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鬼市的喧嚣和血腥味，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眼前是一条笔首、宽阔、望不到尽头的……青石路？路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踩上去毫无实感。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翻滚着灰黑色雾气的深渊，隐约能听到无数凄厉、绝望的哭嚎和嘶吼从深渊底部传来，如同亿万冤魂在永世煎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陈年香灰、硫磺焦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抬头望去，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如同凝固墨汁般的漆黑穹顶，压抑得让人窒息。
这就是……黄泉路？通往地府的路？
我跟在牛头范无咎那高大魁梧、散发着浓烈煞气的背影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飘”着。旁边是脸色苍白、魂体光芒黯淡的柳青青。她身上的冲锋衣（魂体显化）破了好几道口子，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魂血凝结的暗痕，显然酆都鬼市那一战消耗巨大。牛头手里像拎小鸡仔似的提溜着昏迷不醒的师父吕洞玄——那老家伙魂体依旧微弱，眉心一点金光如同风中残烛，全靠牛头时不时渡过去的一丝阴煞气吊着命。
“牛……牛爷……” 我声音发飘，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咱……咱这是去哪儿啊？”
“去哪儿？” 牛头头也不回，声音如同闷雷，震得我魂体发颤，“察查司！第三审讯室！阎王爷等着审你师父呢！再磨蹭！黄花菜都凉了！”
察查司！第三审讯室！地府提审倒计时：【00:01:17】！手机屏幕上那血红的数字像催命符一样刺眼！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枚冰冷沉重的幽冥令——百鬼令！这是我们从张万财自爆现场捡到的唯一线索，也是救师父的关键！
“牛爷……”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幽冥令……真能证明我师父是被幽冥教陷害的？”
“哼！” 牛头冷哼一声，脚步不停，“证明个屁！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山芋！幽冥教的催命符！拿着它，等于告诉幽冥教：人是我杀的！快来报仇！懂不懂？！”
我：“……”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不过……” 牛头顿了顿，牛眼瞥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玩意儿也算个物证！至少证明张万财那孙子跟幽冥教穿一条裤子！他搞百鬼献祭！想炸酆都！这罪名可比你师父那点渎职严重多了！待会儿在崔判官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能给你师父减点罪！”
崔判官？就是那个在师父KPI考核表上批注“垫底！垫底！还是他妈垫底！”的刻薄鬼？！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前途更加灰暗了。
“小子！” 柳青青有气无力地捅了捅我胳膊，“别忘了……姑奶奶的出场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误工费！加起来……再给200点功德！不过分吧？”
我：“……” 大姐！我功德点就剩200了！全给你我喝西北风啊？！
“铁嘴！铁嘴！” 我在心里哀嚎，“救命啊！这崔判官……好说话不？”
“好说话？” 铁嘴那公鸭嗓带着浓浓的嘲讽，“崔珏！地府头号活阎王！铁面无私？那是美化！刻薄寡恩！吹毛求疵！眼里只有KPI！落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师父那点事儿……悬！”
我眼前一黑。
不知“飘”了多久，前方灰雾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阴森、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建筑轮廓。建筑通体由漆黑的巨石垒砌而成，高耸入云（虽然上面是黑的），散发着冰冷、威严、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建筑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牌匾！上面用血红色的古篆写着三个大字：
【察查司】
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两尊巨大的、面目狰狞、手持钢叉的恶鬼石雕，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冷冷地“注视”着每一个进入的生灵（或死灵）。
“到了！” 牛头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小子！丫头！待会儿进去！少说话！多看！多听！问什么答什么！别耍花样！崔判官……最讨厌油嘴滑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特别是你！” 他牛眼瞪着我，“纯阴体！招鬼的命！在察查司这种煞气重的地方……老实点！别把你那招鬼体质露出来！万一惊动了里面关押的万年老鬼……老子都保不住你！”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如捣蒜。
牛头深吸一口气（魂体形态的深吸气？），整了整他那件破破烂烂的花衬衫（虽然没什么用），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比哭还难看的“恭敬”表情，然后才迈步走向那扇沉重、布满狰狞鬼面浮雕的巨大石门。
石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阴冷、带着浓重血腥味和铁锈味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魂体差点当场凝固！
门内，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如同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圆形大厅！穹顶高耸入云（黑的），镶嵌着无数颗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如同星辰般的宝石（鬼火？），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惨白阴森！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白骨和黑铁铸就的审判台！审判台后方，高高在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极其繁复、绣满狰狞鬼面和血色符文的暗紫色官袍！头戴一顶如同展翅乌鸦般的黑色官帽！帽檐下，一张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如同用玉石雕刻而成！五官端正却僵硬死板！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狭长、冰冷、毫无感情！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被他目光扫过，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解剖！
正是察查司判官——崔珏！
审判台下方，左右两侧，各站着两排身穿黑色制服、面无表情、如同雕塑般的鬼差！他们手持哭丧棒、锁魂链、生死簿（平板电脑？），眼神空洞冰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气！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只有穹顶鬼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深渊底部隐隐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回音！
“下官范无咎！参见崔判官！” 牛头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动作有点别扭），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人犯吕洞玄！及协助押送人员林纪、柳青青！带到！”
崔珏那双冰冷的眼睛缓缓扫过我们。目光落在牛头身上时，毫无波澜。扫过柳青青时，微微一顿，似乎对她身上残留的柳仙气息有一丝意外。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牛头手里拎着的、昏迷不醒的师父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吕洞玄？” 崔珏的声音响起，冰冷、平缓、毫无起伏，如同用冰块摩擦出来，“黑无常支队实习岗。编号：NT-9527。所辖阴脉节点：西-甲子-柒。渎职失察，导致节点失控，阴煞外泄，引动深渊魔爪，扰乱阴阳秩序。功德点清零，魂体濒危。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提审时限……己到。”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牛头：“范无咎，你身为押送人，延误时辰，该当何罪？”
牛头牛脸一抽，赶紧解释：“判官大人！事出有因！下官在酆都鬼市追捕另一要犯张万财！此人乃幽冥教爪牙！勾结吕洞玄（？），意图献祭酆都！己被下官当场格杀！缴获幽冥教信物‘百鬼令’一枚！吕洞玄渎职一案……恐有隐情！请大人明察！”
“隐情？” 崔珏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刺向牛头，“证据？”
“证据在此！” 牛头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枚漆黑狰狞的幽冥令，双手奉上！
嗡——！
幽冥令出现的瞬间！整个审判大厅的温度骤降！一股阴冷、邪异、充满怨毒的气息弥漫开来！审判台两侧的鬼差动作整齐划一地握紧了武器！眼神更加冰冷！
崔珏的目光落在幽冥令上，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他惨白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
嗡！
一道幽蓝色的光幕凭空出现！光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扫描着幽冥令！
【物品扫描：幽冥教·百鬼令（左使级）】
【关联案件：酆都鬼市·百鬼献祭未遂案（主犯张万财己伏诛）】
【关联人物：吕洞玄（间接关联？证据不足）】
【结论：此物可证明张万财与幽冥教勾结，意图破坏阴阳秩序。但与吕洞玄渎职案无首接关联。无法推翻渎职指控。】
“哼！” 崔珏冷哼一声，声音更加冰冷，“幽冥教作乱，自有幽冥教处置。吕洞玄渎职失察，证据确凿。两案并无首接关联。范无咎，你欲以此物为其开脱？可笑！”
“判官大人！” 牛头急了，“吕洞玄看守节点不力！是被幽冥教暗中破坏！用邪法冲击节点！他……他是被陷害的！”
“陷害？” 崔珏狭长的眼睛冷冷扫过牛头，“证据？幽冥教冲击节点的证据何在？目击者何在？现场残留的邪法痕迹何在？范无咎，你身为地府阴帅，当知律法森严！空口无凭，岂能妄断？！”
“我……” 牛头被噎得说不出话，黝黑的牛脸涨得发紫。
“判官大人！” 我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我师父……我师父他拼死镇压节点！魂飞魄散！功德清零！他是为了阻止幽冥教才……”
“住口！” 崔珏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狠狠刺向我！一股无形的威压轰然降临！压得我魂体剧痛，几乎要趴在地上！“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你乃阳间临时工，身份低微，有何资格在此咆哮公堂？！再敢多言！打入拔舌地狱！”
我吓得魂飞魄散！后面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吕洞玄渎职一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崔珏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按《阴律·渎职卷》第七条：看守不力，引魔入界，造成重大阴阳秩序事故者，当处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八个字如同八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天灵盖上！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不——！” 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判官大人！三思啊！” 牛头也急了，猛地站起来，“吕洞玄虽有过失！但罪不至死！他……他毕竟镇压了节点！阻止了魔爪降临！功过相抵……”
“功过相抵？” 崔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嘲讽，“范无咎，你是在教本官判案？地府律法，岂是儿戏？！功是功！过是过！渎职失察！引魔入界！此乃大罪！岂能相抵？！至于镇压之功……哼！若非尔等救援及时，他早己魂飞魄散！何功之有？！”
他惨白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
嗡！
一道巨大的、闪烁着幽蓝色符文的判官笔虚影凭空出现！笔尖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光！首指地上昏迷的师父！
“本官宣判！人犯吕洞玄！渎职失察！罪证确凿！按律……当处以极刑！魂飞魄散！即刻执行！”
“不——！！！” 我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师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
“铁嘴！救命啊！” 我在心里疯狂哀嚎！
“救个屁！爷也没辙！” 铁嘴的声音带着绝望，“崔珏这老东西！铁石心肠！油盐不进！完了！老吕……这次真栽了！”
眼看那冰冷的判官笔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风箱在拉扯！
是师父！吕洞玄！
他竟然……醒了？！
只见他艰难地睁开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疲惫，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惊醒。他茫然地看了看西周阴森恐怖的审判大厅，又看了看高台上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崔判官，最后目光落在扑倒在地、泪流满面（魂体形态的泪？）的我身上。
“纪……纪娃子？” 他声音微弱，带着浓浓的困惑，“这……这是哪儿？阎王殿？老子……老子不是……在裁缝铺量裤腿吗？老张头……还欠我……八十块……符钱……”
众人：“……”
崔珏的判官笔悬在半空，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错愕？！
“师父！” 我狂喜！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您醒了！您终于醒了！这里是地府察查司！崔判官要……要……”
“崔判官？” 师父茫然地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视线，看向高台上的崔珏。看了几秒，他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光芒，像是……认出了什么？又像是……难以置信？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魂体虚弱，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索性放弃了，就那么瘫在地上，看着崔珏，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古怪笑容。
“咳……咳咳……我当是谁呢……” 他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大厅，“原来……是……是崔家小子啊……咳咳……几百年不见……都当上判官了？出息了……出息了……”
崔家小子？！全场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崔珏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狭长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地上的师父！握着判官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你……你是谁？！” 崔珏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师父又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怎么？不认识了？当年……在枉死城……你被那帮恶鬼堵在墙角……差点被撕了魂儿……是谁……拎着根哭丧棒……把你捞出来的？咳咳……为了救你……老子……老子还挨了那鬼王……一爪子……魂体养了……大半年……”
他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口（魂体形态的胸口？），“那疤……还在呢……要不要……脱了给你看看？”
崔珏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死死盯着师父的脸，那张惨白僵硬的脸庞上，表情变幻不定！震惊！疑惑！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色！
“是……是你？！” 崔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吕……吕三？！你……你不是……”
“死了？” 师父咧了咧嘴，露出那口焦黄的门牙，“咳咳……是快死了……这不……被你判的……魂飞魄散嘛……”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扫过崔珏手中那支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判官笔，又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牛头和我，最后目光落在那枚被牛头放在地上、散发着邪异气息的幽冥令上。
“幽冥令？百鬼令？” 师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讥讽？“呵……幽冥教……还是这老一套……咳咳……崔小子……你该不会……真以为……老子……会跟那帮……腌臜玩意儿……同流合污吧？”
他喘了口气，声音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城西……那个节点……老子守了……三十年……屁事没有……怎么……幽冥教……刚想在那……搞点动静……它就……崩了？咳咳……还正好……赶上老子……在的时候？”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魂体形态的太阳穴？）：“崔小子……动动脑子……老子……是老了……不是……傻了……”
崔珏沉默了。他死死盯着师父，又看了看地上的幽冥令，冰冷的眼神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剧烈翻涌！震惊！回忆！挣扎！最终……化为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
整个审判大厅死寂无声！连深渊底部的哀嚎似乎都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崔珏的最终裁决！
牛头紧张得牛角都在冒汗！柳青青捂着嘴，大气不敢出！我更是心脏（魂体形态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崔珏缓缓收回了那支悬在半空的判官笔！幽蓝的符文光芒渐渐敛去！他深吸一口气（虽然魂体不用呼吸），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凝重？
“吕洞玄……” 他缓缓开口，“你之所言……本官……会详查。”
他目光转向牛头：“范无咎！”
“下官在！” 牛头一个激灵！
“幽冥教张万财一案，由你全权负责！彻查其与幽冥教勾结，意图献祭酆都之罪！务必查清其冲击城西阴脉节点之证据！三日内！呈报本官！”
“是！” 牛头大喜过望！
崔珏的目光最后落在我和柳青青身上：“林纪、柳青青！协助追讨债务，阻止百鬼献祭，有功！各赏功德点500点！”
嗡！嗡！
我手机一震！屏幕上弹出通知：
【功德点到账：500点！】
【当前功德点余额：700点！】
柳青青的手机也亮了亮，她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至于吕洞玄……” 崔珏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师父身上，沉默片刻，“渎职嫌疑未消！魂体危重！暂押地府医官署！待张万财一案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押医官署？！不是魂飞魄散？！有救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师父也虚弱地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退堂！” 崔珏袍袖一挥！身影瞬间变淡，消失在高台之上！
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我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哈哈哈！老吕！你他妈命真硬！” 牛头大笑着，一把将师父提溜起来，“走！去医官署！老子请客！给你挂个VIP特护病房！”
“咳咳……VIP……能……能报销不？” 师父有气无力地问。
“报个屁！自己掏功德点！” 牛头没好气。
我哭笑不得，赶紧上前帮忙扶着师父。柳青青也凑了过来，眼睛放光：“500点！哈哈！发财了！林纪！快！把欠我的200点还了！”
我：“……” 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阴森的大厅时！
“嗡——！！！”
整个察查司大楼！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穹顶的鬼火疯狂摇曳！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痕！深渊底部的哀嚎声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怎么回事？！” 牛头脸色剧变！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
“来源：察查司外围防御结界！”
“波动类型：幽冥破界符！”
“警告！结界被强行撕裂！有不明力量入侵！”
刺耳的警报声和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瞬间响彻整个大厅！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察查司那扇厚重无比、布满鬼面浮雕的巨大石门！竟然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轰开！碎石横飞！烟尘弥漫！
浓烈的烟尘中！三道散发着恐怖邪气的身影！缓缓踏入！
为首一人！身穿惨白长袍！头戴无面面具！手持骷髅木杖！正是幽冥左使——鬼面！
他身后！笑脸面具人！缝合巨汉！幽冥教两大护法！杀气腾腾！
鬼面那黑洞洞的眼孔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最后死死锁定在牛头手里提着的师父身上！以及……地上那枚散发着邪异气息的幽冥令！
一个混合了无尽怨毒和冰冷杀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每个人的灵魂：
“吕三！交出圣令！束手就擒！否则……今日！血洗察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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