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忍具店的木门被推开时，风铃叮铃哐啷响了三声。胖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数钱，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图生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布袋子，眼神在货架上溜来溜去，立刻堆起满脸褶子的笑。
“小忍者要买啥？新到的苦无锋利得很，手里剑淬了防锈油，要不要看看？”老板搓着手迎上来，他那身灰布褂子上沾着不少金属碎屑，说话时带着股铁锈味。
图生没接话，眼睛首勾勾盯着玻璃柜里的苦无。那玩意儿造型挺标准，弧度看着也顺手，就是价格标签上的“八百两”刺得人眼睛疼。他昨天刚从忍者学校领了这个月的补助，一共一千两，要是买了这苦无，剩下的钱连三碗一乐拉面都吃不上。
“就这个。”图生指着那把苦无，声音有点发虚。他这辈子没跟人砍过价，在现代买东西都是扫码就走，哪见过这种漫天要价的场面。
老板眼睛一亮，麻利地把苦无从柜子里拿出来，用绒布擦了擦：“好眼光！这可是用铁之国的精铁打的，你看这刃口，能刮胡子！”说着还真往自己下巴上蹭了蹭，胡茬子掉下来两根。
图生捏着布袋子的手紧了紧，袋子里的铜钱硌得手心发烫：“太贵了，能不能……”
“贵？”老板立刻拔高了嗓门，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小老弟你不懂行啊，这苦无成本价都七百五，我就赚你五十两跑腿费！”他拍着柜台，震得旁边的手里剑盒子都在颤。
图生心里的吐槽之魂瞬间被点燃，这话骗三岁小孩呢？精铁？怕不是村口老铁匠铺敲出来的吧！现代超市里的菜刀都比这便宜，还送刀鞘呢！他正想怼回去，脚边突然“噗”地炸开团白烟。
等烟雾散了，一个穿着打补丁短褂的分身叉着腰站在那，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沾着点面包渣——一看就是刚从哪个角落摸鱼回来的。这新冒出来的“砍价分身”上下打量着老板，又拿起那把苦无翻来覆去看，突然“嗤”地笑出了声。
“我说老板，你这苦无是前朝传下来的？卖这么贵？”分身把苦无往柜台上一放，声音大得能掀翻屋顶，“你自己看看，刃口这儿有个小豁口，柄上的防滑纹都磨平了，顶多算个二手货！”
老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实战款？这点小瑕疵不影响使用！”
“不影响？”分身拿起苦无往旁边的铁块上一划，只留下道浅白的印子，“就这锋利度，砍树都嫌费劲，别说杀人了。我看你这是拿烧火棍糊弄人呢！”他把苦无塞回老板手里，“三百两，卖不卖？不卖我们走了，隔壁店的苦无又新又便宜，还送保养油。”
“你！”老板气得手都抖了，他在木叶开了十年忍具店，还从没见过这么能挑刺的小孩，“三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成本都不够！”
“成本？”分身突然凑近老板，声音压得低低的，“上个月我在你这儿买的手里剑，回家一称少了三钱，你当我没发现？这次想把缺的分量从苦无里赚回去？”
老板的眼神瞬间飘了，干咳两声：“那、那是意外……”
“意外？”分身突然提高嗓门，故意让街上路过的几个村民听见，“大家快来看啊！这家店卖缺斤少两的忍具！还想坑我们学生的钱！”
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立刻围了过来，对着店里指指点点。胖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赶紧拉着分身往里面拽：“小声点！有话好好说！”
图生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这分身不去菜市场当小贩真是屈才了，这一套一套的，比现代首播间的砍价主播还厉害。
“说吧，最低多少？”分身甩开老板的手，往柜台边的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
老板咬着牙报数：“七百两！不能再少了！”
“五百。”分身连眼皮都没抬。
“六百五！这是最低价了！”老板拍着大腿，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五百五，送个磨刀石。”分身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你这苦无刃口不太行，没磨刀石用不了三天就得报废。”
老板盯着分身看了半天，好像想从他脸上找出点让步的迹象，可分身那表情比木叶的城墙还硬。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行！五百五就五百五！磨刀石没有，送你个布套！”
“成交。”分身从图生手里抢过布袋子，数出五百五十两铜钱“啪”地拍在柜台上，“多一分都没有，少一分你也别想。”
老板心疼得龇牙咧嘴，慢吞吞地从货架上扯了个灰布套子，把苦无塞进去扔给图生。图生接过苦无，感觉这沉甸甸的分量里，一半都是分身的唾沫星子。
出门的时候，风铃又响了三声。分身得意地拍着图生的肩膀：“学着点，砍价就得比老板还横，他们就吃这一套。”
图生低头看着手里的苦无，突然觉得这五百五十两花得值——不光买了个趁手的家伙，还附赠了场免费的“商业谈判教学”。
街上的阳光有点晃眼，分身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图生跟在后面，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讨厌这些分身了，至少以后买东西不用再当冤大头了。
忍具店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胖老板趴在柜台上，看着那堆铜钱唉声叹气。旁边的小伙计忍不住问：“老板，那苦无真的成本七百五？”
老板瞪了他一眼：“放屁！那破玩意儿进价才三百！”说完又开始心疼那个被送出去的布套，“那布套还是我从家里拿的……”
远处的图生打了个喷嚏，分身回头问他：“怎么了？被老板骂了？”
图生摇摇头，握紧了手里的苦无，阳光透过布套的缝隙照在他手背上，暖烘烘的。他突然有点期待毕业考试了，有这么个会砍价的分身，以后执行任务说不定能省下不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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