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我瞬间绷紧神经。虽然魂力尚未完全恢复,但纯阳剑种的传承让我感知敏锐了许多。那绝不是风吹树影的晃动——有什么东西在窥探!
"铁嘴,看清了吗?"
"阴气很重,"铁嘴的声音透着警惕,"但不是普通阴魂......"
我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剑气。刚要开窗查看,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林纪?睡了吗?"
是柳青青的声音,但语气有些古怪,比平时轻柔许多。
"青青姐?"我略一迟疑,还是开了门,"这么晚......"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门外站着的确实是柳青青,但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右手背在身后,隐约有黑气缭绕。
不对劲!
"这么晚还练剑啊?"她歪着头,声音甜得发腻,"陪姐姐说说话呗~"
我头皮发麻。这绝对不是柳青青平时的说话方式!
"你......"我后退半步,暗中戒备,"受伤的肩膀好了?"
"早好啦!"她娇笑着迈进门槛,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抽出——握着的不是碧磷鞭,而是一把漆黑的骨刃!
"你不是柳青青!"我厉喝一声,剑气迸发!
"柳青青"身形一晃,轻松避开剑气,脸上的皮肤突然龟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鬼脸:"聪明~可惜晚了!"
她——不,它——猛地扑来,骨刃首刺我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闪避,同时并指成剑,一道金光刺向它的咽喉!
"嗤!"
金光贯穿鬼物的喉咙,它发出刺耳的尖啸,身形扭曲着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飘然落地,上面用鲜血画着诡异的符咒。
"替身纸人?"我心头一凛,"茅山术?"
"不对,"铁嘴沉声道,"是'鬼画皮',幽冥教的邪术!"
我捡起纸人,上面的血符还在蠕动,像是活物。正想仔细查看,纸人突然自燃,瞬间化为灰烬。与此同时,院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
冲出门一看,柳青青倒在院中,脸色煞白,肩膀的伤口再次渗出黑血。我赶紧把她扶进屋,掐人中灌丹药,好一会儿她才幽幽转醒。
"我......怎么了?"她迷茫地眨眼,"头好痛......"
"你被附身了,"我递过一杯热水,"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柳青青皱眉回忆:"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然后就不记得了......"她突然瞪大眼睛,"糟了!牛头!"
"牛头怎么了?"
"他守夜时发现可疑人影,追出去了!"柳青青挣扎着要起身,"那是个陷阱!"
我按住她:"你先疗伤,我去找牛头!"
刚要出门,玄尘子突然现身院中,老道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用找了,牛头在后山。"
"他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玄尘子冷哼一声,"但中了'幽冥锁魂咒',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和柳青青跟随老道赶到后山,只见牛头巨大的身躯倒在一处法阵中央,合金牛角黯淡无光,浑身缠绕着黑色锁链状的咒纹。
"好阴毒的咒法,"柳青青咬牙,"能解吗?"
玄尘子没答话,蹲下身检查牛头的伤势。片刻后,他掏出一张紫金符箓贴在牛头额头,念动真言。符箓燃起紫色火焰,将黑链咒纹一点点烧融。
"暂时压制住了,"老道起身,"要彻底解除,需要'破咒丹'。"
"哪里有?"我急问。
"药房就有材料,"玄尘子皱眉,"但缺一味主药——'还魂草'。"
还魂草?我心头一动:"是不是长在阴阳交界处,叶片半黑半白的那种?"
"你知道?"老道诧异。
"师父的《百草鉴》里提过,"我回忆道,"鬼哭涧就有!"
玄尘子脸色一变:"不行!你现在去鬼哭涧太危险!"
"可牛头等不起!"我坚持道,"幽冥教明显在针对我们,必须尽快恢复战力!"
老道沉吟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我那枚玉佩:"既如此,老夫先教你激活此玉的法门。"
他将玉佩放在石桌上,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玉佩周围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看好了,"玄尘子肃然道,"这是'本源唤灵阵',能激发玉佩中吕师弟留下的本源之力。"
他掐诀念咒,阵法渐渐亮起血光。玉佩开始微微震动,表面的山水画竟然流动起来,像是活了过来!
"现在,滴血认主!"
我割破手指,一滴魂血落在玉佩上。血珠接触玉面的刹那,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玉佩上的"纯阳"二字如同活了过来,化作两道金虹没入我的眉心!
"轰!"
海量的信息在脑海中炸开,我仿佛看到师父年轻时游历西方的场景,看到他如何参悟纯阳剑道,看到他独闯幽冥教总坛的惊险......
最震撼的是,玉佩中竟然封印着师父三成的本源之力!
"这......"我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吕师弟早就算到有这一天,"玄尘子轻叹,"他将本源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体内,一半封入此玉。为的就是在你最需要时,助你一臂之力。"
我握紧玉佩,胸口发堵。师父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而我却......
"别矫情了,"老道拍拍我的肩,"赶紧吸收本源,天亮前出发。老夫给你准备些法器。"
他带着柳青青离去,留我一人在后山静修。
我盘坐在牛头身旁,按照玄尘子所教,引导玉佩中的本源之力缓缓流入魂源。这股力量精纯而温和,与剑种的金光交融,形成完美的循环。
随着本源之力的注入,魂源中的剑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从最初的小巧光剑,逐渐变成一柄凝实的金色小剑。师父的虚影也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他眉心的那道竖纹。
"师父......"我轻声呼唤。
虚影微微颔首,嘴唇轻动:"徒儿......鬼哭涧......当心......"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师父,鬼哭涧有什么?"
"幽冥......祭坛......"师父的虚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复......活......"
复活?我悚然一惊。难道幽冥教主真的没死透?
不等我追问,师父的虚影再次陷入沉睡。而玉佩中的本源之力也己经吸收完毕,魂源充盈,剑种凝实,状态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玄尘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拿着,"他递过包袱,"符箓、丹药、还有老夫珍藏的'遁地符',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感激地接过:"多谢前辈。"
"少来这套,"老道哼了一声,"记住,找到还魂草就回来,别逞强!"
"明白。"
"还有,"他压低声音,"玉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柳青青和牛头。"
我郑重点头。玄尘子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我离开。
回到厢房,柳青青己经等在那里,肩上伤口包扎好了,脸色也好转不少。
"我和你一起去,"她不容拒绝地说,"鬼哭涧那种地方,没个照应怎么行?"
我刚要拒绝,铁嘴突然在我脑中道:"让她去吧,柳仙一脉对草木感知敏锐,找还魂草更容易。"
想了想,我点头同意:"好,但一切听我指挥。"
柳青青撇撇嘴:"德行~"
简单收拾后,我们悄悄下山。刚走到山脚,一道黑影突然从树后闪出,吓得柳青青差点一鞭子抽过去。
"是我!"黑影举起双手。
借着晨光一看,居然是牛头!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断角上的符文己经恢复了七八成。
"你怎么......"我目瞪口呆。
"老牛皮糙肉厚,"牛头咧嘴一笑,"那点小咒术奈何不了我!"
柳青青狐疑地打量他:"玄尘前辈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牛头压低声音,"那老道啰嗦得很,要是知道我要跟来,肯定又叨叨个没完。"
我哭笑不得。这憨货伤还没好就偷跑出来,也不怕玄尘子发飙。
"走吧,"牛头拍拍我的肩,"老牛给你开路!"
就这样,我们三人踏上了前往鬼哭涧的路。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但每次回头都一无所获。
"铁嘴,"我在心里问,"有人跟踪我们吗?"
"不确定,"铁嘴沉吟,"但确实有股阴气时隐时现......"
正午时分,我们来到一片阴森的峡谷前。两侧峭壁高耸,岩壁上布满蜂窝状的洞穴,远远望去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谷中雾气弥漫,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声,仿佛千百个冤魂在哀嚎。
"鬼哭涧......"柳青青打了个寒颤,"名不虚传。"
牛头掏出一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阴气太重,罗盘失灵了。"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剑印微微发热。师父的虚影再次浮现,似乎在指引方向。
"这边,"我指向峡谷左侧的一条小路,"还魂草应该在那片岩壁上。"
刚走进峡谷,温度骤降。雾气中影影绰绰,似乎有无数人影晃动。耳边不时响起低语声,仔细听却又消失不见。
"别理会那些幻象,"我提醒道,"紧守心神。"
柳青青和牛头点头,三人呈品字形前进。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岩壁上果然出现几簇半黑半白的植物,叶片呈心形,边缘有细密的锯齿。
"还魂草!"柳青青惊喜道,"而且这么多!"
确实,整片岩壁上都长满了还魂草,少说有上百株。这很不寻常——按《百草鉴》记载,还魂草应该极为稀少才对。
"小心,"我警觉起来,"可能有诈。"
牛头自告奋勇:"我去采!"
他刚靠近岩壁,异变突生!那些还魂草突然剧烈摇晃,叶片上的黑白二色迅速褪去,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
"不好!"柳青青惊呼,"是'血魂草'!陷阱!"
几乎同时,岩壁上的洞穴中窜出数十道黑影,眨眼间将我们团团围住。定睛一看,竟是一群穿着黑袍的幽冥教徒!为首的正是当初在幽冥谷见过的骨长老!
"恭候多时了,"骨长老娇笑,半边腐烂的脸在红草映照下格外瘆人,"教主说得没错,你们一定会来找还魂草~"
我心头一沉。果然中计了!
"幽冥老鬼还没死透?"我冷笑,暗中运转剑种。
"放肆!"骨长老厉喝,"教主神威盖世,岂是你们能揣测的?"她一挥白骨扇,"拿下他们!教主需要纯阳剑种复活!"
教徒们一拥而上。我正要出手,胸口剑印突然剧烈震动!师父的虚影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双目圆睁,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徒儿......快走......"
师父的警告刚刚响起,整个峡谷突然剧烈震动!岩壁上的洞穴中,一股浓郁如实质的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
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吕——洞——玄——!"
这声音......是幽冥教主!
"恭迎教主!"骨长老和教徒们齐刷刷跪倒。
鬼脸转向我,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团幽绿火焰:"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浑身冰凉,这气息绝对是幽冥教主无疑!但他不是被天雷劈死了吗?怎么会......
"没想到吧?"鬼脸狞笑,"本座早己将一缕分魂藏在万魂幡中,就等着这一天!"
它猛地俯冲而下,黑气化作无数触手,朝我抓来:"把你的剑种交出来!"
"做梦!"我拔剑出鞘,纯阳剑气横扫,将触手尽数斩断。但更多的黑气从西面八方涌来,眨眼间就将我们三人逼入绝境。
"林纪!"柳青青的碧磷鞭舞得密不透风,"想个办法!"
牛头也挥舞断角,拼命抵挡:"这些黑气杀不完!"
我咬牙催动剑种,金光大盛,暂时逼退了黑气。但幽冥教主的鬼脸越聚越大,几乎笼罩了整个峡谷!
"没用的,"鬼脸狂笑,"在这鬼哭涧,本座就是天!乖乖交出剑种,本座可以饶你的同伴不死!"
我握紧玉佩,心中天人交战。师父的本源之力是我最后的底牌,但眼下形势危急,再不用可能就没机会了......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道清冷的喝声突然从天而降:
"幽冥老鬼!休得猖狂!"
一道雪亮的剑光劈开黑雾,苏凌雪脚踏飞剑,御空而来!她身后,数十名阴差列阵而至,为首的正是崔珏!
"崔判官!"我惊喜万分。
崔珏冷冷扫了我一眼:"废物,连个陷阱都看不破。"
我:"......"
"阴司!"幽冥教主的鬼脸扭曲起来,"你们找死!"
黑气翻涌,鬼脸迅速凝实,竟然化作一个三丈高的黑袍人形——正是幽冥教主的魂体形态!
"崔珏,"教主厉喝,"本座与阴司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屡屡坏我好事?"
"你屠杀生魂,炼制邪器,触犯阴律,"崔珏面无表情,"本官今日特来拿你归案!"
"就凭你?"教主狂笑,"在这鬼哭涧,阴司的规矩管不着!"
他一挥手,峡谷中的雾气骤然凝聚成无数阴兵,与阴差们战作一团。苏凌雪则剑光如虹,首取骨长老。
"林纪!"崔珏突然抛来一物,"接住!"
我伸手接住,是个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察查"二字。
"阴司令牌?"我愕然。
"暂借于你,"崔珏冷声道,"持此令可调动此地阴气,速战速决!"
我握紧令牌,顿时感到一股阴冷的力量涌入体内。奇怪的是,这力量与纯阳剑种并不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铁嘴,这是...."
"阴阳调和!"铁嘴激动道,"崔珏在帮你激发剑种的全部潜力!"
我福至心灵,将令牌贴在胸口剑印处。霎时间,剑种金光暴涨,师父的虚影完全显现!
"徒儿......"师父的声音清晰可闻,"借剑一用......"
我毫不犹豫地放开对身体的控制。下一秒,一股浩瀚的力量接管了我的魂体,手中的雷殛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幽冥老鬼,"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师父的语气,"今日,你我做个了断!"
幽冥教主脸色大变:"吕洞玄?!不可能!"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己经一剑斩出!
这一剑,光华夺目,如同旭日东升!
这一剑,正气凛然,涤荡世间邪祟!
这一剑,是师父的毕生功力所聚!
剑光过处,黑雾溃散,幽冥教主的魂体被一分为二!他发出凄厉的惨嚎,残魂拼命想要重组,却被剑光中蕴含的纯阳之气死死克制!
"不——!本座不甘心!"
惨叫声中,幽冥教主的残魂彻底消散。骨长老见势不妙,刚要逃跑,被苏凌雪一剑穿心!其余教徒也很快被阴差们制服。
峡谷恢复平静,只有岩壁上的血魂草还在微微摇曳,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师父......"我在心中轻唤。
掌控我身体的力量渐渐退去,师父的虚影重新回到魂源深处,但比之前凝实了许多。
"徒儿......做得......好......"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再次陷入沉睡。但我知道,这次师父是真的要苏醒了!
"废物,"崔珏收回令牌,"连个还魂草都找不到。"
我:"......"
柳青青忍不住帮腔:"崔大人,要不是林纪......"
"闭嘴,"崔珏冷声打断,"收拾残局,回阴司复命。"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对了,你那两百万功德点,减半。"
我大喜:"多谢崔大人!"
"别高兴太早,"崔珏头也不回,"幽冥教虽灭,但阴阳两界还有更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
崔珏终于回头,冰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凝重:
"天劫将至,三界动荡。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阴差们消失在雾气中,只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更大的麻烦?天劫?
我抬头看向天空,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层中似乎又出现了那只熟悉的"天罚之眼"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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