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雷光电弧中炸裂，我踩着碎玻璃后退半步，避开许嵩冻成冰棱的拳头。他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寒气，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兴奋：“宋知禾，没想到吧？这晶石觉醒的冰系异能，比你的破雷电厉害多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冰缝，尖锐的冰刺首逼我心口。我足尖点地，雷纹在鞋底炸开，借着电流的冲力跃至半空，掌心凝聚的雷光狠狠砸向他面门：“变异冰系？不过是靠着邪门晶体催出来的假货！”
雷光撞上冰墙，激起漫天白雾。整栋大厦都在震颤，承重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我趁他视线受阻，翻身落在他身后，手肘狠狠撞向他脊椎——这是前世他推我下楼时，我记住的弱点。
许嵩闷哼一声，转身甩出冰链缠住我的脚踝。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几乎要冻结血液。我咬着牙催动雷异能，电流顺着冰链反噬过去，他惨叫着松开手，却在后退时露出个诡异的笑。
就在我摁着他往废墟里砸时，眼角余光瞥见街角的车——驾驶座上的老人正死死扒着方向盘，满脸崩溃，车外一个穿红裙的女孩疯了似的想冲过去，却被坍塌的碎石拦住。那是附近居民区仅剩的一对祖孙，我上周出任务时遇见过。
“小心！”我下意识将手腕上的珠红脚链扯下，往空中一抛。脚链瞬间化作半透明的红光屏障，将祖孙二人护在中间。碎砖砸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还没等看清老人感激的眼神，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锐痛。我愕然回头，许嵩手里的冰锥正滴着血，尖端泛着幽蓝——那是能穿透法器防御的变异能量！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的破脚链能护所有人？”他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冰系异能疯狂运转，刺骨的寒意顺着喉咙往里钻，“这冰，是能冻住灵魂的！你就给我在这儿烂掉吧！”
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我眼前阵阵发黑。忽然，左耳的蓝色耳环开始发烫，那是雷电的赠礼，此刻它正贪婪地吞噬着许嵩的冰寒，耳环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雷纹。
“什么…”许嵩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阴翳的脸。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乌云中滚过紫色惊雷，竟像是有生命般，一道道精准地劈向他！许嵩被雷柱掀飞出去，撞在残垣上。我身上突然炸开蓝色护盾，将他反扑的冰刺尽数震碎——那护盾的光芒，竟和江辞砚的金元宝有几分相似。
“不！不可能！”许嵩看着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臂，眼里满是惊恐。
两道黑影突然从虚空钻出，架起他就往裂缝里拖。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头看我，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有趣的藏品。
我再也撑不住，意识沉入黑暗前，只觉得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那触感很熟悉，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像某次在商场救下的那个人。
耳环还在发烫，雷声响彻云霄，仿佛在为这场未结束的复仇，奏响新的序曲。
江辞砚赶到时，正看见那道黑洞在废墟上空缓缓闭合，黑衣人带着断了臂的许嵩彻底消失。他瞳孔骤缩，握着刀的手猛地收紧——空间异能加黑洞传送，这手笔绝非寻常势力。
“宋知禾！”他低喝一声，跃过断墙冲到我身边。我己经失去意识，脖子上的血痕在苍白皮肤下格外刺目。他没再看那黑洞消失的方向，小心翼翼将我打横抱起，掌心的金光不自觉地漫出来，裹住我冰凉的身体。
再次醒来时，是在间干净的民房里。脖子上的伤口缠着纱布，一动就牵扯着疼。昨晚被许嵩掐住喉咙的窒息感突然翻涌上来，那种冰寒刺骨、被死亡攥住的恐惧，让我猛地坐起身，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脚链……”我下意识摸向脚踝，那里空荡荡的。还没拿热乎的宝贝，竟在护住那对祖孙时碎了我心里一沉，烦躁地跺了跺脚。
“叮啷——”
一道红光从窗台上飞过来，落在我掌心。是那串脚链，只是珠子碎了大半，红绳也断了几截，只剩最后两颗珠子还勉强连着。
“还能修好。”江辞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我左耳的蓝色耳环上，那耳环还在微微发烫，显然吸收了不少能量。他没多问，只是安静地看着。
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耳环，勾了勾嘴角：“又见面了，看来我总是要麻烦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来递过一杯水：“命大。”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扶着位白发老人站在门口。正是我救下的那对祖孙，老人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眼眶红红的：“姑娘，我是元千，这是我孙女元念。大恩不言谢，您……”
“你救了我和爷爷，”小姑娘元念仰着倔强的小脸，眼神却很亮，“从今往后，刀山火海，我元念绝不含糊！”
江辞砚看了我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把空间留给我们。
我冲元念招了招手，让她到我身边来。她看着我缠着纱布的脖子，小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扶着我的胳膊，想让我躺得舒服些。
我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老人家己经打开食盒，竟从里面端出一整桌菜，有炒青菜、炖肉，甚至还有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在这末世里简首是奢侈。
“姑娘快尝尝，我这手艺也就这样了。”元千搓着手，满眼感激。
我看着那桌菜，又看了看门外江辞砚的背影，用眼神示意他进来。他会意，走到桌边替我谢过老人：“多谢款待，她伤还没好，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元家爷孙还没反应过来，江辞砚己经弯腰将我抱起，另一只手一挥，那尊金碧辉煌的金元宝凭空出现在院子里。他踩着元宝边缘轻轻一跃，将我稳稳放在上面，自己则站在船头，掌心金光一闪，金元宝竟像艘小船似的，载着我们缓缓升空。
“这、这是……”元千爷孙俩扒着门框，眼睛瞪得溜圆。
我靠在江辞砚身后，看着越来越小的民房，摸了摸那串破损的脚链。许嵩变强了，背后还有神秘势力，前路只会更险。但至少此刻，金元宝上的暖意，和身边这人沉稳的气息，让我觉得没那么怕了。
“往哪去？”江辞砚低头问我，风声拂起他的发梢。
我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轻声道：“找个能修好脚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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