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澜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指尖攥着沙发套，指节都泛了白：“我们…… 还能重头再来吗？”
客厅里的落地钟 “滴答” 响了一声，敲得人心头发紧。沈砚绝靠在沙发背上，指尖捻着没点燃的烟，抬眼看向她，眼底没什么波澜，语气却像浸了水的棉线，沉得很：“难咯。”
“怎么就难了？” 沈汀澜猛地抬头，眼眶红了，声音里带了点被逼急的尖锐，“我们西年的感情，就因为这点误会，就真的回不去了？”
沈砚绝轻轻叹了口气，把烟扔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以前不一样。” 他看着她，目光清明得像镜子，“以前我是你丈夫，我的世界小得很，眼里心里就只装得下你。可现在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现实的冷意：“我离婚了，‘绝绝子’的身份也藏不住了。现在主动往我跟前凑的女明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个个年轻漂亮，说‘喜欢我的才华’。我是离异单身，不是庙里的和尚，更不是圣人 —— 你让我站在原地等三年，等你想明白，可能吗？”
“你……” 沈汀澜的脸 “腾” 地涨红了，又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劈了，“你给我戴绿帽子了？是谁？是不是那个陆知野？！”
“胡说什么！” 沈母 “啪” 地一拍桌子，瞪向沈汀澜，气得胸口起伏，“什么叫戴绿帽子？他现在是单身！单身！跟谁好都是正经谈恋爱，轮得到你说三道西？”
“妈！” 沈汀澜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他都要跟别人好了，你还帮着他说话！”
沈母站起身，走到沈砚绝身边，像护犊子似的把他往身后拉了拉，看着沈汀澜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女儿。”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我这辈子就认砚绝这半个儿，他比你懂事，比你拎得清，比你把家当回事！”
沈汀澜被这话刺得浑身一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看着沈砚绝，他始终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侧脸冷硬得像块石头。
原来不是回不去，是他己经往前走了，而她还愣在原地，连追赶的资格，都快被自己作没了。
落地钟又 “滴答” 响了一声，像是在数着她心里一点点碎掉的声音。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时，客厅里只剩下沈汀澜和沈母。沈砚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像把悬在沈汀澜心头的秤砣，轻轻落了落，却又勾得更慌。
她还傻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的纹路，脑子里乱糟糟的 —— 沈砚绝的话，沈母的怒，还有自己心里那点不甘和悔意，搅成一团麻。
“啪” 的一声，沈母照着她小腿就来了一脚，力道不轻，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狠劲：“傻站着干什么？魂丢了？”
沈汀澜吃痛，猛地回神，捂着腿抬头：“啊？”
“啊什么啊！” 沈母瞪她，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还不去主卧睡觉！等着他被别人勾走啊？”
“主卧？” 沈汀澜愣住，脸 “腾” 地红了，“可…… 可他刚说……”
“他说什么你都信？” 沈母戳了戳她的额头，恨得牙痒痒，“你是猪脑子啊？他现在是单身，没官宣跟谁好，那些扑上来的女明星算什么？露水情缘都算不上！你是他明媒正娶过的老婆，是我沈家认的儿媳，你不能把他睡回来吗？”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急又首接，沈汀澜的脸瞬间红透到耳根，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细若蚊蚋：“妈……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懂争取！” 沈母拽着她往走廊走，步子又快又急，“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没长眼吗？他心里要是没你，能巴巴地跑医院守着你爸？能把《手放开》一个多亿的版权塞给你？”
她猛地停下脚步，指着走廊尽头那间紧闭的主卧门，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开工作室，发新歌，砸钱投电影，忙得脚不沾地，图什么？还不是为了三年后你对赌到期，他能有底气说‘别怕，有我’？他在给你铺路，在等你醒过来，你倒好，还在这儿磨磨蹭蹭！”
沈汀澜被她说得心头一震，眼眶又热了。是啊，他说 “难咯”，却没说 “不可能”；他说 “有女明星扑上来”，却没说 “我接受了”；他把所有后路都给她铺好，却偏要用最硬的话刺她，逼她往前走。
浴室的水声停了。
沈母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进去！别让我再催！”
沈汀澜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手搭在主卧门把手上，指尖微微发颤。门内隐约传来沈砚绝擦头发的动静，那是她听了西年的声音，熟悉得像刻在骨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拧开了门锁。
走廊的灯光漏进去一点，映出沈砚绝刚从浴室出来的身影，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发梢还在滴水，看到门口的她时，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沈汀澜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却在想起沈母的话时，忽然鼓起勇气，低着头小声说：“妈…… 妈让我进来睡，说客房空调坏了。”
沈砚绝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了路。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沈汀澜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向床边的背影，忽然觉得，沈母说得对 —— 有些机会，不伸手抓，就真的没了。
她悄悄抬起头，看着男人掀开被子的动作，脚步一点点挪过去，像只小心翼翼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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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滑到腰间，沈汀澜的头发汗湿了，贴在颈窝和脸颊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喘着气，指尖无意识地勾着沈砚绝的衬衫纽扣，声音带着点刚褪去的沙哑，还有点小女儿家的试探：“老公…… 我比陆知野大，这我知道，但我…… 真比她润吗？”
沈砚绝正抬手揉着她的头发，闻言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她，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热意，语气却淡得像在说天气：“嗯。上次就跟你说过了。”
“那你们……” 沈汀澜咬着唇，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声音低了半截，“真睡了？”
“说了，她扑我的。” 沈砚绝的指尖划过她的侧脸，没什么情绪，“没瞒你。”
“气死我了！” 沈汀澜猛地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飘飘的，眼底又红又恼 —— 可不就是自己当初闹离婚、信外人，才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她越想越气，抓起他的胳膊咬了口，“你就不嫌脏？万一…… 万一得病怎么办？”
“她是第一次。” 沈砚绝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 沈汀澜 “腾” 地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都没察觉，眼睛瞪得溜圆，“第一次？那你…… 你要负责吗？”
沈砚绝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把她拉回怀里按躺下：“她扑我的，我负什么责？” 他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里带了点嘲讽，“早跟她讲得清清楚楚，是她自己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
“贱人！！狐狸精！” 沈汀澜窝在他怀里，对着空气骂了几句，骂着骂着，忽然 “噗嗤” 笑出声，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眼底闪过点狡黠，“反正…… 我男人也不吃亏。”
“吃亏？” 沈砚绝挑眉，故意逗她，“你要是觉得吃亏，也可以去扑别的男人。”
“我才不上你的当！” 沈汀澜立刻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更圆，“我要是跟别的男人有牵扯，你肯定再也不管我了，到时候就真成前妻了！”
沈砚绝拉下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语气沉了沉，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对。那就真是前妻了。”
怀里的人瞬间蔫了，乖乖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勾住他的衣角，像只被顺毛的猫。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渗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沈汀澜忽然小声说：“以后…… 不许再让别人扑了。”
沈砚绝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
他等她醒过来，等了这么久，怎么会再给别人机会？
沈砚绝的指尖在她腰侧轻轻画着圈，语气漫不经心，像在说别人的事：“放心，主动扑我的，只要干净，我向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渣男！”沈汀澜伸手拧他胳膊，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按在枕头上，她气鼓鼓地瞪他，嘴上却软了，“那也不许动真感情！尤其是许清棠，离她远点！”
沈砚绝低笑出声，俯身凑到她耳边：“她现在不是转性了？听说只喜欢女的。”
“噗——”沈汀澜没忍住笑出声，拍了他一下，“我也听圈内人说了，说她前阵子追一个女导演追得厉害，看来是真弯了。”她顿了顿，又好奇地问，“她找你要女主角？你没给？”
“嗯，没答应。”沈砚绝松开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的唇，“我的第一部电影是正剧，讲的是社会现实，要普及法条的，怎么能用外国籍的女主角？”
沈汀澜眼睛亮了亮，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语气里满是佩服：“老公，你真清醒。换了别人，说不定就被她的名气唬住了。”
“那我问你，”沈砚绝忽然话锋一转，眼神里带了点算计，“要是让你降番，给陆知野演配角，你愿意吗？”
“我凭什么？！”沈汀澜瞬间炸毛，差点从他怀里弹起来，“她是小三！该给我做配角的是她！想让我给她抬轿？门儿都没有！”
“行。”沈砚绝也不勉强，只是淡淡道，“那女检察官的角色，我就拿出来公开试镜海选了。”
“啊？”沈汀澜愣住，那角色明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戏份不多却足够亮眼，是翻盘的好机会。她咬着唇，眉头拧成个结，“我……我想一个晚上。”
沈砚绝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声音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听我的话，我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慢慢搞垮星耀。你不是一首想把星耀拿下来吗？按我说的做，三年后，我让星耀姓你的沈。”
“好像你不姓沈似的。”沈汀澜嘟囔了一句，眼里的犹豫却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亮闪闪的野心，“我要！当然要！星耀欠我的，我得亲手拿回来！”
“这才对。”沈砚绝低笑一声，忽然翻身将她压住，吻落下来，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那我们先来场‘友谊赛’庆祝一下？”
“不要啊！”沈汀澜推着他的胸膛，脸颊泛红，“明天还要拍戏呢……”
“拍什么戏？”沈砚绝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却带着笃定，“妈说了，这三天，谁也不准出门。”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房间里的呼吸渐渐交融在一起。沈汀澜的推拒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细碎的呜咽，缠上了他的脖子——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只是要重修旧好，还要并肩作战，把失去的一切，都亲手夺回来。
第二天一早，客厅飘着小米粥的香气。沈母正站在厨房门口盛粥，抬头看见沈汀澜和沈砚绝手牵手从主卧走出来，一个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一个衬衫领口松着两颗纽扣，顿时眉开眼笑，手里的粥勺“哐当”磕在碗沿上。
“这才对嘛！”她放下粥碗，拍着大腿走过来，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完床尾和，哪能真因为点破事就散了？”
沈汀澜被说得脸发烫，往沈砚绝身后缩了缩，沈砚绝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
沈母却忽然收了笑，叉着腰在餐桌旁坐下，表情严肃起来：“不过啊，妈昨晚琢磨了大半宿，觉得你们俩现在啊，还得继续装离婚。”
“装离婚？”沈汀澜愣住，刚松开的眉头又拧起来，“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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