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许嵩的背影，喉咙里溢出细碎的气音，像淬了毒的蛇在吐信。旁人听不清我在念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字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丧尸啃噬的声响……骨头碎裂的脆响……你推我时的那份绝情。
每说一个字，指甲就往肉里嵌深一分，血腥味混着恨意往脑门上冲。许嵩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撞见我这副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林薇薇身后缩了缩。
林薇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抬头看我时，眼里的崇拜彻底变成了惊恐：“知、知禾姐，你在说什么？”
我没理她，只是盯着许嵩，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声音压得更低，像在跟他一人清算：“…欠我的，我会让你全吐出来。”
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157万，是我爸妈留着给我结婚的钱。他拿着这笔钱，一边跟我谈婚论嫁，一边带着别的女人勾三搭西，差点气死我爸妈。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许嵩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大概没料到我会把这些陈年旧事抖出来。林薇薇愣住了，眼里的惊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不易察觉的失落，她喃喃道：“怎么会呢……嵩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冷笑一声，懒得再看他们。
基站长的脸色比许嵩还要难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用力拉了拉林薇薇的胳膊，声音沙哑：“薇薇，跟我来。”老人的眼神扫过我时，带着复杂的歉意，“知禾，委屈你了。正好有个任务，城北的万福商场里有批未开封的医疗物资，基地又有人受伤的人，你去一趟带点救援物资回来”
“大叔他受伤了吗？”
“嗯，”基站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简易地图，“那里丧尸密度高，但物资很重要。让薇薇跟你一起去，她熟悉枪械，你们互相有个照应，能带回来就带，带不回来也千万不要勉强”
我挑眉，这是故意让林薇薇跟着我？也好，让她亲眼见识见识。林薇薇还想说什么，被基站长一个眼神制止，只好低头应道：“好。”
半小时后，我和林薇薇背着枪站在兴盛商场门口。玻璃幕墙布满裂痕，里面黑黢黢的，隐约传来丧尸拖行的嘶吼。狂风卷着塑料袋掠过脚边，腥臭味扑面而来。
“跟紧我。”我打开手电筒，拿着物资图，率先迈过碎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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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我拽着林薇薇躲到立柱后，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被十几只丧尸围在珠宝柜台前，他手里的刀己经卷了刃，胳膊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眼神凌厉，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头颅。
“是江砚辞！”林薇薇低呼，“他是隔壁基地的队长，据说最擅长找物资！”
我没听过这号人物，但看他身手确实利落。眼看一只爬行者从天花板坠落，首扑他后颈，我抬手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爆了丧尸的头。
“这边！”我喊了一声，扔出颗雷系球。
江砚辞立刻会意，借着烟雾掩护冲过来，一刀劈开扑到我面前的丧尸，动作干净利落。他喘着气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谢了。”
“顺手而己。”我踢开脚边的丧尸残骸，“你怎么一个人被围在这？”他英气的脸，引起我的兴趣。
“被叛徒出卖了。”他擦掉脸上的血污，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冷冽如冰，“他们抢了我的地图，把我引到这当诱饵。”
林薇薇突然指着他腰间：“那是什么？”
江砚辞摸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张折叠的羊皮纸：“另外几个基地的分布图，我还有几张。”他顿了顿，将地图递给我，“你救了我，这个送你。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我挑眉，这人倒是干脆。展开地图一看，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三个陌生基地的位置，还有详细的路线和防御弱点。
“谢了。”我将地图收好，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密集的嘶吼——大概是枪声引来了更多丧尸。
“走这边！”江砚辞指向消防通道，“我知道有条密道能出去。”
我和林薇薇对视一眼，立刻跟上。三人穿过堆满杂物的通道，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林薇薇回头望了眼商场深处，又看了看江砚辞利落的背影，眼里对许嵩那点残存的崇拜，不知何时己经淡得没了踪影。
而我捏着那张新地图，指尖微微发烫。看来这趟没白来，不仅拿到了物资，还捡了个有用的消息——或许，复仇之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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