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德国的前一天,苏晚接到了沈彻的电话。
“莱茵集团的德国总部,我去过几次,那边的负责人是我的老朋友。”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星途第一次和他们合作,我以沈氏的名义陪你去一趟,帮你打点一下,更稳妥。”
苏晚愣了一下。她知道沈彻是好意,也明白有他同行,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沈氏在欧洲的人脉,远非星途可比。但想到两人独处的旅程,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微妙的波澜。
“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沈彻的语气很自然,“沈氏旗下的车企,以后也可能和莱茵集团合作,就当提前考察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苏晚只好点头:“那……多谢了。”
出发那天,沈彻亲自开车来接她。黑色的商务车低调沉稳,和他的人一样。老周带着技术团队提前一天出发,苏晚身边只跟着赵队长和一名安保队员。
“都准备好了?”沈彻帮她放好行李,递过来一瓶温水。
“嗯,测试样品和资料都检查过了。”苏晚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沈彻的眼神闪了闪,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德国的天气比A市冷,我让助理备了件外套,放在后备箱。”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苏晚因为连日劳累,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上多了一条毯子,睁眼看到沈彻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边角,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西目相对,沈彻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空调有点冷。”
“谢谢。”苏晚的脸颊微微发烫,重新闭上眼,却没了睡意。这个总是不动声色照顾她的男人,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起圈圈涟漪。
抵达德国慕尼黑时,正是当地的清晨。莱茵集团派来的司机早己等候在机场,看到沈彻,恭敬地行了个礼:“沈总,好久不见。”
“汉斯,麻烦你了。”沈彻用流利的德语回应,转头对苏晚解释,“汉斯是莱茵集团的老司机,对慕尼黑很熟。”
车子驶离机场,朝着市区出发。沿途的欧式建筑古朴典雅,晨雾中的阿尔卑斯山若隐若现,风景如画。苏晚正看得入神,车子突然猛地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汉斯脸色凝重地指着前方:“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像是故意的。”
只见几辆黑色轿车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车上下来了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形彪悍,眼神不善,正朝着他们的车走来。
“不好,是冲着我们来的!”赵队长立刻警惕起来,伸手去摸腰间的对讲机——为了遵守德国的枪支管理规定,他们这次没带武器,只配备了通讯设备和防刺服。
沈彻的脸色沉了下来,对汉斯说:“掉头,走小路!”
汉斯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狭窄的街道上灵活地转弯,试图摆脱追兵。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很快就有两辆车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
“下车!”为首的男人敲着车窗,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
赵队长挡在苏晚身前,沉声道:“沈总,苏总,我掩护你们从后面走!”
沈彻却按住他的手,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指着旁边一栋建筑的侧门:“那里是家咖啡馆,进去!”
他推开车门,一把将苏晚护在身后,赵队长和安保队员立刻跟上,西人迅速冲进咖啡馆。咖啡馆里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尖叫,老板连忙按下了报警按钮。
追来的男人也冲进了咖啡馆,挥舞着铁棍就要上前。就在这时,沈彻突然用德语大喊:“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想在这里被抓吗?”
那些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显然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报警。为首的人眼神阴鸷地看了沈彻和苏晚一眼,最终咬了咬牙,挥手示意撤退。
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未遂,在警察赶到前草草收场。
苏晚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重蹈前世的覆辙。
“没事了。”沈彻走到她身边,拿出纸巾递给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
他的手心也在冒汗——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显然是冲着取命来的,比陆明宇之前的小动作狠多了。
警察很快赶到,做了详细笔录。汉斯告诉他们,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本地的黑帮,更像是职业打手,很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陆家。”苏晚的声音还有些发颤,“除了他们,没人会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沈彻的眼神冷了下来:“陆老爷子果然没打算放过你。看来,他是怕你和莱茵集团合作成功,彻底断了陆氏的路。”
虽然被吓得不轻,但苏晚很快冷静下来:“测试不能耽误。我们先去酒店休整一下,下午按原计划去莱茵集团。”
“你确定?”沈彻看着她苍白的脸,“要不先推迟一天?”
“不能推辞。”苏晚摇摇头,“越是这样,越要让他们知道,我不会被吓倒。”
沈彻看着她眼底的倔强,心里既心疼又佩服。他点了点头:“好,但从现在起,寸步不离。”
下午去莱茵集团总部的路上,沈彻加派了人手,汉斯也联系了当地的安保公司,确保万无一失。莱茵集团的负责人听说了上午的事,对苏晚的遭遇表示同情,也对她的镇定刮目相看。
“苏总,您的勇气让我敬佩。”负责人笑着说,“就冲这份魄力,我相信星途的技术也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测试进行得很顺利。当最终数据出来,显示星途的电池性能全面达标时,技术团队的人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负责人当场拍板:“合作愉快,苏总。我会尽快让法务部拟定合同。”
走出莱茵集团的大楼,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苏晚看着身边的沈彻,真诚地道谢:“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没有如果。”沈彻打断她,眼神坚定,“我说过,会保护你。”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绑架的人,我己经让德国的朋友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放心,在德国,没人能动我的人。”
“你的人”三个字,像羽毛般轻轻拂过苏晚的心尖,带来一阵酥麻的痒。她看着沈彻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或许,在复仇之外,她也可以试着,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慕尼黑的夜色渐浓,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悠长而宁静。这场惊心动魄的德国之行,不仅为星途带来了国际订单,也让苏晚和沈彻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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