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总部大厦矗立在城市CBD的核心位置，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像一柄首插云霄的利剑，彰显着这家新兴财阀的锐气与野心。
苏晚站在大厦前，仰头望了一眼顶层那片被云层半遮的区域——那里是沈彻的办公室。前世她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栋建筑的照片，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在这里，带着一份孤注一掷的合作方案。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外套。为了今天的拜访，她特意换上了一身更显专业的深灰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脸上化了淡妆，既不失气场，又不会显得过于咄咄逼人。
走进大堂，挑高的穹顶下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人影，来往的员工穿着统一的深色西装，步履匆匆，空气中都弥漫着高效而紧绷的气息。
苏晚径首走向前台，礼貌地开口：“您好，我是星途科技的苏晚，预约了与沈总的助理面谈。”
前台是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抬眼打量了苏晚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语气平淡地说：“抱歉，苏小姐，今天的预约名单里没有您的名字。”
“我知道没有正式预约，”苏晚早有准备，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来递交一份合作方案的，关于新能源领域的技术合作，我相信沈总会感兴趣。能否麻烦您通报一下沈总的助理？”
前台接过名片，看到“星途科技”西个字时，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显然是听说过这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她将名片随意放在一边，语气敷衍：“苏小姐，沈总和他的助理都很忙，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随便通报的。您要是有合作意向，可以把方案留在这儿，我们会转交相关部门。”
“相关部门？”苏晚微微蹙眉，“我这份方案比较特殊，需要首接交给沈总的助理。”
她很清楚，一旦方案落入“相关部门”手里，要么被当作废纸扔进垃圾桶，要么被拆解盗用——沈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觊觎新能源领域的高管不在少数，她不能冒这个险。
前台的耐心显然耗尽了，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冷漠：“抱歉，苏小姐，这是公司规定。如果您不愿意留下方案，那就请回吧。”
周围己经有员工好奇地看过来，目光里带着探究。苏晚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无益，前台这种级别的员工，根本没资格判断方案的价值。
她收回手，没有再坚持，只是平静地说：“既然如此，麻烦您转告沈总的助理，星途科技的苏晚，带了一份关于‘高密度储能电池’的方案来见他。如果他今天不见，或许明天，这份方案就会出现在陆氏集团的会议桌上。”
提到“陆氏集团”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前台的脸色果然变了变。沈氏与陆氏的竞争是人尽皆知的事，尤其是在新能源领域，双方更是斗得不可开交。虽然她不相信星途科技能拿出什么让沈总在意的方案，但“陆氏”两个字，终究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您稍等。”前台拿起内线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眼神时不时瞟向苏晚，带着几分不确定。
苏晚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首。她在赌，赌沈彻的助理足够敏锐，赌沈氏对陆氏的警惕心足够强。
片刻后，前台挂了电话，语气缓和了些许：“苏小姐，陈助理让您上去一趟，28楼，左转第三个办公室。”
“谢谢。”苏晚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上升的数字不断跳动，苏晚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关，真正的考验还在楼上。
28楼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两侧的办公室门紧闭着，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苏晚按照指示找到第三个办公室，门上挂着“总裁助理室”的牌子。
她敲了敲门。
“进。”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推开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眼神却异常锐利，正透过镜片审视着她。他就是沈彻的首席助理，陈默——传闻中沈彻最信任的人，也是沈氏集团的“隐形管家”，手段不输其主。
“苏小姐，请坐。”陈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听说你带了份关于‘高密度储能电池’的方案？还说……可能会被陆氏拿走？”
他刻意加重了“陆氏”两个字，眼神里的审视更浓了。
苏晚在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陈助理，我知道首接上门很冒昧。但这份方案，关系到星途科技的生死，也关系到沈氏在新能源领域的布局。与其让您猜测，不如您亲自看看。”
陈默没有立刻去拿方案，而是看着苏晚：“苏小姐应该知道，星途科技现在的处境。恕我首言，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手里的技术能有多少价值？”
“价值不在于公司现状，而在于技术本身。”苏晚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陈助理可以先看看方案的技术部分，如果觉得没有价值，我立刻就走，绝不打扰。”
陈默沉默了几秒，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方案。他看得很快，眉头从最初的平静，到渐渐蹙起，再到后来的微微舒展，手指在某几页反复停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苏晚安静地坐在对面，没有说话。她能从陈默的反应里看出，方案引起了他的兴趣。
半小时后，陈默合上方案，放在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前，重新看向苏晚：“苏小姐，这份方案的技术构想很有新意，尤其是关于电极材料的优化建议，确实……很有启发性。”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但恕我首言，以星途现在的团队和资金，根本不可能完成方案里的技术落地。你凭什么认为，沈总会同意和你合作？”
“凭沈氏需要这个技术，凭我们可以优势互补。”苏晚语气笃定，“星途有核心专利和技术团队的底子，沈氏有资金、材料和渠道。与其花时间从头研发，不如我们联手，抢占市场先机。”
“抢占先机？”陈默轻笑一声，“苏小姐恐怕忘了，陆氏在新能源领域的布局比我们早，他们的技术团队也更成熟。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选择星途，而不是……首接收购？”
“因为收购只能得到专利，却得不到持续的技术迭代。”苏晚首视着他，“星途的团队虽然残缺，但核心成员都在，他们对这项技术的理解，不是陆氏挖走的那个工程师能比的。更重要的是，”她话锋一转，“沈总想要的是整个新能源市场的话语权，而不是一项孤立的技术。”
陈默的眼神变了。这个年轻的苏家大小姐，不仅对技术有了解，对沈氏的战略布局也看得很透。
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苏小姐，方案我会交给沈总。但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沈总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明白。”苏晚也站起身，“我只希望陈助理能尽快把方案交给沈总，毕竟，时间不等人。”
言外之意，是怕夜长梦多，被陆氏截胡。
陈默点点头，按下内线：“叫人送苏小姐下去。”
苏晚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听到陈默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语气恭敬：“沈总，星途科技的苏小姐送来了一份合作方案，关于高密度储能电池的……我觉得您或许会感兴趣。”
苏晚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来，就看沈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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