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冥看着宋玥玥伸手拨开挡路的藤蔓，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心中开始盘算：
东洲的上界通道己毁，重返上界的路只剩下中洲一条，沿途妖兽横行，还有各派势力虎视眈眈，没有强大的护道人同行，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个看似娇柔易碎的黑魔宗老祖，恰好是最完美的人选。
气运之女当护道人，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
用她的修为挡刀，用她的气运避险。
最后再用她的身体和心当筹码……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再依赖陪伴，让她觉得只有跟着自己才能摆脱过去……
到时候别说护道人，就是让她把心掏出来给自己看看……她也会愿意的吧？
他迈开脚步跟上，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溪水流淌的声音漫过脚踝，混着宋玥玥软糯的笑声传来，像羽毛轻轻搔在心尖上。
她正蹲在溪边玩水，墨色长袍的下摆沾了点水珠，阳光下亮晶晶的，侧脸的绒毛都看得清晰，竟有种让人心头发软的可爱。
凌天冥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的算计淡了一瞬，掠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
少女嬉水，打湿了衣袍。
男子驻足观看……
但这丝欣赏转瞬即逝，他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不管怎样，宋玥玥最终都只会是他重返上界的工具，是他掌控天地大势的筹码。
咱才刚刚起步，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脚步加快，声音里带上了刻意的温和：“玥玥老祖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眸中依旧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
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无声息地收紧。
将那抹在溪边晃悠的娇小身影网罗其中。
“我在看水里倒映着张奸笑的脸。”
宋玥玥忽然回头，杏眼弯成月牙，语气带着调侃。
脚丫子在水里啪嗒一拍，溅起的水花正好打在他裤脚。
“你平常算计人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吗？”
凌天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愣了一瞬才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溪水清澈，正映出自己嘴角不怀疑好意的笑，连眼底的幽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
他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迅速切换回无辜表情。
伸手挠了挠脸，故作懊恼：“有这么明显？看来我的演技还得练练。”
宋玥玥看着他努力表演大人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脚丫子在水里晃得更欢。
“算啦，不追问你算计什么。”
她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反正这数千年的日子过得无聊，能陪我找点乐子，也挺好的。”
她不想深究他的算计，就像不想深究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纵容。
或许是他身上有上界的气息，或许是小时候抱过的奶娃娃长大了，能陪她说说话、逛逛后山。
哪怕带着目的，也比一个人守着山洞强。
宋玥玥往溪边挪了挪，晃着脑袋哼起一支古老的小曲，调子带着点离别的怅惘。
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在水里拍打着，溅起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迷人的色泽。
“哼嗯嗯～”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凌天冥看着她放松的样子，紧绷的嘴角也柔和了几分。
板板正正脱了鞋，赤脚踩进微凉的溪水里，在她身边坐下，裤脚被溪水打湿也不在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水面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宋玥玥哼曲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脚丫子也停了。
望着水面倒映的月影，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凌天冥侧头一眼，月光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娃娃脸的轮廓柔和得不像话。
“今天谢谢你。”
宋玥玥弯腰，指尖勾住绣花鞋，声音软的有些拖沓。
小腿上还挂着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到脚踝，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串小小的湿痕。
她没玩够。
溪水的凉意、夕阳的暖光、还有身边人偶尔的逗弄，都比山洞里千年不变的寂静有趣得多。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早点回去吧～”
不好意思说“再陪我一会儿”，只能任由脚步放得越来越慢。
身后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气息靠近。
宋玥玥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鞋子，却没回头。
凌天冥站在月光里，银辉洒在他发梢，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格外明亮，像是淬了星光：“待我处理完事务，过几日再来找宋姨。”
“是玥玥。”
宋玥玥猛地回头，脸颊泛起薄红，气鼓鼓的纠正。
凌天冥看着她绷紧的笑脸，故意装傻：“好的，宋姨。”
“你！”宋玥玥的笑脸瞬间僵住，眉头拧成小疙瘩。
可看着他眼底那抹促狭的光，心头气又莫名散了。
她松开攥着鞋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带着点纵容的认命。
“罢了罢了，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反正不管叫什么，他下次还会来的，不是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耳根就悄悄热了。
凌天冥看着她从气鼓鼓到无奈妥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说定了，我处理完事就来，到时候带你去后山摘‘醉春风’的野酿，上次说的溪边小酌，可不能不算数。”
“谁跟你说定了……”
宋玥玥嘟囔着转过身，加快脚步往山洞走，却没真的拒绝。
凌天冥望着她几乎要飘起来的背影，随手烘干方才被溪水打湿的裤脚，唇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
月光下，他眼底的算计与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交织。
宋玥玥好像比他想的更有意思，连不舍都藏得这么可爱。
而走远的宋玥玥，摸着发烫的耳根，心里却在偷偷数着步子。
处理事务要几天？
后山的野酿真的甜吗？
下次……要不要主动挽留他。
千年的孤寂里，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滋味，像溪水里的碎月，晃得人心头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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