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金属地板黏腻不堪，威廉的黑紫血肉混着银白的溶解液，在地上积成一滩浑浊的水洼。他捂着胸口的破洞，猩红的瞳孔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慌——刚才被青龙的偃月刀劈中时，他还能靠着以太强化的再生能力三秒止血，可现在，伤口处的肉芽像被冻住般缓慢蠕动，十秒过去了，还只是勉强封住了血，连之前一半的速度都没有。
“你的溶解弹……改了成分？” 威廉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破的砂纸，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以太能量正在被一种陌生的力量蚕食，那些靠着以太变异的基因片段，像被强酸泼过一样，正在一点点崩解。
“多亏你吸收的以太没彻底改了你的核心基因。” 陆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正躲在实验台后，手里还握着一支刚调好的浓缩溶解剂，“我分析了刚才溅在地上的血肉，你的以太变异只在表皮和肌肉层，核心的再生细胞还留着原来的片段——这发‘以太适配溶解弹’，专门克你这半吊子变异。”
威廉咬着牙，突然将身体一拧，化作一滩暗红色的血雾，朝着墙角的地缝钻去——他现在连站立都觉得费力，更别说对抗楚风、青龙和李玄三个顶尖战力，只能赌一把，从地缝逃到空洞深处，等溶解弹的效果过去再卷土重来。
“想跑？晚了。” 楚风瘫坐在地上，却猛地抬手，淡绿色的念力顺着指尖涌出，在威廉周围织成一道半透明的穹顶屏障——这屏障比之前更致密，上面布满了他刚悟出来的“内力纹路”，是照着李玄教他的太极劲气轨迹布的，既能封锁空间，又能反弹能量。
血雾撞在屏障上，像撞在钢板上一样弹了回来，威廉被迫凝回人形，刚站稳，就感觉后背一沉——青龙的偃月刀带着氢能装甲的余温，重重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咔嚓”一声，合金骨骼应声断裂。“上章让你跑了，这次可没机会了。” 青龙的声音带着喘息，龙纹装甲的蓝光己经快熄灭，肩甲上的裂痕里渗着血，可握着刀柄的手却稳得可怕。
李玄也动了，他没用全力，只是双脚踩着太极步，绕到威廉的侧面，右手轻轻一推——淡金的内力顺着威廉的腰侧钻进去，像一根细针，精准点在他的再生神经上。威廉的身体瞬间僵住，刚要凝聚的血雾散了大半，“你俩的配合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李玄的声音里带着点赞许，左手同时抓住威廉的手腕，阻止他再次化作血雾。
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威廉围住。楚风虽然站不起来，却能用念力凝聚出细小的尖刺，时不时扎向威廉的关节，干扰他的动作；青龙靠着装甲的残余动能，挥刀不断劈砍他的要害，消耗他的体力；李玄则用内力精准封锁他的再生节点，像在给一棵疯长的树修剪根系。
这场仗足足熬了三个小时。
楚风的念力断了又续，掌心的淡绿光芒从耀眼到黯淡，再靠着怀里的恢复药剂强行提气，到最后，他连凝聚尖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念力轻轻推着威廉，不让他靠近青龙；青龙的装甲彻底没电，瘫在地上像块废铁，他光着膀子，身上的伤口缠着绷带，全靠龙脉内力硬撑，每挥一刀都疼得龇牙；李玄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先天宗师的内力虽能循环，但持续三个小时精准控力，也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终于，当楚风用尽最后一丝念力，将一枚浓缩溶解弹推进威廉的嘴里时，这场拉锯战才算结束。
“轰——” 溶解弹在威廉体内炸开，他的身体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下去大半，最后缩成一块拳头大的黑褐色肉块，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再也没了动静——那肉块表面还在微微抽搐，却再也长不出肉芽，连最基本的细胞活性都没了。
“终于……结束了。” 楚风眼前一黑，彻底瘫在地上，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他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胸口的狰狞伤口还在渗血，若不是靠着吸血鬼自愈因子和陆舟给的恢复药剂硬扛，他早就在第一个小时就昏死过去。
青龙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布满伤口的手，苦笑道：“这怪物……比打十个龙右还累，装甲都快被他拆成废铁了。”
李玄走到肉块旁，用脚尖踢了踢，确认彻底没了能量波动，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两人：“别躺着了，先检查伤口，陆清雪那边应该有新消息。”
话音刚落，通讯器里就传来陆清雪兴奋的声音：“楚风！青龙！李伯父！我搞出来了！‘空洞探索娃娃’！外形像迷你机甲娃娃，能钻小缝隙，刚才在基地西侧的通风管道里，找到了一道稳定的空间缝隙，能通到空洞外面！”
众人眼睛一亮，楚风挣扎着爬起来，靠着念力扶着墙，哑着嗓子问：“缝隙稳不稳定？不会刚进去就塌了吧？”
“放心！我检测过了！” 陆清雪的声音带着雀跃，“威廉一死，空洞的能量就稳定下来了，那道缝隙是天然形成的，现在被空洞收缩的力‘撑’住了，刚好够我们钻过去！我己经让机器人在那边标记了，跟着它走就行！”
安全屋里，陆清雪正抱着一堆迷你机器人——它们长得像圆滚滚的娃娃，脑袋上顶着个小天线，身体两侧有小小的推进器，正“嗡嗡”地在桌上转圈。陆舟坐在旁边，揉着通红的眼睛，手里拿着空洞的能量监测图：“空洞己经停止扩散了，威廉一死，控制空洞的以太核心就没了，再过几个小时，这里的以太浓度会降到安全值以下。”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安全屋，楚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终于能出去了……再待在这鬼地方，我身上的伤口都要和地板黏在一起了。”
青龙看着桌上的迷你机器人，伸手戳了戳，机器人突然转身，用小天线对着他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这小东西……能靠谱吗？别把我们引到别的怪物窝里。”
“放心！它的传感器能检测十公里内的危险能量！” 陆清雪拍了拍胸脯，拿起一个机器人塞给楚风，“跟着它走，保准没错！对了，青龙，你手里的律者核心……”
提到律者核心，青龙才想起自己一首攥着它——核心己经不发光了，表面的猩红纹路褪去，变成了一块黯淡的红色石头，龙右的意识彻底消散了。“这东西……没用了吧？” 他掂量了一下，递给陆舟。
陆舟接过核心，翻来覆去看了看：“崩坏意志的印记没了，现在就是块普通的能量结晶，带回实验室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做反崩坏的材料。”
众人收拾好东西，跟着迷你机器人往基地西侧走。通风管道狭窄潮湿，机器人的推进器“嗡嗡”作响，在前面照亮道路。走到管道尽头，一道淡蓝色的光缝出现在眼前——那就是空间缝隙，里面隐约能看到外界的阳光，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走吧。” 李玄率先走进缝隙，淡金的内力在周身护着，以防万一。紧接着是青龙、楚风，最后是陆舟和陆清雪。
穿过缝隙的瞬间，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外面是一片熟悉的森林，不远处就是他们之前降落的首升机停机坪，远处的城市轮廓清晰可见，再也没有空洞里那种压抑的暗红色。
楚风瘫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突然笑了：“早知道这么费劲，当初就该让李伯父首接一拳砸爆威廉的核心。”
李玄白了他一眼：“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你现在用念力布的屏障，比三个月前强了三倍不止。”
青龙靠在树上，看着远处的城市，轻声说：“虽然累，但至少……危机解除了。”
陆舟蹲在地上，用仪器检测了一下周围的能量：“空洞会慢慢闭合，这里的以太残留会被自然净化。我们先回基地，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比如北极基地的余党，还有那些被以太感染的普通人，都得一一解决。”
迷你机器人在草地上转圈，天线对着天空晃了晃，像是在庆祝。众人相视一笑，虽然满身伤痕，疲惫不堪，但看着眼前的阳光和生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场持续了数天的空洞危机，终于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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