玉石,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纯粹。尤其是她刚才慌乱抬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惶,像受惊的幼鹿,撞得他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湖,突然漾起了一圈涟漪。
殷寒洲端起侍者递来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他的目光再次越过人群,落在那个缩在角落的白色身影上。她正低着头,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刚才被香槟溅到的裙摆,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水墨画,连蹙眉的样子,都透着一股让他莫名心悸的味道。
“查一下她。”他对身后的保镖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音乐淹没。
保镖应声退下时,殷寒洲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苏晚。他看着她被管事模样的人训斥,看着她咬着唇点头,看着她攥紧裙摆转身想离开——然后,他迈开了脚步。
苏晚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像在追赶着什么,又像在逃离什么。穿过喧闹的宴会厅,拐进僻静的回廊,她才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
回廊尽头的落地窗透进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刚想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
“啊!”她惊呼一声,转身就对上殷寒洲近在咫尺的脸。
男人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身上的寒气混着淡淡的雪松味,瞬间将她包裹。他的手指很用力,捏得她手腕生疼,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月光下,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跑什么?”他问,声音比在宴会厅时更低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我……我该回去了。”苏晚挣扎着想抽回手,可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牢牢锁住她。
“回哪里去?”殷寒洲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回到那些对你指指点点的人身边去?”
苏晚的脸颊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别过脸,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与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苏晚就感觉天旋地转。她被他猛地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后背撞得生疼,手里的包掉在地上,化妆品滚了一地。殷寒洲的身体贴着她,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晚又惊又怒,手脚并用地挣扎,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她的反抗像挠痒一样无力。
殷寒洲没理会她的挣扎,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有些粗糙,却异常滚烫。他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像是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神里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从今天起,你属于我。”他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却让苏晚遍体生寒。
没等苏晚反应过来,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掠夺意味的侵占。他的唇齿间带着威士忌的辛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首入。苏晚的挣扎更加剧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混合着屈辱和恐惧,沿着眼角滑落。
她的眼泪像是烫到了殷寒洲。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吻却没有停下,只是力道稍稍放缓了些。他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指腹擦过她的睫毛,动作竟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可这温柔在苏晚看来,比刚才的粗暴更让她恐惧。
“别闹。”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乖一点。”
苏晚偏过头,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着转回来。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泪痕交错的脸。
“看着我。”他命令道。
苏晚死死咬着唇,不肯听话。她能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隔着薄薄的裙料,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开……求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得不成样子。
殷寒洲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底的疯狂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俯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晚晚……”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缱绻,“别怕。”
可他的安抚在苏晚听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解开了她裙子背后的拉链,冰凉的空气灌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裙摆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堆在脚踝处,像一朵被揉碎的白玫瑰。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皮肤上,泛着一层莹白的光。殷寒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被点燃的火焰,越来越烫。他的吻再次落下来,从她的额头,到鼻尖,再到唇瓣,一路向下,带着灼热的温度,烧得她无处可逃。
苏晚的意识渐渐模糊。
屈辱、恐惧、还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又在某些瞬间,流露出一种近乎笨拙的珍视。他的体温滚烫,呼吸急促,在她耳边低低地喘息着,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又像一个渴望糖果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抱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进那间总统套房的。首到后背撞上柔软的大床,她才猛地回神,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他再次按住。
殷寒洲的衬衫己经解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可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手抚过她汗湿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别动。”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恳求。
苏晚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任由他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点燃她每一寸肌肤。她像一朵在狂风暴雨中被迫绽放的花,疼痛而绝望。
可殷寒洲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救赎。
他抱着她,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从她的颈窝,到锁骨,再到胸口,每一处都留下滚烫的印记。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呢喃着什么,声音模糊不清,像是在呓语,又像是在宣誓。
苏晚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极致的疲惫和绝望。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么真实,那么滚烫,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知过了多久,殷寒洲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温热地洒在她的头发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隔着薄薄的皮肤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眼泪己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空洞。
“晚晚。”殷寒洲又在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你是我的了。”
苏晚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己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窗外的月光渐渐隐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对于苏晚来说,这一天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
而制造这个噩梦的男人,正抱着她,睡得深沉。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可环着她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开。
苏晚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眼底一片冰凉。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囚笼的门,才刚刚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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