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冷光灯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陆舟的白大褂上沾着淡褐色的试剂痕迹，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病床上挣扎的病人——那人的手腕被合金镣铐锁在床沿，指甲己经黑得发亮，正疯狂地抓挠着床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每一次挣扎，脖颈处的青筋就暴起一分，像要撑破皮肤。
“血压180/110，心率150，体内气血能量活性78%，还在上升！” 旁边的医疗机器人用机械音报着数据，屏幕上的波形图像疯了一样上下跳动。几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围在观察屏前，眉头拧成了疙瘩——其中一位是诺贝尔生理学奖得主，一辈子反对人体实验，此刻却攥着钢笔，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一句话也没说。
陆舟没回头，指尖在操作台上飞快滑动，机械臂的金属关节发出“滋滋”的轻响：“第一组机械臂抽动脉血，用龙脉滤网过滤；第二组准备组织切片，取他左臂的变异皮肤；第三组注射镇定剂，剂量加倍——别让他在实验中彻底变异，我们需要活样本！”
“陆教授！”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是华夏医科大学的张院士，“就算情况紧急，人体实验的风险……”
“风险？” 陆舟突然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却异常坚定，“张院士，刚才收到的消息，燕京己经出现‘变异潮’，三个小区的居民集体失控，守护者小队去了十个，只回来三个。现在每多等一分钟，就有上千人变成怪物，我们没有时间谈风险！”
张院士愣住了，目光落在观察屏上——病人的手臂己经开始轻微畸变，皮肤下的血管变成了暗紫色，像有虫子在里面蠕动。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助手说：“把我的显微镜调出来，我来负责血液样本的分析。”
机械臂精准地刺入病人的颈动脉，淡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特制的试管，试管壁上的龙脉符文立刻亮起淡金光晕，试图压制血液里的渴血能量。可刚过滤到一半，血液突然开始冒泡，暗紫色的雾气从试管口溢出，连符文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不行！普通龙脉滤网压不住！” 陆舟的脸色更沉了，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晶核——这是昨天从清水市净化阵里回收的，还残留着一丝纯净的龙脉能量，“把这个碾碎，混入滤网的能量源里，再试一次！”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厚重合金门突然“咔哒”一声打开，一道裹在黑色长袍里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戴着一个银色的鸟嘴面具，面具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手里提着一个黄铜色的医药箱，走路时没有丝毫声响，像一道影子飘到观察屏前。
“瘟疫医生？” 陆舟愣了一下，他听过这个代号——据说这是一个游走在各国的神秘医疗组织，专门处理各种烈性传染病，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们手里有很多失传的古医方。
鸟嘴面具下传来一道低沉的电子音，像是经过了变声处理：“我带来了东欧‘血疫时期’的样本，和渴血病的能量特征有92%的相似度。另外，你们漏了一点——渴血能量不是在血液里，是在‘血液细胞的细胞核’里，普通过滤没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瘟疫医生身上。他打开黄铜医药箱，里面放着一排玻璃管，管内的暗紫色液体和病人血液里的雾气一模一样。“这是三百年前，毁灭匈牙利一个城邦的‘血渴疫’样本，当时我的前辈用‘圣光溶核剂’控制住了疫情。” 瘟疫医生推过来一个数据板，上面是详细的溶核剂配方，“但现在的渴血能量，比三百年前的多了一丝‘蚀骨因子’——和你们之前遇到的圣光蚀骨领主，是同源能量。”
陆舟飞快地扫过配方，眼睛突然亮了：“圣光溶核剂……加上龙脉能量，说不定能破坏渴血能量的细胞核！张院士，你立刻带团队调整配方；其他人继续分析样本，重点检测细胞核里的蚀骨因子！”
实验室里再次忙碌起来，机械臂的运转声、试剂的碰撞声、数据的播报声交织在一起。瘟疫医生站在角落，鸟嘴面具对着观察屏，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病人的瞳孔开始涣散，意志快要撑不住了。如果他彻底变异，你们的实验会功亏一篑。”
陆舟心里一紧，看向屏幕——病人的眼睛己经完全变成猩红色，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合金镣铐都开始发出“咯吱”的声响。“镇定剂己经用到最大剂量了！” 医疗机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他的身体对药物产生了抗性，变异细胞在加速吞噬正常细胞！”
“用我的方法。” 瘟疫医生走过来，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银色的针管，里面装着淡金色的液体，“这是‘意志稳定剂’，能暂时唤醒病人的理智，给你们争取十分钟。但有个副作用——他会感受到变异过程中的所有痛苦，比凌迟还疼。”
陆舟看着针管，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那人虽然在挣扎，却始终没有攻击靠近的医护人员，显然还残留着一丝人性。“给他注射。” 陆舟咬牙说道，“告诉他，我们在救他，也在救所有人。”
银色针管刺入病人的静脉，淡金色液体缓缓注入。几秒钟后，病人的挣扎突然停了下来，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压抑的闷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床单。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观察屏后的陆舟，嘴唇动了动，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别……让我……变成怪物……”
“不会的！” 陆舟立刻回应，指尖在操作台上更快地滑动，“机械臂准备切片！重点取变异与正常细胞的交界处！还有三分钟，我们必须拿到核心数据！”
显微镜下，变异细胞的细胞核泛着暗紫色光芒，而正常细胞正在被一点点侵蚀。张院士突然大喊：“找到了！蚀骨因子在细胞核里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普通药剂穿不透！但龙脉能量能暂时撕开这层膜，再用圣光溶核剂就能破坏它！”
陆舟猛地一拍操作台：“立刻配置‘龙脉-圣光复合剂’！第一组样本注射，观察反应！”
机械臂将淡金与淡白交织的药剂注入病人的动脉。屏幕上，变异细胞的活性开始下降，暗紫色的光芒渐渐黯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数据曲线——活性70%、60%、50%……当降到30%时，病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暗紫色的血痰，眼睛里的猩红终于褪去了一丝。
“有效！” 张院士激动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复合剂能压制渴血能量！虽然不能根治，但能让病人恢复理智，为后续研发疫苗争取时间！”
实验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声，陆舟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瘟疫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曲线，鸟嘴面具下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只是第一步。领主还在北极，他在通过渴血病收集能量，等他的能量足够，复合剂也会失效。你们需要尽快找到‘蚀骨因子的源头’，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闪烁不停。通讯器里传来守护者队长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陆教授！实验室外围出现大量变异者，数量至少有五百只！它们好像被某种能量吸引，正在冲击防御装置！我们快顶不住了！”
陆舟猛地站起来，白大褂的衣角扫过操作台：“所有人继续实验，完善复合剂配方！我去联系支援！” 他看向瘟疫医生，“你要留下，还是离开？”
瘟疫医生提起医药箱，走向合金门：“我去帮你们守住外围。我的长袍能屏蔽渴血能量，至少能拖延五分钟。记住——你们只有五分钟，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完成配方的初步定型。”
合金门关闭的瞬间，外面传来变异者的嘶吼和金属碰撞的声响。实验室里，机械臂还在运转，数据还在跳动。陆舟看着屏幕上的复合剂数据，又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承受痛苦的病人，握紧了拳头——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在这场与时间和怪物的赛跑中，拼尽全力跑赢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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