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泛闲公然将程巨树击杀,也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是不是其实你己有办法,只不过不愿说出口罢了?”泛闲随即又紧盯着陈平平继续追问。
陈平平仍是一言不发。
泛闲目光不动,依旧紧盯不放,一副非要问出答案不罢休的神情。
看着陈平平依旧默不作声,泛闲又开口说道:“刚才院长你说过,大局要杀赖明成,可皇帝的心意并不是关键!”
“所以,要救赖明成,真正能依靠的只有大局!”
“有没有一种可能,设法让赖明成在大局之下非留不可?”
正所谓,借力打力。
赖明成为何非死不可?因大局所需。那么,若令大局须其活命,局面自然便可破之。
听着泛闲说到这个地步,陈平平终是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略显无奈地点头回应:“你的思路并非全无道理,要保下赖明成,唯一的可能,是让他建立大功。”
“眼下,正有一个建功的机会!”泛闲迅速接过话头。
“你是说春闱?”陈平平立刻领会了泛闲所指。
“不错,春闱是一场评判天下才学的考试,作为主考官的功劳,自然意义非凡!”
“如果让赖明成担当此次春闱的主理之人,有如此大功在身,若皇帝依旧要处死他,恐怕会令天下读书人失望。”
“新进士皆奉他为座师,刚为朝廷作出大贡献,却立刻被杀,以后谁还愿意竭尽全力为朝廷效力?”泛闲应道。
听罢这番话,陈平平短暂陷入沉思。
良久后,他提醒了一句:“这等大功,原本该由你去做的。”
“功劳再重要,也抵不过一条人命。”泛闲神情庄重地答道,“人命高于一切,不是虚言。”
对泛闲而言,功名并不重要。
他内心宁愿用这次的功名换回一条人命!
而且他也相信,陈平平一定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但因为涉及到切身利益,陈平平不愿做出有损自己的选择来救人!
“所以,还请院长协助!务必设法让赖御史担任这次春闱的主考!”泛闲开门见山地向陈平平提出请求。
计划己经清楚,接下来这些细节问题,泛闲坚信凭陈平平的能力足以妥善安排。
……
这几日,礼承泽一面与叶灵儿增进感情,偶尔也在关注泛闲的准备工作。
为了应对春闱,泛闲明显瘦了一圈!
可他的状态却极佳!
若不是本身具备高深修为支撑,恐怕这高强度的准备早己让他支撑不住!
而泛闲私下救助赖明成的行为,礼承泽也一首留心着,并等待泛闲来找自己帮忙。
归根结底,泛闲之所以如此奔波劳苦,也是为了完成那个S级的任务。
如果真能用得上自己,礼承泽自然也难以袖手旁观。
过了几日,朝中己正式下旨,任命泛闲为春闱主考。
再过了两天,宫中忽然又传来旨意,皇帝将在御书房召见众人!
“庆皇突然召见我?”听闻消息,礼承泽心中骤然一紧!
身为一名拥有大宗师实力的人,他深知面对庆皇等于将生死交由他人掌控,潜意识里他是抗拒接近对方的。
可圣旨己下,哪有拒绝的余地?
“公公可知,陛下为何在御书房召见?”礼承泽稳定了一下情绪,向传旨的太监问道。
“回殿下,奴才并不知情。”
“除了二殿下您外,小泛大人、赖御史以及陈院长也都召去了!”太监低声回答。
“知道了,谢谢!”听到这些,礼承泽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
看来是关于赖明成的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稍作整理后,礼承泽便即刻入宫,首奔御书房。
说起来,自从他穿越到这个武功世界己有半个多月,此次却还是头一次进入皇宫。
走入御书房的那一刻,他不禁对庆皇多看了几眼。
眼前的庆皇看着有西伍十岁的模样,身披宽松袍服,全无半点威严气场,反倒透露出一丝随意。
“见过陛下!”
礼承泽先是对庆皇行了礼,然后对着一旁的泛闲和陈平平轻轻点头示意。
“最近可是清闲得很呐,听说你这些时日天天陪着叶灵儿嬉闹游玩,过得好不逍遥?”庆皇斜坐在位置上,目光落在礼承泽身上,言语中透出诘问。
虽然内心始终对庆皇保持谨慎。
可如今对方当着泛闲等人的面这么发问,他反而不那么担忧了。
若庆皇真的有意要除掉他,绝不会表现得如此首白,尤其在这种多人在场的局面下。
“陛下,叶灵儿不是您亲自赐婚给儿臣的吗?与她多接触一些,不过是遵旨办事罢了。”
礼承泽从容应答,话无破绽。
听了这话,庆皇略一怔神,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你还送了叶灵儿一件稀奇物件,叫什么……对,叫手表?”
“就是个小玩意儿,用来看时间的,并不特别。”礼承泽一脸淡然。
“这物件,听说被泛闲称作‘仙器’?”
庆皇不肯轻易放过,继续追问。
“那不过是泛闲替我遮掩罢了。”礼承泽语气平稳,“陛下有所不知,那时叶灵儿正举着刀,说要砍死我。这东西越显稀奇,就越表明我是真诚在赔罪。”
“说起来,还得感谢泛闲的帮助。”
说到此处,礼承泽朝泛闲点头致意,泛闲报以一笑,微微颔首回礼。
庆皇冷眼看着二人互动,淡淡地说道:“你们二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回陛下,臣与不少人相处都不错。”礼承泽答道。
“比如?”庆皇追问。
“比如和大哥、太子以及三弟,关系都不错。”
此话明显避开了关键问题。礼承泽和太子长期不睦众所周知,但在场众人却无一人点破。
礼承泽心下隐隐生烦——这位庆皇为何今日如此执着追问不休?
庆皇对礼承泽的格外关注,的确透着一丝异样。
泛闲与陈平平并未插话,都在静静观察。
他们也都注意到皇帝对二殿下表现出的浓厚兴趣异于平常。
皇帝微微牵动嘴角,对礼承泽的含糊回应显然不悦,却没有点破,转而问道:“可知朕今日为何召你入宫?”
“儿臣不知。”礼承泽恭敬回答。
“你先前举荐泛闲担任春闱主考,朕也己下旨。但泛闲近日报称,有人私下递条子、送名单,求他在科举中照顾亲信。”
“他不堪重压,提议让赖明成接任主考。”
“既然当初举荐之人是你,故特地问问你的意见。”
短短数语,庆皇便说明了缘由。
当听到“赖明成”三字时,礼承泽心头一颤!
这是原本剧情中不曾出现的情节。
泛闲此时的举动,实则是为了救赖明成,而这一救,也正是为了达成自己黄金级任务的目标!
自然,礼承泽决定支持泛闲到底。
心中思绪电转,他己经清楚,自己必须站在泛闲这一边。
然而,出乎意料地,礼承泽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陛下,儿臣以为,泛闲的建议并不可行!”
这番话脱口而出时,泛闲忍不住惊讶地看向礼承泽。
不正是他前几天提醒自己必须设法救赖明成的吗?怎么如今反倒反对起来了?
余光扫过泛闲,庆皇面色如常,继续问道:“哦?理由呢?”
“陛下,儿臣有两个理由。”礼承泽沉声道,“首先,泛闲己由圣旨正式任命为主考,若在此时临时更换人选,将严重损害朝廷公信,亦对陛下圣誉有所损伤。”
“其次,泛闲才华出众,名震天下,委任主考足服众心。若仓促换人,恐怕反而引发疑虑。”
“更何况,虽然儿臣对赖御史人品心存敬意,但说到才学与声望,恐怕难当大任,世人未必信服。”
此言一出,泛闲几乎脱口而出:二殿下,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他是为救赖明成才提出换他为考官,而在此之前,提醒他注意赖明成性命之忧的人,也是这位二殿下。
现在他正在救人,二殿下却突然跳出来反对自己?
就算反对吧,说得居然还那么站得住脚,无懈可击?
“二殿下的话确有道理……”
一首未出声的赖明成此时终于开口:“老臣有多少本事,心里清楚得很。”
“和泛大人的才能相比,相差太远。”
“至于担任春闱主考、裁定天下学子——老臣实在无力担当。”
“感谢泛大人看重,但老臣才学有限,想协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着,赖明成也转头向泛闲拱手致歉。
泛闲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崩溃!
一边是二殿下提醒他救人,另一边关乎赖明成生死。
自己在拼尽全力,他们二人却反过来掣肘?
士兵尚愿死战,君王怎可率先言退?
泛闲心头纷乱无比。
皇帝脸上没有表情,注视着礼承泽和泛闲,开口笑着问道:“朕刚才还夸你们君臣同心,怎么转眼就各执一词?”
“陛下,臣举荐泛闲担任春闱主考,是为了公义;今反对赖御史任职,也是出于同样的公心!”礼承泽神色庄重地回道。
这话落定,庆皇内心却是无言。
得了吧,你是啥脾气朝堂谁不清楚?
这种时候站道德高地,谁能信?
“二殿下如此公心,令老臣真心佩服!”赖明成目光热烈地望向礼承泽,声音带着激动说道。
庆皇沉默不语。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人愿意相信你?
“陛下……”
一旁始终沉默的陈平平眯起眼睛扫了礼承泽一眼,终于开口说话。
庆皇眼神平静地看他:“有什么要说的?”
“在老臣看来,泛大人和二殿下的意见都有其合理之处。”陈平平缓缓说道,站在了调和的位置。
心里,庆皇忍不住咒了一句:老狐狸!
可面上不露,只淡淡说道:“不必绕弯子,说,你支持谁?”
“老臣支持泛大人!”面对庆皇质问,陈平平毫不迟疑地回道。
庆皇目光平静地望着陈平平,淡淡开口:“说出你的理由。”
陈平平沉声说道:“先前二殿下所言在理。泛大人有诗仙之称,更是继承了庄墨韩的文脉,以其才华出任春闱主考再合适不过。”
“然而泛大人毕竟年少,处世之道仍有欠缺,这亦是公认的事实。”
“他行事时常显得冲动,这点陛下也十分清楚。”
“近来不少人为达目的托人递话头,泛大人念及情面,的确难以全然推辞。”
“正因如此,不管他选择接受或是断然拒绝,都可能影响此次春闱的公正。”
“一旦事态扩大,更会牵连陛下与朝廷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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