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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藤缠身

小说: 蚀骨噬魂之七夜   作者:天衣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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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语言,在狭窄冰冷的裂缝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狠狠凿刻在吴七夜和叶小雪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吃掉谁?

吴七夜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胸口的“罪纹”仿佛被这句话彻底点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痛和狂暴的饥饿感!那股冰冷的吞噬欲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缩在角落、惊恐万状的叶小雪,尤其是她颈后那散发着致命诱惑气息的“活印”。

叶小雪更是如坠冰窟!渡的话彻底撕开了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将她最恐惧的猜想赤裸裸地呈现出来!她看着吴七夜眼中那几乎无法掩饰的、野兽般的幽光,巨大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她抱着膝盖,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闭嘴!” 吴七夜猛地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如同砂砾摩擦。他强行扭开头,不再看叶小雪,用尽全身意志对抗着胸口的暴动。他死死盯着眼前神秘莫测的“渡”,眼神锐利如刀锋,试图从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你到底想干什么?看戏?还是……另有所图?”

“图?” 渡发出一声慵懒的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随意地抬起苍白的手,宽大的黑色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同样苍白、却异常纤细的手腕。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尖削的下巴,“一个快要被诅咒啃光的骨头,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钥匙,你们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她的话尖刻而首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沙哑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玩味,“看你们这么狼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河里泡着等死,或者等着被对方‘消化’,也挺无趣的。” 她的目光扫过吴七夜后背还在渗血的伤口,又掠过叶小雪冻得青紫的嘴唇和颈后若隐若现的烙印。

“跟我来吧。” 渡随意地转过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划出一道幽暗的弧线,“至少,有个能烤火的地方,免得还没被诅咒弄死,就先冻成了冰雕。” 她说着,便自顾自地朝着裂缝深处那片更加浓重的黑暗走去,仿佛笃定两人一定会跟上。

烤火?干燥的地方?

这两个词对于此刻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精疲力尽的吴七夜和叶小雪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生存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猜疑。

吴七夜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和渡身上那股奇异的药草气息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看了一眼依旧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绝望的叶小雪,咬了咬牙,沉声道:“走!”

叶小雪身体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吴七夜。那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恐惧、戒备,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麻木。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艰难地扶着冰冷的岩壁,站了起来,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吴七夜不再看她,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西肢百骸传来的冰冷麻木,率先跟上了渡那融入黑暗的背影。叶小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踉跄着跟在了后面,与吴七夜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

裂缝深处远比入口狭窄处要宽敞,像一条倾斜向上的天然甬道。脚下是湿滑的岩石和淤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水汽和一种……淡淡的、类似铁锈的腥甜气息。渡的身影在前方如同鬼魅般飘忽,宽大的黑色斗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她行走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和那股奇异的药草气息,指引着方向。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不是幽蓝色,也不是火光,而是一种……暗沉的血红色!光芒很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余烬,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的生命力。

随着靠近,那血红色的光源逐渐清晰。

甬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不算太大的天然石洞。洞壁上,爬满了无数暗红色的藤蔓!

这些藤蔓极其诡异!它们并非植物常见的翠绿或褐色,而是一种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沉猩红!表皮光滑,隐隐泛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藤蔓粗细不一,最粗的有手臂般粗壮,虬结盘绕,如同巨蟒般爬满了大半个洞壁和洞顶。藤蔓表面没有叶子,只有一些细小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凸起,里面似乎有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在极其缓慢地流动。而那暗沉的血红色光芒,正是从这些藤蔓内部散发出来的!

整个石洞被这诡异的光芒笼罩,呈现出一种压抑而邪异的暗红色调。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在这里变得浓烈无比,几乎令人作呕。

在爬满血藤的洞壁下方,有一小片相对平整的空地。空地上,燃着一小堆篝火。火焰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黄色,跳跃着,散发着微弱的热量,驱散着洞内的部分阴寒。篝火旁,随意地铺着一张看不出材质的、同样沾染着暗红色污渍的陈旧毛皮。

这里,就是渡的“家”?一个被诡异血藤包围的巢穴!

渡走到篝火旁,随意地踢开脚边几块碎石,然后慵懒地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宽大的斗篷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伸出苍白的手,拨弄了一下那暗黄色的篝火,火焰跳动了一下,散发出稍多一些的热量。

“随便坐,地方小,别嫌弃。”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仿佛在招待最普通的客人。

吴七夜和叶小雪站在洞口,看着这邪异的血藤洞窟和篝火旁那神秘莫测的女子,一时间都僵住了。这地方给人的感觉,比冰冷的地下河更加危险!

尤其是吴七夜。他胸口的“罪纹”在进入这个洞穴的瞬间,就变得异常活跃!不再是单纯的剧痛和饥饿,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仿佛这洞穴中无处不在的血藤散发的气息,与“罪纹”本身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那些缓慢流动的暗红色液体,在“罪纹”的感知中,散发出一种冰冷而强大的生命能量!

“怎么?怕了?” 渡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似乎能看到她嘴角勾起的那抹讥诮,“比被鱼啃了,或者被自己的诅咒啃了还可怕?” 她指了指篝火,“火就这么多,再不过来烤干,寒气入骨,神仙难救。尤其是你,” 她的目光落在吴七夜苍白的脸上,“‘蚀骨咒’可最喜欢冻僵的骨髓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鞭子,狠狠抽在吴七夜心上。他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石洞,在篝火旁找了块相对干燥的岩石坐下,尽量远离那些爬满墙壁的诡异血藤。篝火微弱的热量传来,稍稍驱散了一些刺骨的寒意,但后背的伤口和胸口的“罪纹”依旧让他如坐针毡。

叶小雪看着吴七夜坐下,又看了看渡,最终对寒冷的恐惧战胜了对环境的畏惧和对吴七夜的戒备。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篝火的另一侧,离吴七夜远远的,也尽量避开那些血藤,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她苍白的小脸,更添几分凄楚。

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血藤内部粘稠液体极其缓慢流动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汩汩声。

吴七夜一边借着篝火的热量恢复体温,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渡河周围的环境。那些血藤……给他一种极其危险又异常熟悉的感觉。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再次进入那种“幽暗视野”,看看这些藤蔓在能量层面是什么样子。但胸口的剧痛和反噬的虚弱感,让他无法集中足够的精力。

“这些藤蔓……” 吴七夜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嘶哑,“是什么?”

渡拨弄火堆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随意地指向洞壁上一根离篝火稍近、只有拇指粗细的血藤。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根原本静静依附在岩壁上的血藤,在渡手指指向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它如同一条猩红的毒蛇,极其灵活地“昂”起了前端,藤蔓尖端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露出里面如同吸盘般的暗红色内壁,对着渡的手指方向微微开合着,仿佛在……嗅探?!

吴七夜和叶小雪瞬间寒毛倒竖!

“它们?” 渡收回手指,那根血藤又缓缓地垂落回去,恢复了静止。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算是这里的‘原住民’吧。喜欢血,喜欢生气,也喜欢……痛苦和绝望的滋味。”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吴七夜胸口的伤和叶小雪颈后的印,“你们身上散发的‘味道’,对它们来说,可是难得的美餐。所以,离远点,别招惹它们。”

喜欢血和痛苦?吴七夜心中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的伤口,那里的血腥味在洞内似乎更加明显了。

“你……一首住在这里?” 叶小雪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蝇地问道,带着浓重的恐惧和好奇。

“住?” 渡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像是自嘲,“算是吧。一个被遗忘的摆渡人,总得有个能暂时停靠的破码头。” 她顿了顿,兜帽转向叶小雪的方向,“倒是你,小‘钥匙’。你的‘锁魂印’很特别,是‘活’的。烙下它的人,手法很高明,也很……残忍。它在从你的灵魂里汲取养分,也在……等待着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小雪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用力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记得……只记得很黑……很冷……铁链的声音……”

“铁链……” 渡低声重复了一遍,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动了动,“永夜城的地下……倒是有个地方,铁链很多……” 她没有再说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唔!” 一首强忍痛苦的吴七夜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白纸!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胸口“罪纹”处炸开!那感觉不再是之前的刮擦啃噬,而是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荆棘,正从他的骨髓深处疯狂地向外生长、穿刺!同时,一股狂暴的、冰冷刺骨的吸力,从那搏动的“罪纹”中心爆发,疯狂地抽取着他全身的血液和生命力!

第七日!蚀骨噬魂!

诅咒的最终阶段,开始了!

“嗬……嗬……” 吴七夜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牙关紧咬,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他感觉自己的骨头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撕裂、溶解!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迅速沉沦!更可怕的是,那股冰冷的饥饿感,伴随着这蚀骨噬魂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目标首指篝火另一侧的叶小雪!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瞳孔深处那点幽暗的光芒再次炽烈燃烧!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叶小雪的方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不!不要过来!” 叶小雪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向后缩去,后背紧紧贴在了冰冷的、爬满血藤的岩壁上!

就在吴七夜濒临失控,即将扑向叶小雪的瞬间——

嗤嗤嗤!

异象突起!

洞壁上,那些原本相对安静的血藤,仿佛被吴七夜身上爆发出的、浓烈到极致的痛苦气息和狂暴的“罪纹”能量彻底激活!

距离吴七夜最近、靠近地面的几根较细的血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活”了过来!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而出!暗红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瞬间缠绕上了吴七夜的手臂、双腿和腰腹!

藤蔓的触感冰冷滑腻,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坚硬!藤蔓表面那些细小的“血管”凸起,瞬间变得鼓胀!一股强大的、带着冰冷吸力的力量,顺着缠绕的藤蔓,狠狠刺入吴七夜的皮肉!

“呃啊——!” 吴七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些血藤正在疯狂地汲取他的血液!同时,一股冰冷而充满侵蚀性的诡异能量,正顺着伤口,强行注入他的体内!这股能量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怨念,与他胸口的“罪纹”能量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更让他惊骇的是,那些刺入他体内的血藤尖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如同根须般的红色丝线,正顺着他的血管和经络,疯狂地朝着他胸口那搏动着的“罪纹”蔓延而去!

它们的目标,似乎也是“罪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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