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修真界凶险，大能争斗动辄毁天灭地。
想在这地界立足，首要是看清自己的位置。
实力得跟着往上提，才能在大势翻涌的浪头里站稳。
只要没被洪流卷走，总有机会摸到下一个时代的门槛。
凌天冥望着天边残月，摸了摸手腕上的霜花印记。
按系统那破提示说，这是个阴盛阳衰的世道。
往后会冒出一群女帝，踩着时代顶端。
男子却因天地阳气稀薄，无论灵力亲和度还是修炼效率，都比不过女子。
【没错没错！】
【宿主总算想明白了？赶紧攻略沈玉儿啊，解锁“天命亲和术”，往后那些女修的机缘，您都能沾光！】
“所谓攻略，”凌天冥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一块碎石，声音懒懒散散，“是让她俯首帖耳，还是……”
话没说完，身侧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圣子，玉儿己准备好了~”
沈玉儿正跟在身后，月色淌在她半张脸上，把那点精心描画的眉梢衬得愈发柔和。
凌天冥步子加快了，沈玉儿就小步追。
他慢下来，她便踮着脚蹚过草叶，像只踩着他影子玩的雀儿，乐此不疲。
【宿主准备好了吗？】
凌天冥忽然顿住脚步。
沈玉儿没留神，差点撞上来，慌忙稳住身形时，倒先开了口。
“圣子想好要怎么玩弄我……的心意了吗？”
【……】
“……”
凌天冥一惊，刚刚应该没说出声才对。
【我保证没有！】
他故作不解的问道，“圣女这是何意？”
沈玉儿撩起鬓角碎发，扭捏着身子，看向远方山头。
“我都这般主动了，论容貌、天赋，背景哪样拿不出手？”
“只要是圣子想要的，玉儿什么都愿意学……您就半分不动心？”
凌天冥偏过头，月光刚好落进眼底，衬得那点笑意添了几分冷意：“圣女倒是坦诚。”
沈玉儿被他看得心口一跳，面上却笑得更柔：“在圣子面前，何须遮掩？”
凌天冥没再接话，转身往圣子峰深处走。
沈玉儿咬了咬唇，还是快步跟上去，裙摆扫过草叶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圣子不再考虑考虑嘛？”
“若是百花宫与黑魔宗交好，日后这东洲大陆，谁见了我们不得低头，喊一句良配神缘！”
【宿主！她主动了！这是攻略良机啊！】
这傻子系统是一点不会啊。
野猫给你露肚皮那是让你摸吗？
那是准备把你骗过来杀！
沈玉儿刚才接话接得太顺了，顺得像……就站在旁边听他跟系统唠嗑似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后背瞬间窜起股凉意。
要是沈玉儿真能听见系统的声音，那他这点穿越者的底牌，不就成了透明的？
往后跟系统商量怎么挖坑、怎么反制，岂不是等于在她面前开首播？
致命隐患啊这是。
得试探试探，必须得试探。
凌天冥推开房门的动作一顿，木门“吱呀”一声刚开了条缝。
他忽然转过头，冲着身后亦步亦趋的沈玉儿，扯出个堪称灿烂的笑。
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带着点戏谑，“沈圣女，你说……要是半夜有人在你房门外碎碎念，你会不会觉得瘆得慌？”
沈玉儿正抬脚要跟他进门，冷不丁被这笑容和话砸得一愣。
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随即又弯起眉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娇羞。
“圣子说笑了，谁敢在我房门外乱晃？”
说话时，她捏着裙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耳尖泛起的红似乎比刚才更艳了点。
凌天冥盯着她那瞬间的僵硬，嘴角再度上扬。
有戏！
这反应，不像完全听不懂，倒像被戳中了，在强行装傻。
收回目光，推门的动作放缓。
“也是，毕竟是圣女，谁敢造次。”
难道是我多疑了？
凌天冥迈步进门，沈玉儿犹豫了半秒，还是跟了进来。
裙摆扫过门槛的瞬间，凌天冥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悄悄松了口气。
【宿主！她进你房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历史性突破啊！】
【她刚进来，说明什么！】
系统还在激情播报，凌天冥懒得理这傻子系统，把门轻轻一带，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这里有黑魔宗老祖专门设下的隔绝法阵。
阵法隔绝了外界的光与探查，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如此环境下，沈玉儿心跳加速，掌心紧紧攥着玉令，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只要凌天冥上来就动手动脚，她就立刻捏碎这枚令牌。
里面封存的力量绝对不是他能抵挡的。
届时，再呼唤传唤长老，让她们抓个现形。
不久便会传出黑魔宗圣子猥亵百花宫圣女！
以此要挟他，定能换取价值不菲的修炼资源！
就在沈玉儿自我脑补接下来画面时。
凌天冥身形一闪，心跳在令牌被夺的瞬间漏了一拍。
“你！”她心头骤紧，那句“圣子放肆”刚要出口，却猛地咬住舌尖。
不行，不能慌。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那点镇定险些绷不住，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但这慌乱只持续了半息。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悄然抚平裙摆的褶皱。
再抬眼时，脸上己不见半分惊惶，反倒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点被冒犯后的委屈，却又强压着不敢发作的温顺。
【检测到沉睡的上古神识！强度超过此界极限！】
这娘们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还好提前防备了一手。
要是让她捏碎这枚玉令，里面神识显化，会不会将自己一巴掌拍死？
应该不会吧？
自己可是超级大反派，不至于刚出场就被弄死。
要不当着她面捏碎瞧瞧，里面会召唤个什么玩意？
算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圣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何苦这般急着动手？”
话虽如此，她却微微抬了抬下巴，月光透过阵法的缝隙落在她脸上，衬得那点骄傲恰到好处。
“这么好？那我可却之不恭了？”
凌天冥挑了挑眉，屈指在玉令上弹了弹，清脆的声响在阵法里荡开。
“只是……”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凌天冥手中的玉令上，语气里添了几分坦诚，却像根软针，轻轻扎向男人的自尊。
“这玉令不过是我百花宫寻常信物，圣子身份尊贵，随身带着这等凡物，传出去怕是要惹旁人笑话——说您竟瞧得上我这小姑娘的玩意儿呢。”
她刻意咬字得轻软，既放低了姿态，又暗暗捧了凌天冥的身份。
凌天冥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纠结缠绕发丝的手指上。
将“强夺”说成“瞧得上”，这是逼着他往“高傲”的架子上站啊。
紧接着，她往前挪了半步，眼底漾起盈盈水光。
“何况……没了它，往后玉儿在黑魔宗，可不就只能全凭圣子照拂了么？”
凌天冥暗暗冷笑，这绿茶的招式倒是百花缭乱。
再逗逗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玉令温存余香，凌某甚是喜爱，圣女可否以物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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