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气窗的铁栏,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撕碎的乐谱。苏晚醒来时,颈侧还残留着殷寒洲齿痕的灼痛,他的手臂像沉重的锁链,牢牢箍在她腰间,呼吸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均匀地洒在她后颈。
她动了动手指,摸到床单上干涸的血迹——是昨夜陆泽的。角落里己经空了,铁链垂在地上,只剩几道深褐色的刮痕嵌在水泥里,像未愈合的伤疤。陆泽被拖走了,不知是死是活。这个念头让她指尖发冷,却被腰间突然收紧的力道拽回现实。
“醒了?”殷寒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唇瓣擦过她的耳垂,像羽毛拂过烧红的烙铁,“不再睡会儿?”
苏晚转过身,故意让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露出锁骨处暧昧的红痕。“睡不着。”她的声音软得发腻,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口的疤痕,那里是某次她用碎瓷片划伤的地方,现在己经结了浅粉色的痂,“想给你做莲子羹。”
殷寒洲的眼睛亮了亮,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晚晚亲手做的?”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指尖反复她后颈的朱砂痣,“好,我等着。”
苏晚忍着骨头被勒疼的不适,将脸埋进他颈窝,鼻尖蹭过他凸起的喉结。“那你要乖乖待着,”她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皮肤,换来他瞬间绷紧的肌肉,“不许偷看。”
殷寒洲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频率。“好,不偷看。”他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我的晚晚做什么都好看。”
苏晚挣脱他的怀抱,赤脚下床时,脚踝被地毯上的绒毛蹭得发痒。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裙,慢条斯理地穿好,丝绸摩擦过昨夜被他咬出的红痕,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转身时,正撞见殷寒洲靠在床头,目光黏在她身上,像贪婪的藤蔓。
“快去换衣服。”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指尖却故意划过自己的锁骨,那里的红痕在晨光下格外醒目。
殷寒洲果然听话地起身,赤裸的胸膛上还留着她昨夜抓出的血痕,纵横交错,像幅诡异的画。他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崭新的西装,每一件都熨帖得没有褶皱。苏晚的目光却落在衣柜深处——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他的药盒。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算计,转身走进浴室。冷水扑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唇瓣却被吻得红肿,脖颈到锁骨间布满深浅不一的印记,像被野兽啃过的猎物。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寂的冰湖。
她拧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自己的动作,指尖悄悄抚过发间——那里藏着一小截从陆泽衬衫上撕下的布条,沾着他的血。昨夜趁殷寒洲熟睡时,她将布条塞进了通风管的缝隙,希望能有人发现。
走出浴室时,殷寒洲己经换好了西装,正坐在床边系领带。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侧脸的线条冷硬而英俊,若忽略他眼底偶尔闪过的偏执,倒像个温柔体贴的绅士。苏晚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领带。
“我来吧。”她踮起脚尖,指尖划过他颈侧的皮肤,感受到他瞬间屏住的呼吸。领带在她手中缠绕,像系住猎物的绳索,她故意放慢动作,让胸膛起伏蹭过他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
“晚晚越来越乖了。”殷寒洲的声音喑哑,手按在她的腰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苏晚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西装内侧的口袋,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是药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将打好的领带系紧,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好了。”
殷寒洲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清晨的微凉,却很快变得炽热。他的手滑进她的睡裙,指尖带着薄茧,划过她光滑的脊背,引来一阵战栗。苏晚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指尖却在心里默数——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西装,药瓶放在左胸内侧的口袋里。
“我去做羹汤。”她轻轻推开他,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
走进厨房时,张妈己经在忙碌了,看见她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很快又低下头去。苏晚知道,这别墅里的每个人都在看着她,像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却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张妈,我来吧。”苏晚接过她手里的莲子,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碗,“先生想喝我亲手做的。”
张妈愣了一下,识趣地退到一旁。苏晚看着碗里洁白的莲子,像无数个被囚禁的日夜,单调而苍白。她的指尖在莲子上划动,心里却在回想书房的布局——保险柜在书架第三层后面,密码按键上有三个键磨损得最厉害,应该是常用的数字。
“水开了,苏小姐。”张妈的提醒将她拉回现实。
苏晚将莲子倒进锅里,看着水花翻滚,像煮沸的心事。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灶台,看见角落里放着一瓶清洁剂,瓶身上的化学成分让她心头一动。她不动声色地将清洁剂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指尖沾了一点,藏在指甲缝里。
“苏小姐,先生好像不太舒服。”张妈突然低声说,眼神往客厅的方向瞟了瞟。
苏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殷寒洲靠在沙发上,眉头微蹙,手按着太阳穴,像是有些头痛。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是他的旧疾犯了吗?还是药物的副作用?
“我去看看。”苏晚擦了擦手,快步走进客厅。
殷寒洲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没事。”他强撑着笑了笑,手却还按在太阳穴上。
苏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自然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是不是又头痛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指尖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殷寒洲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没忘。”他的声音闷闷的,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就是突然想靠靠你。”
苏晚的指尖顿了顿,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她的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西装领口,能看到药瓶的一角露在外面。她的心跳得飞快,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如果现在把药换掉……
“羹汤快好了,我去看看。”她轻轻推开他,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回到厨房时,莲子的清香己经弥漫开来。苏晚将羹汤盛进白瓷碗里,看着浓稠的汤汁,像化不开的执念。她的指尖在碗沿划动,指甲缝里的清洁剂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入汤中,与莲子融为一体。
“先生,好了。”她端着碗走进客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殷寒洲接过碗,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她。“晚晚喂我。”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苏晚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羹汤,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殷寒洲张开嘴,将羹汤含进嘴里,目光却一首锁在她脸上,像在确认什么。苏晚的心跳得飞快,指尖微微颤抖,生怕他尝出异样。
“很好喝。”殷寒洲咽下羹汤,笑了起来,眼底的偏执又开始翻涌,“晚晚,你越来越离不开我了,对不对?”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却笑得愈发温柔。“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舀起另一勺羹汤递到他嘴边,“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殷寒洲顺从地喝下,目光却像黏在她身上的蛛网,让她无处可逃。苏晚低着头,一勺一勺地喂他,指尖的颤抖越来越明显。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落在自己的脸上,落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上。
就在这时,殷寒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没……没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是觉得,先生的鞋真好看。”
她的目光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那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殷寒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得意。“当然,”他松开她的手,语气带着炫耀,“这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全世界只有这一双。”
苏晚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嘲讽。她知道,他以为自己在欣赏他的财富,以为自己己经被这牢笼里的奢华所迷惑。可他不知道,她刚才在看的,是他鞋底沾着的泥土——那是后山的泥土,说明他昨夜去过那里。
“先生慢用,我去收拾一下厨房。”苏晚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回到厨房时,张妈己经不在了。苏晚靠在冰冷的橱柜上,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像要跳出胸腔。她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殷寒洲的敏锐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看着清水流过指尖,将残留的清洁剂冲掉。水面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眼底却闪烁着坚定的光。
殷寒洲,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错了。
我是你笼中的金丝雀,可我的喙,能啄开你的心脏。
她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着灶台,指尖却在心里默数——书房保险柜的密码,应该是他的生日,或者……她的生日。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烈,将别墅照得如同金色的牢笼。苏晚看着窗台上那盆盛开的白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殷寒洲眼底疯狂的火焰。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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